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乐还是红酒
“我从小成绩就很好。高中的时候，我和隔壁班的一个帅小伙谈了恋爱，他的成绩也很好。我们就约定好要上同一所大学。结果，我们的确考上了。”
“真好，那你们当时的感情一定很深厚。”
“清宁，一起奋斗过不一定会让感情变得很深厚的。”
李奶奶起身走向冰箱旁边，
“可乐还是红酒？”
“可乐，奶奶。”
李清宁先是愣了一下，立马反应了过来。
“不可否认的是，的确很强烈。但是后来，我们分开了。分手是他提的。当时，我也很决绝，奶奶现在很漂亮对吧？”
李清宁肯定地点了点头，李奶奶的颜值，哪怕在当今这个化妆技术横行的时代，也是绝对抗打的。
“奶奶年轻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美。从小无论成绩还是长相，我都是被追的那一个。他提分手的时候，没有说任何原因，我只觉得自己被甩了。”
“然后呢，奶奶？”
“然后我就很决绝地离开了他，然后出国深造。后来在国外与Jessica相恋了，我们结了婚，一切好像都在朝美满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电话那头说那个人得了重病。”
“奶奶，所以上大学时他才说要和你分手吗？”
“现在想想，的确如此。那通电话以后，我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自责自己为什么会怀疑他的爱，自责为什么轻而易举就离开了他，不再问问真相。”
“那后来发生什么了，奶奶？”
“后来，我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我告诉Jessica，我不爱他了，这不怪他。是有些事必须我去做，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注定。”
“Jessica一定很伤心吧？”
“所以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他，希望能在财产上弥补弥补他，除了那张飞回国的机票，我身无分文。回国之后，我疯了一般地跑到那个人在的医院，按着护士给的方向，冲向他在的地方。很快，我看到了他秃着头，穿着病号服，从化疗室走出来。我立马上去抱住了他，我对他说，我要和你结婚，剩下的人生我和你一起过。他拒绝了。可他拗不过我，或者说，生命的弥留之际，他也有点私心。我们的确结了婚。可是两个月后，他就走了。”
李奶奶的眼睛越来越湿润，她用手掌擦了擦眼睛。
“奶奶，我……”
“清宁，他走之后我就一直一个人了。他当时真的挺过分的。还剩最后一口气时，非拉着我的手说什么我还年轻，要继续自己的幸福，去找一个人护着自己。我可不服，我偏和他反着来，高中时就是这样，现在也要这样。而且，我这样厉害，哪里需要别人护着我呢？后来，就直到了今天的我。”
李清宁静静地看着李奶奶的眼睛，仿佛也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
心底是波涛汹涌的。
“清宁，奶奶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别想这么多。我和那个人就是因为想的太多，才错过了这么久。你和小彦，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李清宁的眼眶也逐渐湿润。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可乐的边缘，声音有些颤抖：“奶奶，其实……我已经没法改变现状了。我和沈竣在一起了。”
李奶奶的手微微一顿，可乐杯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李清宁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静静地看了李清宁几秒，仿佛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沈竣？”李奶奶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某种平衡，“是那个你之前提到过的同学吗？”
李清宁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的，奶奶。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李奶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种释然：“清宁，奶奶不是要干涉你的选择。只是……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李清宁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
“奶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我和小彦之间……有很多未了的事。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没办法回头了。沈竣他……给了我一种安全感，一种我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安稳。”
李奶奶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她伸手轻轻握住李清宁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
“清宁，奶奶不是要责怪你。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奶奶只是希望，你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不要因为一时的孤独或者迷茫，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李清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低下头，声音颤抖：
“奶奶，我知道……我知道我可能做错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之间的那些约定，那些回忆，好像都变得模糊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乎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等我。”
李奶奶轻轻拍了拍李清宁的手背，语气温柔而坚定：
“清宁，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责任。如果小彦真的在乎你，他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迷茫和痛苦。奶奶不是要你放弃沈竣，也不是要你回到小彦身边。奶奶只是希望，你能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李清宁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李奶奶：“奶奶，我真的还能回头吗？我和沈竣已经在一起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彦，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李奶奶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
“清宁，人生没有绝对的答案。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因为一时的决绝，错过了很多。可是，奶奶后来明白了，人生最重要的不是不犯错，而是从错误中学到什么。如果你觉得现在的选择是对的，那就勇敢地走下去。如果你觉得还有遗憾，那就试着去弥补。无论如何，奶奶都会支持你。”
李清宁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紧紧握住李奶奶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奶奶，我……我真的好害怕。我怕我选错了，怕我伤害了沈竣，也怕我辜负了路彦。”
李奶奶轻轻抚摸着李清宁的头发，语气温柔而坚定：
“清宁，害怕是正常的。可是，你不能因为害怕，就停止前进。无论你选择谁，奶奶都希望你能幸福。只是，你要记住，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你自己找到的。”
幸福，是你自己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