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赶鸭子上架
战争在到来前就开始嘶吼，任由人们如老鼠般逃窜，再展开无差别的屠杀。
翌日，陈辉带着卡缇娅行走在大街上，虽然距离永堕之渊降临尚有一些时日，但是，人们的生活已经变化很大了。
这里是雅丽格市，而之所以圣女殿下会在此坐镇，是因为这里是中部距离永堕之渊最近的地区。
一旦战争打响，这里将会成为首要的争夺之地，它既是奥兰帝国的咽喉，也是永堕之渊的桥梁。
陈辉看见，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废纸片、旧箱子、衣服......
人烟稀少，但也见到有人在路上狂奔，有人神色紧张，有人颓靡惆怅。
他们都活在战争的阴影之中。
“卡缇娅，你觉得我们能赢吗？”陈辉望着不远处阴沉的天色，脑海中闪过倒挂的血蝠和森白的手骨，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他昨晚问过AI，答案是12.7%。
不到七分之一的希望，几乎等同于死亡的提前宣告。
偌大的帝国一旦倒下，陈辉也会失去留守圣教廷的意义，沦为佩露薇的掌上玩物。
紧接着，就是莉莉特的变态艺术，最后死亡会不期而至。
“会的，我们会的。”卡缇娅回答道，但仍旧不自信：“您不是说过，当我们对结果难以预料时，就不用再去想它，一心做自己就好吗？”
陈辉笑笑，没想到卡缇娅记得这么清楚。
转眸望去，让人眼前一亮的，居然是几个大妈围在一起絮絮叨叨的嗑瓜子。
热闹的氛围，在此时能让人忘记战争的压力。
他走了过去，想听听她们在聊什么家长里短。
“哎哟，你们听说没？老乔恩家那媳妇，听说要打仗了，人直接跑了，连家里的钱全都卷走了！”
“嗐，那丫头，我早看她不是好货色，整天晃来晃去的，家务事都不干，就知道使唤人。”
“最惨的还是他家儿子，硬生生给气死了，听说是肺给炸了，没几个钟头，人就没了！”
“哎哟哟，这下子可咋办？那不是说，老乔恩就剩孙女了吗？”
“可不是吗？”
“那他还活不活了，日子过得下去吗？”
“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老乔恩又有老毛病，怎么过得下去？”
......
陈辉轻叹一声，打断了她们的聊天，问道：“老乔恩家在哪？”
“那呢，那边蓝房子的就是。”大妈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手指着应声道。
陈辉按照指路的方向，绕了几十米，到达屋前。
果然看到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孩。
屋子里弥漫着陈旧的潮湿味，年幼的孙女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碗水，吹了吹，才端到爷爷嘴边。
老乔恩躺在那里半睁着眼，虚弱地直哼哼，脸色灰败，嘴唇也干裂了几分。
铛铛铛。
陈辉敲了几下玻璃，等到里面的人惊动了，他随手将十枚金币丢在了显眼的地方。
看到金币在瓷盆子里面转上一圈，哗啦啦的倒了下来，陈辉带着卡缇娅转身就走。
卡缇娅本来也想掏钱，可是想到自己那赔偿之后，空瘪的钱包，只能无奈的保持沉默，心里颇有几分沮丧。
孙女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见，金币躺在猫碗里，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脸上的茫然顿时转为惊喜。
捡起三枚金币，回头向屋里奶声奶气的喊道：“爷爷，咱们有钱了，咱们有钱了！是金币！”
原本还一脸颓色的老乔恩，一听到金币，眼睛顿时瞪大，。
“什么？！”
也不顾身子骨的虚弱，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快步过去接过那枚金币，左看右看，还用牙齿咬了几下，确认是真的，眼中绽放出惊喜。
再望向远方，想看看好心人是谁，却已经见不到人影。
.
这就是战争威胁下，人民生存状态的缩影，陈辉一阵唏嘘，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也就只能救助一下眼前可怜之人。
以及其他的，就看自己前往雪岭镇的任务，能不能做的完美了。
同时，他此行正是去看艾莉西亚的演讲，看看她如何振奋人心，将人们从阴影中带出来。
没走多久，就到了塔尔斯广场。
这里早已围满了人，作为圣教廷的核心人物，圣女艾莉西亚的号召力还是有的。
她站在台中央，一眼就望到前来的辉，脸上的表情越发明亮了些许。
时间刚好十点，演讲开始了。
魔法水晶一亮，扩音喇叭正式启动，艾莉西亚的嗓音如流水般传来。
“奥兰帝国的子民们，时隔十二年，永堕之渊的黑暗势力，又再次席卷而来，它们想要夺走我们的一切。”
士兵们和民众一个个屏住呼吸，聆听圣女殿下的演讲。
“但是，我们的人民拥有强大的力量，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就足以抵御它们！”
“伟大的太阳神赫利俄斯在注视着我们，他会用神圣的力量庇护我们，让我们幸免于难，他会带来最纯净的火焰，将永堕之渊的黑暗势力焚毁烧尽。”
“只要我们心存信念，就一定可以迎来光明且美好的明天！”
......
演讲完毕，然而下面的人民依旧垂头丧气。
那掌声也是稀稀拉拉的，好像失去了力气。
有人大吼质问道：“那么赫利俄斯为什么不直接毁掉永堕之渊，还要我们的士兵前去送死呢？”
“对啊，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吗？只要他随便发挥一下神力，就足以决定战争的胜负吧！”
“我们每年捐献那么多金币，有那么多人没日没夜的祈祷，但是关键时刻，神明却退居幕后，把我们当什么了？！”
......
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喧闹。
人们在战争的不安情绪下用力发泄。
艾莉西亚的演讲并没有带来多么好的效果，反而成为了导火索，点燃了人民的怨气。
照此下去，奥兰帝国的士兵们，士气将大大降低，战斗力也将折损许多。
一些士兵已经站姿不稳，连手中的兵器都无力垂下。
就连数百里以外的圣德堡内，水晶球前的教皇，都轻叹一声，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
以往能振奋人心的神圣宣言，现在不管用了。
艾莉西亚只感到焦虑，这些宣言是典籍上记载的，她背的非常熟练，平时也能赢得很多掌声和欢呼。
可现在......
台下的陈辉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这样空而大的演讲，是感染不了民众的，他们需要的是务实的话语，和明确的方针。
当然，有些地方就喜欢用这种形式上的华丽，来弥补内容上的空洞。
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说这些骗自己的鬼话。
艾莉西亚注意到陈辉的表情时眼前一亮，她想到，陈辉虽然没有她心思细腻，却有很多独到的见解。
而且和她博弈时往往能够见招拆招，用不可思议的想法赢得胜利。
她仿佛抓住救星一般，对着扩音喇叭大声说道：“神明已经派遣使者前来此地，他将告诉我们，该走向何方。”
用手一指，正是陈辉所在的方向。
对不起了，是获得更进一步的资格，还是被人民所唾弃，就看你的实力了。
谁叫你也不支持我？居然还摇头是吧，嘻嘻，圣女在困顿中也不免暗笑。
众人齐齐转身回头，看向这里。
陈辉：“？？？”
沉默几秒后，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演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