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八锦拳
有一种豪情叫做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岳飞也有这种豪情，他要带晋王踏破金国山河。
这让张晋颇感欣慰。
拍拍岳飞厚实的肩膀，心中祝愿他有这个运气，也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不一样的大宋。
送马之情显然让岳飞对张晋升起了几分好感。
原本不善言辞，打道回府的路上，居然主动跟他攀谈起来。
闲谈片刻。
他说自己想习武，但是没有根基，不知道该从哪儿练起。
岳飞捏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他的骨架，微微摇头：
“张兄莫怪我说话太直，习武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张兄今年26，实在是太晚了，难成大器。”
他好奇的问道：“你是多大开始习武的?”
岳飞张开布满了伤疤的五指：“五岁。”
“这么早。”
“幸而年幼时遇到一位良师，武艺较之当朝大将军也不逞多让，传授了在下许多弓马技艺，不然也混不到裨将的位置。”
说罢发觉张晋摇头叹气，似乎有点遗憾，又道：
“张兄何必强求呢，你文采见识和马术均是艺业惊人，像焦计议一样做个文职也挺好，偶尔练一练，强身健体，不比我们这些粗鄙武夫更快活吗?”
“不上疆场，终究是……意难平!”
而今的大宋重文抑武，对文人士子的优待远远超过了武将，甚至很多武将都谋求建功立业，而后转入士大夫的行列。
私下里舞文弄墨，卖弄风骚的不在少数，比如他们八字军的都统制王彦，以前也会作诗的。
虽然狗屁不通。
岳飞没想到他跟大家不一样，明明头脑聪明，大有文采，却一心想要加入武夫的行列。
感慨之余，不禁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张兄若是不嫌弃，我可以私下里传你几手。”
“当真?”
岳飞不以为然的点头：“这有什么可诓人的，拳脚功夫而已，不管跟山寨里的哪个请教。都会教你。
再说了，你是给大家养马的，咱们山寨有大半士卒没马骑，你要是能让他们骑上马，别说教拳脚功夫，他们恨不得喊你一声爷爷呢。”
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张晋管理整个山寨的战马，为了一匹好马，确实会有很多士卒把他奉为上宾。
这不禁让他想到一个好主意。
如果每送出一匹调教好的战马，就让对方传授一门功夫，那他可以学到很多拳脚功夫。
“此地正适合，我打一套八锦拳给你看看。”
八锦拳是岳飞的恩师周侗通过精研南北八段锦，集合八段锦的精华，自创的一套拳法。
作为入门最合适。
岳飞当年练的第一套拳法就是八锦拳。
走到半山腰的开阔处，岳飞拿树枝把地面扫了扫，亲自给他演示了一遍，然后又看他打了一遍。
打完岳飞略显惊奇的赞道：“张兄可以啊，只看了一遍就能打的像模像样，来日勤加练习，收拾个把山匪没问题。”
正说着山匪，山匪就来了。
跳虎禀报说：“大人，冤家路窄，咱们下山时候碰见的山公将军的狗崽子，又来收过路费了。”
这倒是有趣，又是那俩傻货。
“对，砍倒大树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走近了一看，果然有一颗大树横亘在山路中间，还是那俩山匪，一个瘦一个胖，拎着斧头，打量小黑和白眉。
上次来的时候，张晋为了省事，给这两匹马化妆了，扮成驴子，山匪没认出来，所以没抢。
这次又碰见，俩山匪终于意识到上当了，骂骂咧咧的说：“我就说那不是两头驴，你还不信，看看，咱们让那拉粪的马夫坑了!”
“他人呢?”
“在那!”
俩山匪扛着板斧，气冲冲的来找张晋算账，衣服角都没有摸到，就让岳飞一拳一脚打趴下了。
爬起来还要再战，岳飞久经沙场，收拾这种不入流的山匪太容易了，顺便还下了他们的兵器。
扔过来说：“张兄，正好拿他们练练手。”
张晋一想也是，八锦拳和八段锦不一样，有来有回，不止能强身健体，还能跟人放对儿。
便把下襟塞入腰里，径自走来。
四周分别站了岳飞、跳虎和栓柱儿，那俩山匪懵了一会才意识到碰见练家子了，转头想跑，让岳飞一脚踹了回去。
岳飞抱着膀子说：“今儿个我们监正大人不说停，你们谁也别想走。”
“你们是八字军?”
这太行山里最出名的可不是什么山公将军，而是八字军，那俩山匪就像杂牌军遇到了正规军，瞬间怂了。
干笑着赔礼：“那真是多有得罪了··”
张晋一拳打的那山匪鼻血长流：“别废话了，出手吧，不然别想走!”
瘦削山匪摸了摸鼻血，登时怒了，大吼一声冲来。
起初张晋是有些慌乱的，就像前世的大多数人打架一样，没什么章法，顶多抡个王八拳。
胡乱打了几回合，渐渐有章法了，也知道该怎么用八锦拳了。
就这样，俩山匪轮换上阵，给张晋当陪练，练到晚霞映红了天际，再次让他打趴下。
八锦拳小有心得。
岳飞和跳虎纷纷拍手赞道：“适应的很快嘛，照这样练下去，说不定真有一天能上疆场!”
“这俩山匪宰了还是带回去?”栓柱儿问。
岳飞说宰了，跳虎说带回去当沙包，让监正大人打死为止，把那俩山匪吓坏了，忙不迭的跪地求饶。
张晋跟他们耳语几句，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有道理，打劫米布周的黑锅让他们背正合适。”
不止打劫米布周，以后还有很多黑锅需要他们背，张晋盘算的很多歪主意，都不能见光。
这些山匪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从米布周家抢来的钱粮米面和牲口先一步运回山寨了，议事堂门口堆满了箱子和牛羊。
山寨热闹极了。
大家正在清点财物，还有人抱着咩咩叫的羊儿往葫芦谷扔，下面烤架都弄好了，要吃炙羊肉。
原本贫瘠的山寨，一下子变得阔绰了许多，以至于看到谋划了这次抢劫的张晋回来，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赞他干得好。
忽然冒出个唱反调的，都统制王彦寒着脸走出来，朝张晋招手：“过来，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