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蚀骨铭痕：又一次轮回？
「你撕开我二十二道轮回的伤疤，却说这是我们的初见」
沈默把林夏拽进天文馆时，她校服上还沾着图书管理员的血。那些暗红色液体正在地板上蜿蜒成新月形状，如同具有生命般追逐着她的影子。
“脱衣服。“沈默反锁上门就去解衬衫纽扣，露出布满银蓝色咒文的胸膛。林夏后退撞上星象仪，却见他指尖燃起月白色的火焰：“你被下了血咒，现在你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是月蚀时的阴影。“
当少年冰冷的掌心贴上她后腰时，林夏惊觉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
沈默突然咬破舌尖，将混着银蓝血丝的唾液渡进她口中。难以名状的灼烧感中，她看见自己手臂浮现出与沈默锁骨下一模一样的图腾。
“这是共生咒。“沈默染血的唇擦过她耳畔，“从现在起，我的寿命分你一半，我的伤痛与你同享。“他扯开衣领，心口处狰狞的贯穿伤正在渗血，“比如这道九百年前的箭伤。“
记忆如陨石击中脑海。林夏看见古战场上的自己穿着银色铠甲，手中弓箭正对着沈默的心脏。
漫天箭雨化作流星，而他只是笑着握住她拉弓的手说：
“射准些，别让我疼太久。“
天文馆的门突然被撞开，浑身是血的白猫跃上星象仪。在它凄厉的嚎叫声中，林夏的银月耳环突然悬浮半空，投影出月球背面的环形山——那里矗立着与梦中一模一样的祭坛，而祭品赫然是相拥的她和沈默。
“时间到了。“
沈默将弯刀塞进她手里，刀柄上镶嵌的月长石与她耳环产生共鸣。
“这次轮回你终于想起怎么杀我了。“他握着她的手将刀尖抵住心口，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但你要记住，每次你刺穿这里，封印就弱一分......“
玻璃穹顶突然炸裂，无数黑羽纷飞中，图书管理员扭曲的身影从天而降。
林夏在沈默推开的瞬间反手将弯刀刺入黑影，却听见沈默闷哼一声——他心口的伤痕正在疯狂渗血。
当黑影发出沈默的声音说“你果然还是会选他“时，林夏的耳环迸发出炽烈银光。
在意识消散前，她最后看见的是白猫化作沈默的模样，而窗外新月正在被血色慢慢蚕食。
林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她抬手想揉太阳穴，却发现右手腕上缠着绷带，绷带下隐约可见银蓝色的咒文在皮肤下游走。
“你昏迷了三天。“
沈默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他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实习医生的工牌，“校方说天文馆的玻璃是年久失修导致的意外。“
林夏盯着他胸前的工牌，那上面的照片分明是沈默，名字却写着“秦时“。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喝点水。“沈默将吸管递到她唇边，林夏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失了一截，断口处泛着银蓝色的光。
“那只猫......“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死了。“沈默放下水杯，“在图书馆地下室的锅炉房发现的，尸体已经腐烂了一个月。“
林夏猛地坐起身，输液针头被扯掉，血珠溅在床单上。那些血迹迅速凝结成月牙形状，她想起图书管理员临死前说的话：“你果然还是会选他。“
“为什么是我？“她抓住沈默的衣角，“为什么每次轮回都要杀你？“
沈默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那枚银币正面是满月，背面是月蚀，边缘刻着古老的符文。
他将银币抛向空中，在它旋转的瞬间，林夏看见无数画面闪过——战场上的箭矢、祭坛上的弯刀、实验室的针管......每一次都是她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因为你是月宫最后的祭司。“沈默接住银币，“而我是月蚀的容器。只有用祭司的血封印容器，才能阻止月蚀吞噬人间。“
林夏感觉耳环又开始发烫，她摸到耳垂下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下面银蓝色的血管：“那我母亲......“
“她也是祭司。“沈默掀开她的病号服，后腰上的图腾已经蔓延到胸口，“但她选择了另一条路——用自己的生命加固封印，而不是杀死容器。“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沈默猛地转身，白大褂下摆掀起一角，林夏看见他后腰上有一道新鲜的刀伤，正在渗出银蓝色的血。
“他们来了。“沈默快速在病床上画了个符咒，“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个圈。“
话音未落，医务室的灯管全部炸裂。在闪烁的火花中，林夏看见三个穿着校服的人影站在门口，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三头六臂的怪物。
“交出祭司。“
中间的人影开口，声音像是金属摩擦，
“月蚀将至，容器必须死。“
沈默挡在病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术刀。刀锋上泛着月白色的光，与林夏耳环的光芒交相辉映。
“这次不一样。“他回头对林夏笑了笑，“因为这次，你终于想起怎么爱我了。“
第一个怪物扑上来时，沈默的手术刀精准地刺入它的眉心。
银蓝色的血液喷溅在墙上，画出诡异的月相图。
林夏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那些银蓝色的血管正在编织成完整的图腾。
第二个怪物从右侧袭来，沈默侧身躲避时，林夏看见他后颈的月牙疤痕正在发光。
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抓住沈默的手腕：“等等！他们不是......“
但已经太迟了。
第三个怪物从背后偷袭，利爪穿透沈默的胸膛。
林夏听见自己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耳环迸发出刺目的银光。在光芒中，她看见沈默的身体正在消散，化作无数月白色的光点。
“别哭。“沈默的声音从光点中传来，“这只是又一次轮回的开始。“
当光芒散去时，林夏发现自己站在教室门口。午后的阳光透过天蓝色窗帘洒进来，前桌的男生正在捡起掉落的钢笔，后颈的月牙疤痕若隐若现。
“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他转过身，异色双瞳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林夏摸了摸右耳的银月耳环，它正在发烫：“我叫林夏。“她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这次，我一定会找到不杀你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