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香江导演
这个时候少有公共电话，最先普及公共电话的是沪海京都这样的大城市，而在其他城市想要用公用电话要么是去当地邮电局，要么是用单位的电话。
《石榴花》剧组居住的地方是季林市第三招待所，在招待所的前台就有一部公用的记账电话，林一这几天和何情联系就是靠的这部电话。
林一跟着服务员走到招待所前台，熟练的拿起电话拨通了当地的长途台。
由于这个年代的长途电话交换机大部分都是人工的，所以打长途电话就需要先拨打长途台转接，这期间需要等待长途台接通线路，等待的时间取决于是否有空闲的线路。
不过林一是非常幸运的，大概只等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电话就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从听筒处传来一句：“你好，这边是钱江昆剧团，请问有什么事？”
和林一家不一样，何情家没有安装电话，所以她当时留下的是剧团的电话。
“你好，我是沪海电影制片厂的林一，我找何情，她还在剧团吗？”
“又打来了呀，等着吧，我去问问。”
林一又迎来了一个等待期，具体是多长也不是很清楚，林一只知道他的手指顺着前台的圆形木纹画了六十余个圆圈。
就在林一感到百无聊赖的时候，听筒终于又传出了声音。
这个声音是即使经过电话音变都令人感到熟悉的声音。
“阿一，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林一听到电话那头带着微微的喘气声，想来何情应该是跑着来接电话的。
“今天剧组正式开拍，我刚刚结束拍摄，你那边剧团还没有下班吗？”
“还没有，今天剧团出了一件特别的事，我想和你说说。”
“什么事……”，就在林一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又传出了声音打断了林一的询问。
“何情同志，请不要用手指卷电话线。”说这句话的听声音应该是最开始接电话的那个人。
电话那头的何情回复道：“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
一段小插曲过后，何情又说道：“阿一，我们继续吧。”
“好，你刚刚说的特别的事是什么事？”
只听到电话那边何情带点犹豫的语气回复道：“这几天来了几个香江的导演来我们团选角，他们选中了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对方有说是什么电影吗？”
“电影名字好像是《少林俗家弟子》。”
林一回想了下《少林俗家弟子》这部电影，好像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这部电影大概率是年初合拍片《少林寺》在香江火了之后的跟风之作。
“阿情，请相信我，不要答应，我之前说过我会带你来沪海拍戏的，我说到做到。”
何情语气坚定的说：“好，我信你。”
林一不知道的是在原时空何情就是通过华山导演的《少林俗家弟子》正式踏进影视圈，不过此刻林一作为重生过来的人对自己充满了自信，自信有他的帮助何情会比原时空更加成功。
“对了，阿一，你多久回沪海。”
“我们有两个拍摄组分开拍，在季林大概要拍一个月的时间，下个月中旬应该就可以回沪海。”
何情喜悦道：“那就好，我们剧团下个月底还会去沪海演出，到时候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那到时候我带你去金陵西路补上你没吃成的大餐。”
“可不准骗我。”
“我说话向来算数。”
“嗯，阿一，那今天先说到这里，单位电话我不好说太久，你那边天气冷记得保暖。”
林一笑了笑说：“好，我一直记得在。”
何情在电话那边也笑了笑说：“那，再会。”
“再会。”
林一等何情那边挂了电话才放下电话，之后又向前台服务员说：“抱歉，打了这么久电话。”
前台服务员不在意的说：“没事儿，为大众服务嘛。”
说起来这个时候像林一家一样有私人电话的不多，所以许多人会蹭单位的电话使用，除了不方便这个缺点之外，由于免去了安装费和电话费，这样做对于当前还没有富足的民众来说全是优点。
林一一边思考着时代的特殊风情，一边踱步到了招待所食堂。
食堂坐满了人，绝大部分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吃的饭菜菜色很统一，都是制片厂提前联系好的。
虽然味道一般，不过好在饭菜是免费提供的。
至于产生的食宿经费会算在电影拍摄经费里面，毕竟沪海电影制片厂是国营制片厂。
林一左右张望了下没发现龚雪的身影。
就在以为龚雪已经吃完饭回房休息的时候，坐在食堂角落的龚雪招手并呼唤着：“林一同志，这边。”
林一顺着呼声走到龚雪坐的方桌旁，在龚雪对面坐下并说道：“勿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反正菜还没有上来。”
林一看了看桌面，才发现除了碗筷桌面空空如也，然后不好意思的回复道：“其实你不用等我可以先吃的。”
“林一同志，约你吃饭是想感谢你今天在拍摄的时候帮助了我。”
说着说着龚雪停了一下，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点了一些好吃的请你吃，不过还没有上菜。”
“龚雪同志，你不用这么破费，说起来帮助你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是场记，帮你更好演绎角色对我没有坏处。”
“不，你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这样帮助我演戏的场记，特别是那种表演方式，之前都没有人和我说还可以这样演戏。”
林一听到龚雪这样说，盛情难却只好笑着回复：“好吧，那我今天可要吃大户了。”
龚雪轻哼一声说道：“我这几年拍戏还是有一些积蓄的，你可以放心的吃。”
就在这时食堂服务员端着菜过来并说道：“是龚雪同志吧，我可喜欢你的电影了，你点的菜已经好了。”
只见服务员陆续端上了两菜一汤，菜是锅包肉和小鸡炖蘑菇，汤是简单的酸菜白肉汤，这些都是季林的特色菜肴。
林一见饭菜都上好了说：“那我们开动吧。”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之后两人开始闷声吃饭。
林一一边吃一边观察着龚雪，她的饭量很小，吃饭的时候是小口小口的吃，不论吃什么都是浅尝辄止。
林一在观察着龚雪，龚雪也时不时暗地里望着林一，见林一吃完放下碗筷后，龚雪也适时放下早已吃干净的饭碗，嘴巴微启好像要说什么。
林一看见龚雪的表情好奇的询问道：“龚雪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龚雪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开口。
林一继续问道：“如果不好说可以先不用说。”
听到林一的回话，龚雪带着下定决心的表情说：“林一同志，那个何情同志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嗯，她是我的女朋友。”
龚雪咬了咬嘴唇说：“是这样啊。”
没等林一回答，龚雪继续说道：“今天的锅包肉很好吃，林一同志我要回房温读剧本了，明朝会。”
“明天见。”
之后龚雪迅速起身离开了食堂。
见状林一也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不由回想到龚雪对自己的称呼好像有两次转变，一次从林一同志变成私下里的林一，一次又变回了林一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