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这驴，一夜能跑两百里吗？
从丘处机的小筑里出来后，又和师父李志常告了别，许清便在众多师兄的依依相送下，下了终南山。
王重阳的那件软甲被他套在里面，外穿一件素净道袍。
只见许清腰佩利剑，头束青巾，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倒真有几分江湖少侠的感觉。
此时天寒地冻，大雪茫茫。
但许清有内力在身，也不觉得寒冷，反而有一种初入江湖前的小兴奋。
纵是以往早已看惯了的千篇一律的雪景，如今再望过去，心里也有几分欢喜。
他下山时，还特意选了一条之前没走过的路。
以方便自己在路经密林时，朝里面微微眺望。
这里就是王重阳和林朝英当年所居住的活死人墓，同时也是全真教划出的禁地，严禁弟子入内。
可惜知道活死人墓的正门也没用。
原著中写道，这玩意内部大如迷宫，能藏下千人武装。
同时又深埋地下，不分东西，所以就算知道位置，也根本判断不出后门所在的位置......
树林中一片寂静，连夏天时偶尔还能听到嗡嗡叫的玉蜂，如今也早早地被小龙女收进墓里。
许清在树林外看了半天，啥也没瞅见，只好径直掉头离去。
他一路下了山，来到山脚的小镇。
踏入江湖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买装备了。
兵刃许清已经有了。
是师父李志常昨天特意从仓库里取来的一把锋利好剑，比全真教一般弟子的配置要好上不少。
倒是坐骑马匹，需要买一头。
许清来到了小镇东侧的市集上。
因为时下还在年关的缘故，集市看起来还比往常要热闹几分。
可惜他在牲口摊上挑来挑去，最后还是没找到一头令自己满意的骏马。
如今北地大部分已落入蒙古人手中，民间倒也不像以往一般，缺马缺牲口。
只不过终南山脚下的这个小镇规模不大，市场有限。
马贩子弄来的，都是些被蒙古人淘汰的老马弱马，军马更是一年都看不见一匹。
许清此行打算先回山东，再走江南。
路途全程超过千里，自然对坐骑的脚力要求很高。
他看了看一脸为难的摊主，干脆指着一旁的黑驴道：“算了，你这里的马不行，给我换那头驴子对付对付吧。”
这黑驴生得健壮，体型不小，一身黑毛油亮柔顺，神态十分健康。
又兼之驴子性格温顺，临时当个过渡用的坐骑，倒也不错。
摊主竖起拇指，生意套话张口就来：“小道长有眼光，我这驴子血统不凡，祖上可是......”
许清只一句话，就给他说的不会了：“哦？难不成是太宗皇帝当年骑过的驴子后代？”
摊主尬住了，沉默下说道：“小道长说笑了，那倒也不至于，南朝太宗的驴据说已经被大宋皇室供奉了起来......”
供奉起来了？
护国神驴是吧......
说实话这消息也够野的，估计是摊主从哪个民间传闻里听来的。
反正大部分北地百姓对南宋殊无好感，尤其是几年前的端平入洛一事，南宋更是在全天下人面前丢了个大脸，被无数人引为笑柄......
北人嘲讽南宋，颇有几分后世大英乳法的神韵。
许清撇嘴：“我还以为你这驴子也能一夜两百里呢。”
摊主闻言满面羞愧，吹捧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许清打了个八折。
骑上心爱的小黑毛驴，许清顿觉自己‘高人一等’，连四下视野都变得开阔了不少。
他和小母驴简单磨合了一下，随后就来到一间客栈，准备吃喝一顿。
全真教的伙食太淡了，搞得他现在都快忘了肉味是什么味。
“小二，给我来一碗牛肉面，只要牛肉不要面的那种！”甫一进门，许清就把剑往桌上一拍，气势十足的呼喊道。
店小二人傻了。
他好不容易从‘只要牛肉不要面’这句话里回过神，看了眼许清身上的道袍，又大为震惊。
“这位.....这位道爷，可是山上的全真仙长？”他疑惑道。
不是说全真弟子禁止酒肉吗？
许清大喇喇道：“什么道爷，叫我少侠！”
在终南山上，你叫我一声道长，我不挑你理。
在终南山下，我就是江湖好汉！
出门在外，行走江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嘛！
店小二看了眼许清佩剑上的全真剑穗，嘴角一抽，最终还是明智的没有多说，老实地去后堂盛了一大碗牛肉。
“都是过年时候现杀的牛，您慢用！”
许清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就行。
这个无名小镇建在终南山山脚，算是依靠着山上的全真教才壮大起来的。
是故来来往往的，有不少都是武林人士。
许清刚才的发言虽怪，但也只是惹得旁人看了几眼，并没有多说。
他如今内功小成，内力几乎可以媲美三代志字辈弟子中的部分弱者，论质量更是远超甄志丙赵志敬两个志字辈最强者。
所以本就不大的客栈里，种种喧嚣，许清尽收耳中。
“诸位兄台，你们可曾听闻，全真教前些天的大比武，有个不及二十的小道士技压同辈，甚至以一敌七，破了天罡北斗阵？”
“还用你说？我还知道那小道士姓许，是前汉大家许慎的后人呢！”
许慎是东汉时期的名士，大名鼎鼎的《说文解字》，就是他的著作之一。
其人在华夏文学历史上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甚至再过几百年，就会被明朝的大儒尊称为‘字圣’。
这些江湖水军还真是给力啊。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祖上有这么个老祖宗？
许清一边大口吃着牛肉，一边心想。
看来前些天比武，全真教倒是没白请那么多宾客。
其实这里面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丐帮。
梁长老自从那天得了马钰的许诺后，自觉拿下李莫愁万无一失，遂投桃报李，回去后发动自己名下分坛的弟子给许清好一阵吹。
众所周知，这丐帮的人，身手什么的可以不行。
但用来讨饭的嘴皮子却必须利落，有几分真功夫。
在他们的大力吹捧之下，几天过去，许清的名声早就在终南山一带响亮了起来......
正当许清心里美滋滋正得意的时候，却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踏踏踏’声音。
这正是骏马奔跑时所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初始甚急，但临近时却又因为减速变得平和起来，最后随着几声长长的马嘶，马蹄声彻底消失不见。
客栈内众人听到动静，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六七个精壮的蒙古汉子押着一男一女从门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