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仙楼
天仙楼是本地豪绅所设,修建在蜀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来往的人群非富即贵,穿金戴银。
但今天出了一件怪事。
两个衣服朴素的人向着这里直直走来。
一老一少,皆是头发花白。
不过大家没有认为这是两个走错地方的家丁,因为蜀城的青天大老爷毕恭毕敬的走在他们身边。
所以衣服朴素他们自然理解,有些大老爷就喜欢这么穿,美名其曰贴近百姓。
可理解归理解,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那少的身上。
一头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短发,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烂,还有着花花绿绿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这贴近的是哪里的百姓?
“婆婆,他们都在看我。”
被各种各样探究的视线盯着,面皮有些薄的徐长生实在是扛不住,他不自然的掩了掩破烂衣服遮不住的精壮肌肉。
奈何这衣服实在是太破,都成了一条一条的,掩住这一块,另一块又露出来。
半响后,徐长生终是放弃,自暴自弃的放下手,吐槽道:“婆婆,今天不是赚了100两银子吗,你就不能给我点,让我买件衣服吗?”
“买什么买?”婆婆瞪了他一眼,“不是还能穿吗?”
徐长生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心眼小的婆婆就是在报复他今天说的话。
一路上叨叨个不停说着恭维话的县令见这情形也不敢说话了,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氛围陷入了死寂。
好在没有这种气氛没有维持多久。
天仙楼,到了。
......
刚走到门口。
馥郁的酒香,诱人的菜香便裹挟着丝足雅乐,悠悠飘出。
徐长生还没来得及惊讶这饭菜为何如此之香,就看到了令他更惊讶的一幕。
十几个衣着薄纱,隐约能看到浑圆和红豆的女子正在大厅高台之上翩翩舞动。
比这更暴露的舞蹈徐长生都看到,他惊讶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
那些女子头顶之上的耳朵和屁股上的尾巴。
他出声问道:“妖?“
“不是。“婆婆厌恶的看了一眼女子,说道:“一群失败品。“
“失败品?”
徐长生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人与妖的混血。”婆婆啐了一口,解释道:“只得了妖的特征,没得妖的神通,寿命还只有短短十年。”
徐长生看向那些和自己年龄相符的半妖:“她们多大年龄。”
“三四岁,运气好的遇到良人能被接回家喜爱两年,运气不好的再跳两年就采生折割丢到街上乞讨。”
“有没有获得妖神通的半妖?”
“有,各大道门的种子基本都是,既能学习人的道法,又有妖的体魄和神通。”
闲谈间,县令领着他们走到二楼雅间。
挥手让人上菜后,县令掏出一张画像放在两人面前。
画像上是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小家碧玉女子。
“这是什么?”
婆婆和徐长生同时发问。
县令缓缓吐出两个字:“行尸。”
.....
“那一夜,这冯家客栈主人和客人几十号人都死了个干净,独留客栈主人的儿子还活着。“
县令起身对着两人拱手做礼,说道:“那行尸盘踞在客栈,路过之人十个要去掉三四个,还请两位术士大人击杀此寮,还我蜀城一方清平。“
婆婆收下画像,却没有立即应答,而是点着桌子说道:“这行尸吸了几十个人精气,怕是化作了尸僵,有了灵智,凶的很啊。”
“您的意思是这单没法接吗?”
县令面色一苦,如果不行又要去求助豪绅了,那以后再在这县里赚到的银子可就三成也拿不到了。
“不,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好说好说。”
县令松了了口气。
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木盒放在桌上。
“您看,这个如何,事成之后还有一株。”
婆婆打开盖子,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盖过所有味道的异香。
徐长生往盒子中瞧去,一株通体血红,形似珊瑚的药草静静躺在其中。
这东西徐长生见过,之前那老鼠的村庄里就有一个地方专门种植这东西,他之前好奇,被老鼠们敷衍了过去。
“这是什...”
还不待他问完,婆婆已经把木盒放在他面前,“血草,食之强体,你擅长拳脚,吃吧。”
血草?
【羊之力:由羊心、肝、脾、胃、肾,辅以血草,七日花所制,连食六日可得一羊之力,食七日满月之日彻底化羊】
徐长生回想起了村里那碗药。
这就是血草吗。
......
等两人走出酒楼,回到下榻的旅社,徐长生问出了憋了好久的问题:“婆婆,血草很珍贵吗?”
“对,只有朝廷才有办法培育,一株价值800两银子。”婆婆用拐杖点点他,“这东西可不是白拿的,完不成委托我们就要吐回去。”
“以前有没有拿着东西跑的?”徐长生问道。
“有,但不管你是什么人,都只有一个下场。”婆婆平和的笑着,嘴里却吐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字:“死!”
看来这个国家还是有术士机构,而且凌驾在普通术士之上。
徐长生对这个国家的了解更深一层,他举了举手中木盒,问道:“直接吃?“
“对你来说直接吃就是。”婆婆给他科普道:“这些天材地宝那些大家族有秘法,搭配其他东西用可以发挥其几倍功效,但我们这些散修摸不到那些东西。“
“这样啊。”徐长生点点头,心里想着回去用医药看一下。
“别用医药看了,看了也只是浪费体力。”婆婆看透他心中所想,“医药只是知药,知病,知疗法,没有具体的病,它不会告诉你血草的秘方的。”
“嗯。”徐长生犹豫片刻,突然问道:“您有没有功法,可不可以给我一份。”
都说法不轻传,更何况婆婆救了自己一命,按理说不该得寸进尺的,但徐长生实在是太过想要获得法力了。
出乎他的预料,婆婆没有说他,也没有不搭理他,而是很随意的从怀中摸出一物,丢了过来。
徐长生眼疾手快的接过,放在手中一看。
这是一本陈旧的线装书,上面全是翻动的痕迹,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古朴大字。
《月华心经》
“这是这个世界最差的功法,也是我活了这么几十年唯一接触到的功法。”婆婆已经远去,只剩声音还在客栈的走廊里回荡,“但它也是最适合我们这群人的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