第92章 报恩
白阙握紧拳头，越听越激动。
“你是说，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消息，称虞氏的商会吃人不吐骨头，甚至会吸人修为，故而被一众散修所惧，纷纷来投我白氏？”
他憋着一口气，至今都难以置信。
“是……”
那名弟子神情同样微妙，勉强点了点头。
“家主，有些不对。”
白远山激动片刻，狐疑道：“这消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开业当天出现，可见并非偶然，莫非是有高人相助？”
白阙冷静少许，沉沉点头。
传闻九川商会的讨债方式极为狠辣，然而虞氏对此事具体素来密不透风，就算他们白氏有意探查也所知甚少，只知道诸多说法众说纷纭，事实何等模样，他们也不清楚。
此时有传闻四起，按理说是他们白氏所为……问题在于白氏根本没有安排。
散播谣言这种事，稍微做做可以，胡说八道却有些过线，讨债方式这等事情关乎商会根基，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们不会乱言。
毕竟白氏也开设商会，万一闹得太难看，虞氏不会坐视不理。
届时只会闹得双方都下不来台，毫无意义。
白阙沉默下来，表情微凝。
此事颇为蹊跷，容不得大意。倘若是有人特意散布这些消息，无疑是想要暗中相助白氏，他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谁有可能。
甚至都不能确定是敌是友。
“不管怎么说，此事对我们而言算好事，既然并非我白氏所为，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管迎客便是。你即刻传信，多叫些族中弟子过来……越多越好，不必留人。”
白阙沉吟片刻，很快有了决断：“虞氏若听闻此事，定会怀疑是我白氏所为，兴许会来捣乱，多喊些人来助阵。”
“是。”
那名弟子快速离开，丝毫不敢耽搁。
白阙隔着窗棂观察，发现阁楼门前果真多了好些散修，挤着往楼里钻。
“无论是谁，我白氏算托他的福了。”
白远山见状，忍不住感慨一声，因为一则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本该处于劣势的局面瞬间扭转，实在叫人不敢相信。
二人安静片刻，却见又有一名弟子行至面前，神情似有复杂。
“何事？”白远山问道。
“下边有个散修自称霜少君的友人，特来商会求见大长老。”弟子应答。
白远山眉头一皱：“胡说八道，霜少君平日在族中一心修炼，除却牧儿之外，同龄好友都没有，如何会在外认识散修？想是借词攀亲，不必理会，便说我不在这里。”
那弟子面露迟疑，又道：“那人要我秘密汇报此事，弟子观其不似虚言，特来汇报。”
白远山愣了愣，不由地看向白阙，心中也产生一丝怀疑。
白阙思虑片刻道：“你可知他姓名？”
“不曾听说。”
“请他过来吧。”
“是。”
那弟子匆匆退下。
“不久前刚有消息散布，立时有人自称霜儿的好友，恐非偶然，见见再说。”
白阙神情凝重，缓缓道。
白远山正有此疑虑，深以为然。
二人没等多久，便见那名弟子去而复返，身后则是跟着一位身材矮小瘦弱的青年，那人脸上长着许多麻子，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修为仅仅炼气二层。
白远山皱眉：“你便是霜少君的友人？”
“小人易小吉，不敢言是霜少君的友人，只是托词拜见白长老。”
易小吉垂首见礼，态度恭敬。
白远山声音骤冷：“你意为何？”
“小人此来……是为报霜少君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白阙愣了片刻，忽然惊醒：“方才传播虞氏消息之人，便是你？”
“正是小人……”
这话让白氏两位大人物都变了脸色，不禁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易小吉，神情格外复杂，很难想象背后搅局之人，只是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小角色，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其毕恭毕敬的模样，想必没有说谎。
“便是你在散布九川商会的谣言？”
白远山双眼微眯，故作质问：“你可知此事会有什么后果？”
“白长老误会了，小人所言绝非谣言，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想着报答霜少君的恩情，这才将此事公之于众。许多友人对九川商会早有怨言，故而愿意协助小人。”
易小吉似乎有些紧张，声音微颤。
白阙忙问：“传闻若还不起九川商会的灵石，便会被抽去一身修为，难道这并非虚言？”
“是……”
“你仔细说说。”
“小人当年修为将要突破炼气三层，奈何手上修行资源欠缺，只好寻九川商会借上一笔，苦于根基尚浅，突破失败，又还不起灵石，便被九川商会抓了回去。”
易小吉吞了口口水，声音越来越小。
“小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之时经脉大乱，修为跌落至炼气二层之初，而且修炼也愈发困难……虞氏以此多宽限了我两个月。”
“你是说，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小人被带到虞氏府邸便失去意识，实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你凭此便认为虞氏会抽人修为？”白远山有点不相信，“可还有佐证？”
“自是有的，小人漂泊多年，认识不少友人，其中不乏有与小人一般，常与九川商会借取灵石，遭遇了跟小人一样的事情。”
易小吉低着头，声音隐隐带着不甘：“又听说有人提前恢复了意识，看到虞氏有樽诡异炉鼎，我等的修为皆是被那炉鼎所炼化，用作他们修炼，具体是何模样，小人不知。”
“这……”
白阙二人无不脸颊抽动，面露震惊。
足以炼化他人修为的炉鼎？
这是何等怪异的法器？
他们心中很难平静，隐隐感觉到虞氏藏着一个至今都不为外人所知的巨大秘密——九川商会扎根数十人，倘若真有可以炼化修为的法器，这么多年过去，当有多少修士的修为被炼？
简直有些危言耸听！
强压下心中悸动，白阙沉声问道：“偿还不了灵石的修士不在少数，为何我白氏从未听说，该不会是你胡言乱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