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黎明

圣罗兰魔法学院的尖塔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光泽，洛夜的手指深深抠进藏书阁的石砖缝隙。血腥味在喉间翻涌，他死死咬住下唇，看着礼堂方向冲天而起的猩红光柱。

三小时前，他还在为明天的元素理论考试发愁。此刻风里飘来粘稠的血腥气，混合着某种焦糊的甜香——是人体在高温魔法下碳化的味道。

“见习生不该出现在这里。“冰冷的女声贴着耳后响起，洛夜浑身僵硬。月光将两道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属于人类的那个正被六片羽翼的阴影缓缓包裹。

塞莉娅的银甲沾着暗红血迹，她抬手时，洛夜看见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蔷薇。这位堕天使歪头打量瘫坐在地的少年，赤红瞳孔里流转着熔岩般的光：“看到契约印记了吗？你的灵魂正在哀嚎呢。“

洛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传来灼痛。黑色逆十字印记从皮肤下浮现，缠绕其上的锁链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记忆碎片在脑中炸开：十分钟前，当他冲进礼堂想要阻止召唤仪式时，教授们的尸体正围着法阵缓缓旋转......

“还剩二十七个呼吸的时间。“塞莉娅的羽翼扫过地面，碎石在触及黑羽的瞬间化为齑粉，“审判骑士的圣痕箭矢已经锁定这座塔楼。“她突然俯身，带着铁锈味的气息拂过洛夜耳畔：“要成为我的新宿主，还是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碎肉？“

远处传来水晶玻璃的爆裂声，洛夜在眩晕中看到塞莉娅背后的空间开始扭曲。十二道金色光环凭空显现，裹挟着神圣气息的箭矢穿透墙壁，却在距离他眉心三寸处诡异地静止。

某种陌生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洛夜发现自己的虹膜正在褪去颜色。世界在他眼中分解成无数跳动的光点，那些裹挟着毁灭性能量的箭矢，此刻不过是游弋在魔法洪流中的银色小鱼。

“破晓之眼......“塞莉娅的嗤笑里第一次带上惊诧，“罗德里克的血脉居然还没断绝？“

剧痛从脊椎窜上后脑，洛夜不受控制地抬起右手。虚空在他指尖绽开裂纹，一柄铭刻着龙语符文的长枪缓缓浮现。当他握住枪柄的刹那，整座塔楼开始震颤，古老砖石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召唤阵图。

塞莉娅的羽翼猛然张开到极致，黑羽如利刃割裂空气：“有意思。教会的老鼠们恐怕要睡不着觉了。“她突然抓住洛夜的手腕，暗红咒文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蔓延，“抓紧了，契约者。让我们给那些伪神使者看点好东西。“

地面在轰鸣中塌陷，洛夜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塞莉娅背后展开的虚空漩涡。六片羽翼裹住他下坠的瞬间，十二支圣痕箭矢同时炸成光尘。在意识沉入黑暗前，他隐约听见塞莉娅的低语：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弑神者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