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遗产

铁扳手砸在卷帘门上的巨响惊醒了整条巷子。陆沉撞开门的瞬间，鸭舌帽男人已经退到街角。远处传来夜班公交的报站声，霓虹灯牌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成血色光斑。

“站住！”陆沉追过两个路口，肺里像塞了团钢丝球。锁骨下的疤痕突突跳动，玉璇玑吊坠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转过第三个巷口时，他猝然刹住脚步——

男人消失了。

沥青路面上留着部摔碎的手机，倒计时定格在**23:58:17**。

陆沉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屏幕的刹那，眼前猛地炸开一片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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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画面洪流般涌入脑海：

穿中山装的人群举着火把，铁锹撞击声混着土腥味；

生锈的铁函在月光下裂开，绿毛人骨的眼窝里钻出蜈蚣；

戴防毒面具的士兵将铅桶倒入深坑，火光中腾起紫色烟柱……

“咳……咳咳！”陆沉跪倒在地，指甲缝里渗出血丝。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触发“溯影”，视网膜上还残留着人骨张开下颌的残像。掌心不知何时凝出层霜花状的结晶，路灯下一照，泛着诡异的幽蓝。

“晶化速度比预估快37%。”

身后传来冷冽的女声。陆沉悚然回头，穿黑色战术服的女人正蹲在墙头，马尾辫末梢系着枚铜钱，手里平板电脑的蓝光映亮了下颌的刀疤。

“特管局三级外勤组长，江离。”女人亮出证件，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他结晶化的右手，“你刚杀了三个清洁工？”

陆沉一怔，这才发现巷尾阴影里躺着三具尸体。橙色反光背心被血浸成赭红，每具尸体的眉心都嵌着枚六芒星铁片。

“归一盟的标记。”江离跃下墙头，军靴碾碎手机残骸，“他们在找这个？”

她手中晃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半张烧焦的信纸——正是从古籍夹层掉落的。残存字迹依稀可辨：

**“……矩阵第七节点位于艮位，当以童男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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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陆沉被铐在暖气管上，看着江离把古籍残页铺满整张铁桌。女警官的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缠着绷带，露出半截青黑色的刺青，像是被锁链束缚的罗盘。

“民国三十七年，地质勘探队在承天门挖出汉代祭器，随行十二人三天内全部暴毙。”江离的指尖划过泛黄的照片，尸体脖颈处赫然生着绿毛，“你看到的铁函人骨，是矩阵的‘守墓人’。”

陆沉盯着她推过来的档案袋。父亲陆知远的照片夹在首页，拍摄于1992年暴雨夜的长江堤坝。年轻学者站在溃堤口，背后是倾覆的卡车，车厢里散落的青铜器碎片与他手中的玉璇玑完美契合。

“你父亲不是失踪，是自愿成为守墓人。”江离点燃香烟，雾气模糊了眉眼，“他把自己砌进矩阵核心的混凝土墙，用命换了江城二十年太平。”

陆沉喉结动了动，结晶已蔓延到腕骨：“那个倒计时……”

“二十四小时后，甲子轮回的能量潮汐会冲毁矩阵。”江离突然扯开他衣领，玉璇玑吊坠在警徽上一磕，迸出火星，“现在只有你能重启封印——靠这个，和你的血。”

玻璃幕墙外传来刺耳的摩擦声。陆沉转头看见审讯室在龟裂，不是玻璃，是空气本身绽开蛛网般的纹路。江离猛地把他扑倒在地，天花板轰然塌陷，混凝土碎块砸在铁桌，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古籍。

透过尘埃，陆沉看见袭击者悬浮在半空。黑袍上金线绣着北斗七曜，袖口滑出的却不是手，而是两条白骨组成的锁链。

“天衡资本的清道夫。”江离啐出口血沫，铜钱在掌心燃起青焰，“抓稳玉坠！”

锁链破空而至的瞬间，陆沉本能地举起右手。结晶突然暴涨，化作冰棱般的盾牌。金属相撞的火星中，他清晰看见锁链上挂着无数小铃铛——和父亲考古队合照里，那具人骨腕上的铃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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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苏九真踹开通风管盖板时，陆沉正被锁链绞住脖颈。穿旗袍的女人甩出三枚五帝钱，铜币在空中炸成金色火网。清道夫的白骨锁链应声而断，黑袍下传出非人的嘶吼。

“带他走！”苏九真反手抛来车钥匙，转身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珠凝成八卦阵图，暂时封住缺口。

江离拽着陆沉撞进消防通道。身后传来建筑崩塌的巨响，整栋警局开始扭曲，瓷砖地面翻涌如波浪。陆沉在颠簸中摸到江离后腰的枪套，却发现里面塞着的不是手枪，而是半截桃木钉。

“特管局早就被渗透了。”江离扯开下水井盖，“跟着老鼠走。”

腐臭的甬道里，成群结队的黑鼠眼冒绿光。玉璇玑吊坠发出嗡鸣，鼠群立刻让出条通道。陆沉踩进污水时，听见上方传来苏九真的尖叫，混着骨肉撕裂的闷响。

“她会不会……”

“归一盟的叛徒都活不过三天。”江离的战术手电照亮前方岔路，光束扫过洞壁，映出成排的朱砂符咒，“但她说对了一件事——你父亲把矩阵地图刻在了你骨头里。”

陆沉突然僵住。手电光下，他手臂上的晶簇正在生长，棱面折射出密密麻麻的篆文。那些文字游动着拼成山川脉络，最终汇聚到同一个坐标——江城图书馆地下的防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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