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斩龙台
【寅时·幽冥血海裂谷】
五色砂砾在罡风中凝成血蛟形状，甘草攥着半截断裂的青铜戟抵住岩壁。掌心青囊纹正与裂缝中的赤霄封魔印共鸣，昨夜白芷塞给他的药囊突然炸开，靛蓝药雾里浮出监天司的北斗密令——“朔月时斩龙台现世“六个字渗着黑血。
“喀啦！“
三丈外的祭坛石柱突然崩裂，李锦棠甩出银针锁链缠住下坠的玄甲残片。月光穿透血雾的刹那，残甲内侧的狼首图腾泛起幽蓝——正是七年前学堂秦桧戒尺上的纹样。
“玄甲军果然掺和进来了。“她指尖捻起甲缝里的赤霄砂，砂粒突然凝成王玄策的脸，“那夜石羊桥......“
话未说完，裂谷深处传来铁链绷断的巨响。十二盏青铜人面灯自渊底升起，灯芯燃着的竟是药王谷的九转还魂丹。甘草浑身剧震，耳畔响起孙婆婆临终的咳喘：“他们用丹灰养着玄甲尸......“
【卯时·哭魂林腹地】
白芷的银鞭绞碎第七具药人傀儡，腕间铜铃震落腐叶下的青囊木牌。牌面“宋应安“三字被血垢覆盖，翻转时背面浮出北斗引星纹——与监天司虎符的阵图完全契合。
“原来你才是药人窟的买家！“她一鞭抽断垂落的藤蔓，露出藏在树洞里的半卷《兵甲天书》。残页边角画着斩龙台构造图，台基处赫然标注着甘草匕首上的古巫文。
暗河突然倒灌，百具缠着赤霄锁链的青铜棺顺流而下。白芷斩开最近那具棺盖，里面玄甲尸的护心镜刻着“木天镇守“——正是沙鸣山那夜见过的女将军遗物。
“轰！“
棺椁群在漩涡中炸开，王玄策的陌刀破水而出。刀身北斗纹吸饱煞气，映出七年前牧羊村祠堂地窖的景象：十二具玄甲浸泡的血池里，浮着药王谷的判官令。
【辰时·赤龙堡禁地】
李锦棠的药鼎炸开第三道裂纹，鼎内熬炼的五色砂凝成狼首形状。鼎耳处浮现的《神农残卷》第十三页突然自燃，灰烬里显出赤龙堡地宫壁画——画中斩龙台的青铜柱上，锁着眉心有青囊纹的女子。
“姑姑......“她突然吐出这个称谓，自己都惊得后退半步。七岁那年误入地宫密室，曾对着这幅画哭喊整夜。
壁画突然渗出血珠，甘草的青铜甲自血泊中浮出。左肩药王鼎纹亮起的刹那，整面墙壁崩塌，露出后面埋着的半截龙尸——逆鳞处插着的，正是刻有“兵主“二字的匕首。
“原来赤龙堡镇压的不是龙魂......“李锦棠的银针全数崩飞，“是兵主弑龙的罪证！“
【巳时·天穹裂隙】
王玄策的玄甲覆满冰霜，陌刀劈开第五波血傀时，刀锷处的北斗纹突然游出星轨。星轨在空中拼出牧羊村全貌，村中央祠堂的位置亮起赤霄砂的光芒——与斩龙台阵眼完全重合。
“将军！“亲卫指着天际惊呼。
五色砂凝成的巨龙正在云层中翻滚，龙睛处镶着的赫然是药王谷至宝回天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当下景象，而是七年前那夜雪原——秦桧将星纹戒尺刺入孕妇腹部的画面清晰可见，那妇人眉心的青囊纹与甘草掌纹一模一样。
“原来所谓斩龙台......“王玄策突然捏碎虎符，“是要斩断因果轮回！“
【午时·兵解渊】
甘草的青铜甲在罡风中片片剥落，露出心口处游动的青囊纹。白芷的银鞭缠住下坠的《兵甲天书》，残页触到血水的刹那，渊底浮出百柄煞气冲天的古剑。
“恭迎兵主归位！“
沙哑的嘶吼自剑阵中央传来，十二具玄甲尸抬着的青铜王座上，端坐着与甘草面容七分相似的女将。她左臂套着药王谷的炼药鼎，右臂覆着苍灵木天的藤甲，眉心青囊纹渗出的血珠正与甘草共鸣。
“娘......“少年刚吐出这个字，女将突然挥戟劈来。戟风掀开王座下的石板，露出埋着的监天司虎符与狼神殿圣物——两件信物拼接处，正是斩龙台的微缩模型。
【卯时·天机阁废墟】
晨雾裹着青铜锈味漫过残碑，甘草指尖擦过“窥天“二字凹痕，青囊纹竟与碑文产生共振。三日前从哭魂林带出的青铜晷碎片在怀中发烫，白芷蹲身拨开藤蔓时，露出半截刻满星纹的晷盘——十二时辰刻度处嵌着五色砂，子时方位却缺了指甲盖大的赤霄砂。
“沙鸣山女将军的护心镜......“她突然扯开甘草衣襟，青铜镜残片上的“木天镇守“正与晷盘裂纹吻合，“当年封魔印崩碎时，镜片嵌进你心口三寸。“
话音未落，雾中传来金铃脆响。李锦棠踩着药雾凝成的莲台飘然而至，腰间银针锁链缠着半卷《神农残卷》：“监天司的星轨仪指向此地，王玄策的玄甲军已到三十里外。“
甘草突然按住晷盘，缺角处涌出血珠。五色砂遇血游走，在雾中拼出二十年前的幻象：戴玄铁面甲的女将挥戟劈开青铜晷，迸飞的碎片中有一片烙着监天司狼首图腾。
【辰时·地脉祭坛】
震感从脚底传来时，白芷的银鞭已绞碎三具药人尸骸。祭坛中央的晷柱突然倾斜，露出底部缠满符咒的青铜链——链节上“青囊“二字与甘草掌纹如出一辙。
“别碰！“李锦棠甩出药雾凝成屏障，“这是古巫族血祭苍灵圣女的锁龙桩！“银针挑开符咒的刹那，地缝中喷出赤霄砂，砂粒在空中凝成监天司二十八星宿图。
王玄策的陌刀破空劈在晷柱上，北斗纹与星宿图产生共鸣：“当年你娘斩断晷柱是为救你，如今你要重铸它？“刀锋转向甘草咽喉时，晷盘缺角突然射出金光，映出陌刀护手处的玄甲残片——正是秦桧体内那枚。
【巳时·时砂逆流】
青铜链崩断的轰鸣中，晷盘开始逆向旋转。甘草被吸进时间漩涡前，瞥见白芷腕间铜铃震出古巫文——与匕首“兵主“二字同源。漩涡里浮现沙鸣山学堂场景：七岁的自己趴在窗边，秦桧戒尺上的星纹正吸收孙婆婆咳出的血珠。
“原来赤霄砂是这么来的......“少年怒吼震碎幻象，青囊甲接引五色砂凝成战戟。现实中的晷柱轰然倒塌，王玄策陌刀突然调转方向，劈碎监天司暗中布下的北斗阵眼。
李锦棠的银针锁链缠住晷盘缺角：“快！用青囊血补全赤霄砂位！“甘草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的刹那，倒塌的晷柱中浮出半具青铜棺——棺内女将军的面甲内侧，刻着白芷的生辰八字。
【午时·因果闭环】
天穹突然现出双重日轮，青铜晷在强光中复原如新。白芷的银鞭绞住试图抢夺晷盘的黑影时，扯下一块监天司执事的腰牌——背面星纹与王玄策陌刀护手严丝合缝。
“你才是真正的狼神殿少主！“她甩出腰牌钉入石壁。王玄策的玄甲突然渗出黑血，面甲下传出双声叠音：“若非借你之手重铸万象晷，本座如何打开天界通道？“
晷盘迸射的强光里浮现五方天界虚影，苍灵木天的宫殿群正在崩塌。甘草的青囊甲突然剥离，化作五色砂涌向晷盘缺角——那里显出一行微雕小字：“青囊现世之日，万象归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