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一样的江湖
离开医院，傅明杰返回霞云别墅。
二楼客厅的光线很暗，仅亮着一盏落地灯，傅明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黑夜，拨通了手机。
“莎曼娜，是我。”
上大学的时候，傅明杰选修过法语，又在法国住了两年，法语说得很地道:“你帮我做件事，我要注册一个投资公司。”
莎曼娜曾是傅明杰在法国第六大学进修时的同学，当下在法国某金融公司任职，两人的关系非常好，也有些说不清，是那种介于情侣与朋友之间的情谊。
“杰，你是想注册离岸公司？还是在法国？”
听到莎曼娜的询问，傅明杰斟酌一下，回道:“就在法国的国内，注册一个简单股份有限公司。”
“这样，你再帮我注册一家离岸金融公司。”傅明杰又补充道:“就选在维尔京群岛，我会尽快安排人去找你。”
挂断电话，傅明杰拨通了许楠的手机。
“许楠，谈得如何？有什么困难吗？”
“哎，傅董，是你呀！”
傅明杰听出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很兴奋，或许是业务进展顺利，又或许是身在海外，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激动。
“没有困难！”
电话的另一端，许楠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笑道:“傅董，您放心吧，一切顺利。”
傅明杰看了一眼手表，问道:“吃过午饭吗？那边的晚餐习惯在八点左右，可别等那么晚呀！”
法国与中国存在八个小时的时差。
此刻，许楠那边是下午三点钟左右，再加上法国的夏令时，准确的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
“傅董，我吃过啦！”
“我刚谈完业务，还没有回酒店，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一会儿，嘿嘿！”
傅明杰也笑了一下，将手机换到另一个耳朵，继续道:“我有事情要你办，你去找一个叫莎曼娜的女人，我把她的电话告诉你，记下来......”
交代完一切，傅明杰又说道:“对了，我在那边有一栋房子，就在塞纳河畔，让莎曼娜带你过去住几天，不着急回国。”
“傅董，那多不好，再说...”
傅明杰一笑:“怎么？没钱啦？”
电话里，许楠连声解释:“不是不是，有钱呢，我是怕耽误工作。”
傅明杰嘱咐道:“你暂时留几天，把注册公司的事情办好，我会转一笔钱到新公司的账户，一切办妥后，你再回国。”
傅明杰经过考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交给许楠去办，并且想让许楠来兼顾新投资公司的管理。
如此一来，新投资公司的内部不会出现争山头的情况，冯山带人护场子，许楠负责经营监管，二者没有冲突。
另外，冯山和许楠都在大哥的手下做过事，他也不会跟一个女孩子计较。
对于明华集团的人，傅明杰选择相信，却又不能完全信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面，而且也都会藏得很深，在没有窥知透彻之前，还是应该保持戒备心。
★★★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究竟什么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恩怨即是江湖。
傅明杰很喜欢看武侠小说，觉得书里的江湖很美，在某个雪夜中仗剑独行，像风一样潇洒；也有无奈，看着师友至爱喋血黄沙，为报仇也只能十年面壁。
这就是江湖，也只能存在于文字的想象。
而今没有江湖，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人心丑恶的释放之所，没有善与恶的区分，只有以暴力冲突为常态的肮脏。
不过，傅明杰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摆脱这种肮脏，因为心里的仇恨已经种下，只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最近一段时间，明华集团很乱。
因为裁掉了不少关系人员，外边的压力陡然加大，各种打击报复也随之而来，虽不至于影响到企业经营，还是给集团带来不少麻烦。
另外，由于集团制度的转变，之前不少跟着傅明华的人被拨离集团，这让他们多有不满，原本就不安分的心更加躁动起来。
幽云俱乐部，位于江对岸的莲山脚下。
俱乐部是明华集团旗下的一家私人会所，采用逐级会员的经营策略，由此来彰显客人的不同身份。
此刻，俱乐部的大包房内烟雾缭绕，这在平时极少出现。即便开了空调与换气设备，依旧无法驱散。
烟雾里，傅明杰轻咳一声，抬手扇了扇，望着围坐在圆桌旁的几个人，不禁皱起眉头。
“杰哥，不是我多事，这本来就是华哥生前定下的规矩。”
几人中，一名光头男子弹了弹烟灰，扯着嗓子继续道:“你突然说改就改，完全不给底下人活路，兄弟们不服呀！”
集团的产业中有多处矿业资产，原本都是分散管理，集团抽取利润的大头，余下部分则分给负责人，由他们自行做主。
傅明华活着的时候一直如此，也是靠这种方式养人，收拢了大量的闲散人员。
傅明杰接手集团后，打算将矿业资产整合，成立一个正规的矿业公司，如此也能形成绝对垄断，更能避免重大矿难的发生。
这一改制的实施，必然会动那些负责人的金笸箩，不满与阻力也必定少不了。
有些人虽然心怀不满，却忌惮集团以及冯山的心狠手辣，不得不交出管理权，有的人则不怕，诚如这个光头佬。
光头佬叫成斌，四十几岁的年纪。
原本，他在宁城自立山头，后来跟了傅明华，一直负责朵山采石场的生意，而且还凭借明华集团的实力，掌控了宁城几家钢铁厂的铁渣生意。
“我说，你们也吱个声呀！”成斌左右瞅了瞅，不屑地一笑:“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你们就是他妈的一群傻狗！”
傅明杰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视线最后落在成斌的脸上。
“今天，我找大家来商量这件事，也是想告诉你们，企业经营不是水泊梁山，更不是江湖地。”
傅明杰说着，再次轻咳一声，继续道:“我会考虑你们的想法，可集团做出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策，你们作为部门负责人必须要严格遵守与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