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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吾非相,乃摄也!
神都会试,所有考生必须在贡院里待满九天时间,不能外出。
九天时间眨眼就过,陈陵就安然坐在神都的宅子,哪里也不去。
因为他被大炎长公主殿下缠住了。
公主女扮男装这种套路,不可不尝。
陈天骄,不,应该是陈天娇依旧一身士子打扮,坐在他对面,一双明眸盯着棋盘看了很长时间,仿佛是想从陈陵那一手俗手里看出点别的深意。
但不论怎么看,都是俗得发臭的一手。
“唉。”
她忽然意兴阑珊的放下棋子,摇头失笑:“你之前说你棋艺平平,我还道你谦虚藏拙,没想到你是真拙,早知道我就该邀你去南山打猎。”
“我说了我不会下棋。”
陈陵慢吞吞的下了一子,心里已经判定自己赢了。
因为五颗白子成功的连成了一条直线。
他扫了一眼陈天娇。
她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
眉峰如黛,眼波如练,顾盼流转之间自成一股骄娇风韵。
“没劲。”
她盯着那少年平淡镇定的神色,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今天就是张榜的日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
“考不上我就回家享福,急什么?”
“回家享福??”
头一次听到有人把摆烂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陈天娇恨不得踹他两脚。
关键是他那一脸坦然的样子,让人看了会觉得倒是自己在皇帝不急太监急似的。
“没考上贡生,你那诗就只值一文了!”她恨恨道。
陈陵笑了笑:“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少女美眸顿亮,立马就咂摸出这半首诗里的壮阔味道,连声追问:“还有呢?还有呢?”
“这值几文钱?”
公主豪气,一巴掌把怀里装满了金叶子的钱袋拍在棋盘上,眼睛眨巴的看着他。
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他想。
就在这时,陈府门外忽然一阵喧哗,有人在高声呼喝“少爷中了会元”,马上,府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府中主事把准备好的赏赐分给了仆役护卫。
“会元!你中了会元!?”
陈天娇也顾不上问其他,兴奋的站了起来。
仿佛比她自己考中还要开心。
“公主殿下,你不考个进士玩玩儿?”
“那个简单,我招呼一声就能有个进士身份,不过父皇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罚我禁足,还是算了吧。”
陈天娇想到皇帝发怒的样子,她就摇了摇头。
陈陵的眼神有些晦暗。
旁人眼中艰难无比的科举考试,恨不得拼尽全力才能侥幸取一个名次,而在皇亲贵胄的眼中却易如反掌,被挤下去的士子可能会来年再考,也可能一蹶不振,十年寒窗尽付流水。
而公主殿下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过是被禁足。
所谓见微知著。
仅仅从少女平淡的语气里,陈陵就清晰感受到了古代封建王朝最能杀人的东西。
——权!
陈陵本来以为,以自己这一世的家境,就算不去考取功名也能活得逍遥自在。
但是最近这些天的神都生活,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错了。
在一个不存在超凡武力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权力握在手中,有什么逍遥自在可言?
他低头盯着凌乱的棋盘。
举起一枚白子,用力按在了天元。
白子白得耀眼,仿佛是一口屠刀。
……
春闱之后,陈陵收到了许多的请帖,除了赴宴就是赴宴。
但幸运的是他有了一个好借口,那就是要在家中陪伴母亲。
听说他中了会元,又或者说听说他结交到了长公主,陈母就干劲满满的来到神都,一点都不关心他接下来的殿试,而是每天都请公主殿下来府里。
陈天娇居然没有不耐烦。
“喂,你娘她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陈天娇压低了声音,笑嘻嘻的:“她是不是很想要你当驸马?”
陈陵正在写那首答应她的边塞诗,头也不抬:“她老人家又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嗯,就是陪着聊聊天嘛!我也没说什么话,光听你娘一个劲儿的夸她儿子有多好,还有好多好多小时候的趣事,哎呀,一点都不有趣的!”
“……”
陈陵停下笔,瞧着她嘿嘿傻笑的样子。
说实话,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天然的贵气,哪怕傻乎乎的笑也很可爱。
要是换上女装……
说起来,还没见过她穿女装。
“喂,你看什么?”
见陈陵一直看着自己,陈天娇罕见的有些害羞局促。
但她又强装作不在意:“别一直盯着本宫啊!快给我写诗去!”
会试过后,母后曾招她问起这次科举之事,隐约有招驸马的意思,还将这次会试中最有可能中状元的人说了一遍,却独独不提丰城陈氏的陈陵。
陈天娇当时就问了。
皇后没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打趣她,当场就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写好了,来看看吧。”
公主从遐思中回过神,低头一看。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不破楼兰终不还……玉门守了两百年,楼兰城也拦住咱们两百年了。”
她叹息后又神采飞扬的赞叹:“写得真好,我那朋友肯定会喜欢。”
“你朋友?”
“岳帅手下的一个酒蒙子,她好不容易回神都一次,这首诗就是为她准备的礼物。”
公主拿过诗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但片刻后她又折回来,俏脸通红的看着他说道:“殿试……我会悄悄去看。”
说完又一溜烟跑了。
……
殿试当日。
陈陵和一众贡生进了皇宫。
暖红色的晨光普照在广阔的广场上,巍峨的宫殿投下阴影,辉煌而又庄严。
贡生们几乎都是头一次进皇宫,每个人都是面色庄重沉凝。
陈陵没有那么多情绪。
他抬眼看这王朝权力的最中心,体会到了所谓皇权的威严,却不觉得有多么高不可攀。
彼可取而代之!
“吾非相,乃摄也。”
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他忽然若有所感的回眸。
不远处的华表后面悄悄探出个小脑袋,和他对视一眼后就害羞的缩了回去,只觉得心跳似乎慢了一拍,但马上又不服气的重新探出来,鼓着发红的小脸和他狠狠对视。
陈陵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