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虎啸山林，万兽辟易
“呜吼！”
顾方知口中，一声混合着低鸣与爆发的虎吼响起，明明不刺耳，却让人从心底涌起来自本能的恐惧。
虎啸罡元诀，虎吼功！
虎乃万兽之王，化形的虎妖又称山君、山神。
虎吼功以虎罡真气化作虎吼，对一切生灵都有震慑作用，且对野性更多的山林兽妖有额外效果。
狼大妖化之后的狼人，兽妖本能大于人类理智，便属于后者。
虎吼响起的一刹那，狼大身形顿时凝滞了一息。
高手过招，一息，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顾方知的钢刀携破罡虎纹兜头斩下，斜刺里砍入狼大的肩颈连接处，自上而下将其斩做两截。
残躯坠地，钢刀亦断成两截。
落地之后，顾方知只觉脚下一软，全身滚烫发烧，身体内气血沸腾无比。
刚才连续使用灵猫九步极限追赶，又一记虎吼功发于危急关头，可谓用尽全力，这会开始显出后遗症了。
“不能休息，还没补刀。”
顾方知忍着虚弱感，单膝跪倒，举起剩下半截断刀，狠狠刺入狼大的头颅，割下首级。
面板信息随之浮现：
【击杀狼族半妖狼大，通脉境后期，渡劫四十六年】
【获得半妖劫力：四十六点】
【半妖劫力仅可用于功法推演，不可转化为人族寿元】
【当前寿元：二十年】
【剩余劫力：四十七点（含半妖劫力四十六点）】
“好险，若非虎吼功对这厮妖化形态有震慑加持，还真不一定能杀掉，越阶战斗，果然不易。”
“打完这架，居然受了暗伤，寿元直接少一年，这五虎断门刀虽猛，却有点废命啊......”
顾方知不由得嘴角抽搐，忙坐下运功调息。
五虎断门刀威力的确很强，但是必须靠虎啸罡元诀这样刚猛的内功心法驱动。
战斗过程中很容易气血沸腾、体温升高，甚至遭受霸道真气的反噬产生暗伤，有点像CPU过载。
但归根结底，其实还是淬体境的基础打得不够深，也就是肉身强度不够。
“果然还是得炼体。”
顾方知先尝试消耗仅剩的一点人族劫力用来加寿元，想着能不能直接将身体的暗伤和真气亏空补足。
显然收效甚微。
“或许是太小气了？但也没有多的人族劫力了。
“当初卡bug的时候，一点劫力加寿元便能满血复活，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那只能多消耗些劫力推演内功。”
顾方知没有过多纠结此事，转而尝试消耗半妖劫力，推演虎啸罡元诀。
【已消耗十六点劫力，推演虎啸罡元诀】
......
【第十六年，你的虎啸罡元诀依旧无法圆满，你意识到可能差了一味药引】
【推演结束，虎啸罡元诀大成】
【剩余劫力：三十点（半妖劫力）】
推演结束后，顾方知顿时感觉原本空荡的丹田又充盈了真气，但体内的暗伤却没有好。
“消耗足够劫力可以补足真气亏空，体内暗伤却必须有药材？或者推演专门疗伤的内功心法？虎啸罡元诀的疗伤效果基本聊胜于无。”
“虎啸罡元诀的圆满差一味药引，是什么东西？”
顾方知若有所思之时，忽然发现狼大尸体处有异样光芒亮起，心中一惊。
定睛看去，才发现狼大的下半身腹部位置，有血红色的光芒在肌肤血肉之下若隐若现。
顾方知捡起断刀，小心剖开表层血肉，只见一块指甲块大小的血红色凝晶缓缓悬浮至半空，散发着妖异的气息。
“妖晶。”
凭借巡检司的鉴妖知识，顾方知一眼便认出这是凝晶境的妖族才会产生的宝贝。
妖族修炼境界和人族不同，其前三个境界分别是开智、凝晶、凝丹。
凝晶的妖族，便相当于通脉境的人族。
但狼大这种半妖又很特殊，他人形态之时，是通脉境高手。
妖化之时，却又变成凝晶妖族，体内会凝结出妖晶。
也就是说，只有在妖化状态下击杀他，才能爆出妖晶这种宝物。
“妖晶内饱含戾气，不能直接吸收，暂且收着。”
顾方知将妖晶用真气包裹收入怀中，又看了看手中的断刀，微微摇头。
五虎断门刀法霸道刚猛，狼大显然也是个肉身强悍的炼体半妖，在这种高强度战斗下，普通的钢刀根本经不住折腾。
“果然还是需要一把削铁如泥的坚韧宝刀啊......嗯，药材也需要，疗伤的功法也需要......”
顾方知丢掉断刀，捡起地上那把狼牙刀暂作武器悬在腰间，又砍掉狼大的一对铁爪，和砍下的狼头包好提在手上。
然后，连斩出十三刀，虎罡真气如机关枪一般倾泻而出，将狼大的身躯打得粉碎，地上的水流很快将血液碎块冲走。
[这肉身，死了都这么硬，换个人族两三刀就碎尸万段了。]
顾方知腹诽一句，继续赶路。
风雨渐歇，大地重归安宁。
......
蜀州府，通判署内宅。
子时一过，雷电风雨之声骤息，只有屋檐滴水的声音断续传来。
云隐卫千户夏初晴和老仆龚叔都已回房休息。
陆默收起案卷，仍静坐桌前，手指关节有节律地叩击桌面，发出“笃笃”轻响。
脑海中，又响起临行前大虞天子对他说过的话：
“钦天监奏报西南分野有客星犯紫微东垣，更兼荧惑退守心宿，其象主兵戈妖异，恐西南有变累及社稷。
“天机阁演算具体位置，约在剑南道南部六府，此处又为大虞边疆要害，与万妖国接壤，断不容有失！
“陆卿，朕绍膺大统，然朝有权臣跋扈，野有世族窥伺，腹心可托者唯陆、夏两家世勋。
“卿而立之年便掌云隐卫镇抚司事，又在乾州施政一年，熟谙边境妖情，此行主将非卿莫属。
“剑南道张、杨、严三大世族向来警觉，此行不便大张旗鼓。
“蜀州府地处六府交通，朕先调卿任蜀州通判，必要时可亮出秘旨，兼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衔，巡按蜀、乾、岷、义、怒、南六府军政要案，赐王命旗牌，准便宜行事，但有勾连妖异、侵损国本者，五品以下径自拿问！”
......
陆默捏了捏额角，心中思绪纷呈，只觉这趟差事比想象中更复杂，此行带的人手也略有不足，尤其缺少熟悉本地民情的高手。
或许，可以将乾州那把“快刀”调过来？
陆默想起任乾州通判时麾下的一个妖巡使，琢磨着必要时可传信剑南道按察司，从附近州府抽调一些精锐好手过来。
但现在，还没到大动干戈之时。
夜风徐徐，外面似有野猫路过。
陆默剑眉微扬，没有出声，安静等待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书房门口传来了笃笃敲门声响。
居然是个会敲门的。
陆默颇为满意，正准备听其自报家门时。
“什么人？胆敢夜闯通判署！”
庭院里一声娇叱响起，似有两道弧形刀光亮起，朝着这不速之客飞去。
夏初晴这夯货！别伤了客人！
陆默一怔，忙扬声道：“且慢！”
话音未落，陆默身形已从案前飞身出门，双掌含劲未发，留待拆火。
然而，当他来到庭院时，却发现夏初晴正蹲在屋顶上，双刀仍在手中，并未如预想中架在来人的脖子上等他喊“刀下留人”。
此时苍穹云散雨收，银月再度高悬天边。
清辉下，一名身姿昂藏挺拔的黑衣青年默立在庭院中，右手握狼牙利刃，左手提个兀自滴血的大布包。
英武俊朗，神色从容，满身肃杀。
黑衣青年目不斜视，拱手沉稳一礼，缓缓开口：“原灵石县巡检顾学武，求见别驾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陆默不由讶然：
“顾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