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兜兜转转
两只鸟儿在空中盘旋，翅膀扇动带起轻微的风声。
它们彼此间，使用特殊的啼叫声进行交流。
别说是人类，就连同类都无法听懂这一阵阵别具口音的叫声。
巴诺变成的鸟一路上都没有停止过抱怨。
“我都说了，就该直接飞去费卢村。等我们到了地方，身上的变形术也消失了。”
阿图罗回应道：
“可是汤斯他分明是往下游去的。”
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前，三人被大地之熊逼至河中。
阿图罗在紧急关头，释放狂野魔法搏取一线生机。
他虽然没能如愿释放出高环法术，却将在场的三人，变成了形态各异的动物。
阿图罗和队长巴诺，就变成了两只鸟儿。
汤斯则是变成了一条大鱼，当场顺着湍急的水流而去。
他们一路沿着河流，寻找汤斯的身影，只不过水流或深或浅，以至于他们跟丢了踪迹。
“都到了这个关头，你还管那老东西干什么。”
巴诺啐了一口，目光看向脚下的树梢。
“不管了不管了，扇这几下翅膀快累死我了。做鸟怎么比做绵羊还累。”
阿图罗跟着巴诺一起落在树枝上，不好意思地用翅膀挠着脑袋。
低下脑袋的功夫，他突然注意到树丛中，悄然移动的绿色怪物。
“下面那是什么玩意？”
两人已经适应了使用啼叫进行交流。
得益于这种加密式的通话，也不用担心对话被察觉到。
“兽人？！”
巴诺惊叫出声，“我们要不还是再飞远一些。”
他刚喊出提议，却看到阿图罗·德拉肯，已经朝着那绿皮的家伙俯冲而下。
德拉肯家族的名声与地位，可不是只靠着一手狂野魔法。
这个源自邻国摩拉维亚的古老家族，过往与兽人的战争紧密相连。
历代德拉肯家族成员，无一不在与兽人的漫长冲突中，用生命捍卫着领土与荣誉。
这才让这个姓氏，得以受到人族各国的尊敬。
而家族的历史，也让阿图罗对兽人的仇恨格外明确。
地精长老只听身后传来风声。
它回过头去，眼前是一双逐渐放大的爪子。
“哪来的疯鸟！”
地精长老低声咒骂，手中迅速凝聚出一团黑暗能量，驱赶急速接近的鸟儿。
阿图罗预感到危险。
他展开翅膀，借助身体小巧的优势滑行躲避，紧接着，准确地抓住了一旁悬浮的黑石。
阿图罗得意地发出叫声。
然而他却没有料到，黑石的重量超出了鸟儿能够承载的范围。
阿图罗的身子一沉，翅膀扇动的频率加快，试图稳住身形。
地精长老的手掌紧接着抓了过来。
阿图罗急忙把黑石甩给上方的巴诺。
“队长，接好了！”
黑色石头迎面砸来，巴诺下意识地张双臂。
他全然忘记了，此刻的手臂即是羽翼。
一旦失去翅膀，鸟儿也将失去飞行的能力。
等到巴诺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黑石朝下方坠去。
“该死的鸟，竟敢抢我的东西！”
地精长老操控魔力团进行转向，化作一道悬浮的手掌，奔着巴诺怀里的黑石而去。
巴诺在危险降临之际，根本来不及多想。
他只能本能地将重物随意抛向一边。
黑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湍急的河水中，转瞬就被冲向下游。
地精长老一声不甘的咆哮。
阿图罗也不敢继续冒险，生怕挨上黑暗的魔力团。
他迅速调整翅膀，与巴诺一起，朝着远离地精长老的方向远遁。
……
赫尔曼等人且战且退。
不知不觉间，追赶的地精逐渐减少。
赫尔曼察觉到敌人数量的变化。
当他们闯入一片开阔的地形，赫尔曼当即回过身来，同时在两位同伴耳边魔法传音，计划以此为据点防守。
三人摆好架势等待片刻，却发现压根没有地精跟过来。
赫尔曼不敢放松。
地精当中那名神秘的施法者，至今为止仍未暴露。
对方拥有驱使亡灵的能力，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赫尔曼安排两位同伴在原地暂歇，他则是独自回到丛林中。
一路上，经常能看到地精的尸体。
那些殒命的地精没有再转化为尸鬼，而死后的地精也没有重复诈尸。
周围百米之内，地精的气息的的确确消失干净。
他这才稍稍安下心。
回到同伴所等候的开阔地带，赫尔曼这才发现，这里竟是前一夜扎营的地点。
奥德里克感慨道：“没想到一路兜兜转转回到了这里。”
他的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显然急需要休息。
约翰则是更关心地精的动向，在得到暂时安全的答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赫尔曼安排道：
“约翰，你多留意一下，如果有地精出现就及时警告。”
他接着看向奥德里克：
“你的魔力已经耗尽，先休息一会吧。”
以三人现在的状态，一旦再次遭遇大地之熊，且不说能否接应汤斯司铎等人，就连自保都是一个难题。
而且吸引大地之熊的汤斯和阿图罗，都骑乘着马匹，行动轨迹难以预测。
再加上此处的环境，有重重树木遮挡，视线和听力都受到极大限制，难以察觉到百米之外的动静。
这使得追踪变得几乎不可能。
至于商队那边，暂时应该不用担心。
护卫的力量虽然被打散，但附近出现了大地之熊，也就意味着其他弱小的魔兽没有胆子靠近。
赫尔曼并不知道，身为队长的巴诺早就选择了临阵脱逃。
那家伙前不久还在巧合之下，加入了汤斯的引熊小队。
不管怎么样，三人都需要休息。
在魔力恢复完成之前，踏上旅程是一个冒险的选择。
趁着这会功夫，赫尔曼尝试寻找有用的物资。
然而，商队在离开营地之时，特意清理了夜间留下的生活痕迹，以避免吸引到兽群的注意。
附近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只剩下那堆篝火的余烬和几根残余的木柴。
赫尔曼来到火堆旁翻看，意外发现了一小袋剩下的麦子。
他拿在手里掂量一番重量，这些粮食只够他们吃一天。
赫尔曼立即招呼两人，一起围坐在篝火前。
“我打算把这些麦子捣碎做成麦饼。”
相比煮成麦粥来说，制成麦饼虽然有一定的浪费，但胜在方便接下来的旅程携带，也可以不用每一顿饭都升起火焰。
奥德里克接过麦子，他看出了赫尔曼的担忧。
“放心吧，有我这个德鲁伊在，你还怕找不到食物吗？”
赫尔曼微微一愣，他这才想起，林地简直就是德鲁伊的老家。
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树叶都与他们有着联系。
无论是隐藏在树梢的果子，还是潜伏在灌木丛中的猎物，都无法逃过自然的感知。
他点了点头，心中不再担忧。
气氛陷入沉默，这种时候约翰通常是个闷葫芦。
他在休息的时候也不忘赫尔曼的嘱咐，时刻警戒着林地的方向。
赫尔曼则是随口向奥德里克打听道：
“话说，你为什么会加入商队。在我的印象里，德鲁伊往往与俗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