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弃女成替身,殿下为她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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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惊艳诗才

“你为何……”

他还没问出口,翩翩已经向他伸出了手,由不得多想,柯士朗伸手抓住了她。

翩翩也没力气游回去了,把柯士朗也用绳子绑住,然后两人就跟死鱼一样被拖上了岸,一身湿淋淋地躺在岸上喘气。

役夫们都是当地的庄稼人,虽然有自己的小算计,到底也淳朴,巴巴地从家里拿来了干爽的衣衫给他们披上,又让自家的婆娘熬了姜汤给端过来。

“两位公子,你们可好些了没?”

翩翩饮了一大口姜汤,冲六顺伸出了手。

六顺不解:“干嘛?”

“钱啊,给钱啊。”

六顺瞪大眼,捂紧了襟口。

“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小厮,我的银两不都在你身上吗?”

那是我家侯爷的银两!

六顺心堵,可看到柯士朗狐疑地望过来,他只好从怀里掏出银票,噘着鸭子嘴把钱给了。

役夫们拿了钱欢天喜地,更为热心地想把他们邀回家去烤火。

没等翩翩说话,柯士朗当即道:“不必了,我们跟朋友一起,马车很快就来接了。”

正好到了发饭的时间,役夫们便散去领饭食了。

“财不外露,”柯士朗看着她,严肃地说道,“我们没有护卫在身,就得自己提高警惕,你那般露财,万一有人起了歹心,谋财害命,如何收场?白熙,你贵为靖宣侯,连这点世故都不懂么?”

翩翩顺着他话里的意思一想,果然如此,到底是自己闭目塞听,不谙世事了。

“柯兄说得有道理,我受教了。”

她这么从善如流,倒让柯士朗有些不习惯了,他顿了顿,最后道:“今天多谢你救我一命,我没想到你会涉险救我。”

“同僚一场,下回……”

翩翩本想说下回你也救我,但想到下回那个人有可能不是自己了,她又闭上了嘴。

柯士朗张开口,刚要说什么,河岸另一头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人带着人匆匆跑了过来。

“二位可是朝廷派来的大人?”

柯士朗从湿衣里掏出一块令牌,举给这官员看。

“这位是靖宣侯白熙,我是御史台柯士朗。”

官员立刻作揖:“尧县县令王迁见过白小侯爷。小侯爷远道而来,下官招待不周,实在失礼了,请小侯爷上车马,下官已经备下酒席,为您接风洗尘!”

翩翩明白了,这王迁是来巴结自己的啊,就因为白熙跟皇帝“交情匪浅”?

翩翩看了一眼柯士朗,河水里涮了一遭,他脸已经冻得发白,透着一股清冷欲碎的美感,这也没有清高的必要了,于是她答应下来,三人一道被王迁送到了尧县的酒楼。

翩翩换上干爽的衣服,然后就被请到雅间,坐在了主位上。柯士朗坐在了她左手边,王迁坐在了她的右手边,不停地为她斟酒布菜。

跟他们一起用菜的,还有一群当地的文人,也不怎么吃东西,只是一个劲儿地给翩翩敬酒,然后对她大夸特夸。

“早便听说白小侯爷仪表堂堂,貌比潘安,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也就只有白小侯爷这般的人物,才能写出名动天下的好文章来啊!”

翩翩偷偷撇嘴,只默默喝酒,酒是果酒,微甜,有三分迷人的醉意,果味香浓。

翩翩觉得极好入口,便问:“这是什么酒?倒是挺好喝。”

柯士朗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杭州的覆盆子酿,无人不知,你竟没喝过?”

“我又没去过杭州。”

“没去过杭州?那你是如何写出‘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这样的诗句的?”

翩翩咬在嘴里的筷子一顿,旁边一个书生已经听到了,立刻站起身,大声诵读起来:

“东南兴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书生背完,满座喝彩,他们拍手大赞:“小侯爷真文采斐然,妙笔生花。区区一百多字,便大开大合,将杭州之壮丽、繁华书写极致,小侯爷那时才十六岁吧,此等诗才堪比诗仙,状元郎都逊色不少呢!”

“何止呢!小可更钦佩的还是小侯爷去年写下的那篇序,听说小侯爷彼时在宴上饮酒微醺,提笔就写,一刻钟便写完,今上当时还是王爷,文作听了一半,便倾身虚席,带头叫好,从此便与小侯爷成了莫逆之交!”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他们越说越激动,抑扬顿挫,倒背如流。

“小侯爷不愧是十一岁就能写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神童啊!”

翩翩干笑,半天没敢说话。

她小时候跟白熙是一起读过书的,无论背书写字还是写文章,白熙通通都不如自己,入朝后又闹出一箩筐腌臜事来,她因此一直以为白熙一无是处,现在才觉自己偏见大了。

这等诗才文采,跟当世的大文豪比都丝毫不逊,她哪里比得上?

这种比不上讨厌的人的感觉,可真讨厌啊。

好气哦。

翩翩拿着筷子磨牙,把碗里的豆腐块戳成了烂泥。

柯士朗看了她一眼,沉默地饮了一口酒。

他未考科举,就已经读过白熙的文作,听其说过“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当时只觉叹服钦佩,甚至盼有朝一日能与白小侯爷结交,把酒言欢,促膝长谈。

可真见了人才知,“文品见人品”这句话,纯是屁话!

白熙根本就是一个贪慕虚荣、寡廉鲜耻的小人!

他像其他同僚一样厌恶着白熙,可偶尔又会想起那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心底深处,到底还是对白熙存了几分期待,故人前人后都不愿恶语伤人。

两人各想各的,这时候有个醉了酒的哥们突然道:

“相会难得,不如请小侯爷当场赋诗一首,让我等一睹风采吧!”

翩翩手一滑,筷子差点捅进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