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弟弟们光头概率有点高,爹你找找问题
底比斯城外,马鲁姆正提着大包小包,背上还背着一头衰老的驴。
在亚伦眼中,马鲁姆果真是天宫的卫士,即便是被父亲变为了人类的模样,那自身开山裂石的力量依然存在。
要是自己也能有这般力量就好了,他真想揍父亲一顿。
至少让父亲学会和自己正常交流。
可惜马鲁姆是父亲的仆人。
所以亚伦只能看着那头马鲁姆背上的驴,别扭地活动身体,以此排解路上的无趣,
驴的舌头正不断尝试着舔舐这位星际战士的耳朵,暗焦色的舌头分泌唾液。
四肢瘦腿被分别绑在马鲁姆的胳膊和腰间,偶尔发出几声驴叫,哼哼唧唧的。
这般卑贱的生物能被一位阿斯塔特所背着,想来是这头驴的荣幸。
但反过来想,这可是帝皇的财产。
因此马鲁姆便再也不觉得冒犯,反而愈加恭敬。
亚伦一边用脚踢着石子,一边跟在马鲁姆身边,时不时用感伤的眼神回头望向身后那逐渐远去的城市。
倒不是想念那些同伴们想要为他介绍的同龄少女,而是忽然觉得家这个词,对自己好像有了一些新的意味。
他的家到底在何处呢?是母亲那里还是——
他的视线不由得看着前面那沉默前行的佝偻背影。
马鲁姆时刻牢记维系父子二人关系以让帝皇保持人性的使命,来自五百世界的文化氛围熏陶,让他能阅读到亚伦眼中的感伤。
这是许多其他星际战士不能做到的事。
阿斯塔特缓缓开口,声音就像是马库拉格的演讲艺术家一样:
“亚伦,你并非身无居所。家人在何处,家就在哪里。”
亚伦翻了个白眼,侧身小声道:
“其实我也不喜欢你这样一本正经说话的腔调,你刚才说谎了是吧?”
马鲁姆正色:“基里曼的子嗣,极限战士,从不使用谎言的力量!”
亚伦摆摆手,一脸你可得了吧的神情,把脚下的石头踢得更远:
“我都猜到了,其实那老东西一开始就想去埃及。我想做出选择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其他选项。”
“谢谢,但以后不必了。我想去埃及也是出于我的意志。”
洛嘉,我的弟弟,等着我!
“哦,把未来的事情告诉我一些呗,寓言故事都说宙斯会被他的儿子推翻。”
“整个奥林匹斯山都会被点燃,就连天上的银河,那些无数英雄们组成的星座,那些天上繁星啊,都将坠落。”
“华美宏伟的宫殿被推倒,废墟之上落满了天宫卫士的尸骸,那个注定未来天宫的主人,一位儿子,和他的父亲最终对决。”
亚伦略带兴奋的语气描述着预言中的情境,这些都是他的母亲告诉他的。
这些在雅典地区流行的神话,即便是在底比斯城也有流传,相互印证。
马鲁姆像是被这番话触发了什么悠远的回忆一般,他不愿意多言。
即便他想开口,但帝皇和命运的力量也让他难以诉说未来。
因为他清楚这预言的确是真的。
那座山、那座宫殿、那天上的星辰...
那父亲所拥有的一切,都将被他的儿子毁灭。
通晓未来的原体最终都死于非命。
他不过是个阿斯塔特,难以妄谈。
亚伦见状,扫兴道:
“算了算了,我问一些别的问题总可以吧,不涉及那些具体的事物。”
马鲁姆从回忆之中恢复过来,他并未亲自经历大叛乱。
但代代相传的基因种子,还有篆刻在战团内部图书馆的文献,都能将那一刻的感受传递而来。
他终于点头道:“请问吧。”
亚伦咳嗽了两声,朝前看了看,父亲走了挺远,应该听不见他们俩的话。
这老东西,头发还挺茂密的。
可偏偏自己和洛嘉为什么都是光头呢?
就连基里曼,也是寸头短发。
亚伦小声问道:
“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我见过奥林匹斯众神的雕像。说老实话,没有几个光头。”
“但你看看我,”亚伦拍了拍自己的脑壳,“基里曼也是寸头,我刚才也在梦里梦见另一个光头的弟弟。”
“你说,是不是这老东西有什么问题?所以后面生下的孩子都是光头,或者很难头发茂密?”
马鲁姆不由得停下脚步,背上的驴不满地扭了扭。
帝皇的首子又梦见了他的兄弟?
还是个光头?
父亲在上,我无意对您的兄弟抱以冒犯。
按照穿越前的记录,首子的梦是模糊的。
看来他只记住光头这么一个明显的特征了。
马鲁姆整理着自己的语言,又小心翼翼地瞧了眼远处忙着赶路的帝皇。
这当爹的,也不知道回头看看,万一把自家儿子丢了怎么办?
天哪,陛下请恕罪,这绝非我的本意!
“亚伦,我很难向你解释遗传性状和基因的概念。客观来说,您未来的兄弟们没有头发的概率其实不大,额——”
“四分之一?抱歉,我生于原体们的时代之后,有许多知识已经模糊。”
亚伦叹息道:
“四分之一啊,这还真是有点高。是不是生那些孩子的时候,那老东西吃错什么东西了?”
反正绝无可能是母亲的问题。
哈啊~
走着走着又有点困了,亚伦揉揉眼睛,接着说道:
“对了,原体,你们是这么称呼我的弟弟们吗?”
马鲁姆点头,挺了挺身,把所有的东西全部交给另一只手提着。
随后邀请道:
“是的,亚伦。”
“请爬上我的背,这还能挤出些地方让你休息,如果你不介意和一头驴亲密接触的话。”
亚伦已经难掩困意,他也迫不及待想要和弟弟见面,把事情解释清楚。
至少不要再来一拳头,把他砸在沙坑里。
他爬了上来,两只手搂住这头驴的脖子,笑道:
“我出生的时候它就在了,这是父母结婚的时候,母亲从马其顿的神庙那里带来的。”
“瞧它这苍老的样子,我都怀疑它是不是也是个什么神呢。”
亚伦说完这些话,便又沉沉睡去,
等到意识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又回到了科尔奇斯,洛嘉所言的位置。
此处已经不是刚才梦见的火焰祭坛,也就是并非维尼西亚所在。
而是一处位于幽暗山崖上的古老堡垒之中,这里到处都是巨石垒就,只有火把照明。
他正位于堡垒的一个走廊里,往前走就是城墙上的广场。
那里传来许多动静,似乎正发生着什么事。
“希望时间点上不要有什么差距,”亚伦自言自语,“可别见到一个衰老的弟弟。”
他急忙朝着前方拐角跑去,等到视线忽然开阔的时候,便看见了自己的弟弟洛嘉,那个大个子正在被四处嘶吼着的巨狼所撕咬。
和他见过的狼不一样,这些狼各自生有扭曲的肢体部位,体型也无比巨大。
周围那些穿着黑袍一看就是坏家伙的巫师们,操控着这些巨狼。
这些坏东西合力,甚至给他神一样的弟弟,造成了许多重创。
“该死的畜生,放开我的弟弟!”
亚伦怒吼着,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