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声音依然在庞大的宫殿中回荡。

李曳出了皇宫，看着手中的立牌笑了笑。心中无限感叹，却又带有轻松。

回到家李曳开始收拾行李，他的行李并不多，几件换洗衣物、几本书籍，还有一只旧木匣，里面装着他这些年攒下的银两，虽然为官，但依旧保持着青年时的节俭。

收拾完毕后，便命令下人出发。

临行前，李曳特意去了集市。集市上早已热闹起来，小贩们吆喝着，行人熙熙攘攘。他在一个卖烟花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正低头整理着摊位上的烟花。李四蹲下身，仔细挑选了一箱烟花。那烟花用红纸包裹着，上面印着金色的花纹，显得格外喜庆。他记得小时候，每逢年节，父亲都会买些烟花回家。那时，整个村子的小孩都会围过来，眼巴巴地等着父亲点燃烟花。夜空中绽放的绚丽光芒，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呼声，成了他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买完烟花，李曳回到客栈，将烟花小心翼翼地放在马车上。车夫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回来，便催促道：“客官，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李曳点点头，上了马车。车轮缓缓转动，驶出了城门。

马车驶出城门的那一刻，李曳长舒了一口气。他掀开车帘，回头望去，城墙在晨雾中渐渐模糊，仿佛一座巨大的阴影正在远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这些年，他在这座城里经历了太多，官场的尔虞我诈、人心的险恶，让他疲惫不堪。如今，他终于可以远离这个吃人的地方，回到那个宁静的村庄，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

马车沿着官道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李曳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家乡的景象：那片绿油油的稻田，那条清澈的小河，还有那间老屋，屋前的老槐树依旧挺立，枝叶繁茂。他想象着自己回到家乡后的生活，或许可以开一间小小的学堂，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过着平静而充实的生活。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驶出了很远。李曳再次掀开车帘，望向窗外。远处的山峦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田野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仿佛一切烦恼都随着马车的颠簸被抛在了身后。

在离家乡还有一天路程的山路上，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洒在崎岖的山路上，映出一片金红色的光芒。李曳坐在马车里，怀中紧紧抱着一箱烟花。烟花是他童年时最向往的东西，每年过年，他都会站在村口，远远地望着城里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如今，他终于有机会让乡里的孩子们也看到这绚丽的景象。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李曳的心情既激动又忐忑，离家越近，他的心跳得越快。他想象着孩子们看到烟花时的笑脸，想象着村民站在村口迎接他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突然，马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箭矢破空的声音。李曳的心猛地一沉，身体瞬间紧绷。他听到箭矢射中马车的木板，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死神的敲门声。马车的速度骤然加快，马匹受惊，疯狂地向前狂奔。李曳紧紧抱住那箱烟花，生怕它在颠簸中摔碎。

“土匪！是土匪！”马夫的声音充满了恐惧，随即又是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李曳知道，马夫已经遭遇不测。他的心跳得厉害，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箭矢如雨点般射来，车厢的木板被射穿，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李曳蜷缩在车厢的角落，双手紧紧护住那箱烟花。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恐惧、绝望、不甘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可能无法逃脱这场劫难，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至少要让乡里的孩子们看到这最后的礼物。

最后一支箭射穿车厢时，李曳闭上了眼睛。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他的胸口而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故乡的景象：炊烟袅袅升起，孩童们在村口追逐嬉戏，母亲站在院子里，手中拿着晒干的豆子，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那些画面如此清晰，仿佛触手可及。

箭矢穿透了他的胸膛，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怀中的烟花箱依旧紧紧抱在胸前。鲜血从他的伤口涌出，染红了车厢的地板。但是之并没有了土匪的喊打声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似乎听到了孩童的笑声，那笑声清脆而欢快，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李曳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知道，那箱烟花终究没能送到孩子们手中。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一片漆黑。最后的念头，是他回到了故乡，回到那个简单而温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