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4章 洛阳围子
宋知修的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悦。他走到宋弦月的车窗前,微微俯身,冷声道:“你又在做什么?”
宋弦月打开车窗,微微一笑:“老三,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风景。”
宋知修眼神冷冽,他深知宋弦月的性子,她从不满足于那种被束缚的生活。他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你要是出了事,宋家怎么办?”
宋弦月心中一震,她知道宋知修说的都是实话。
宋家如今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但她作为宋家唯一的嫡系女继承人,一旦出事,宋家必然会陷入动荡。她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我知道了,老三,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宋知修微微沉默,他知道宋弦月是个聪明的姑娘,只是她太过渴望自由。他叹了口气,说道:“千机,你好好看着她,要是再让她乱跑,我就撤了你的职。”
千机连忙点头,恭敬地说道:“少爷放心,我一定看好小姐。”
宋弦月冷冷瞥了千机一眼,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无奈,还有几分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老三,你怎么来成都了?还真是巧,我们果然是姐弟,这样还能在路上碰见,真是缘分。”她强行尬聊,试图打破这尴尬又压抑的气氛。
宋知修却只是淡淡地回应,目光在宋弦月身上扫过,从她那辆改装过的吉普车,到她身上沾满泥土的衣服,再到她指甲缝里的泥垢。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鞋,然后看了看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语气冷淡得像是一潭死水:“你这辆吉普车是二手车,我这辆改过的车都追了一路,这么着急做什么?”
宋弦月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透出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她知道宋知修的脾气,也知道他这一路追踪,肯定不是偶然。她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徐昌岭喊道:“你们上车,在前面走。”
徐昌岭看了看宋弦月,后者微微点头,他赶紧抓着陈阙和徐嫣上车,动作极为迅速,嘴里还嘟囔着:“我早就说过,惹谁都不要惹这家伙,简直太可怕了。”
宋弦月走下车,坐进宋知修那辆车。
宋知修在她上来之前就将雪茄灭了,随后紧跟在徐昌岭后面。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沙沙声。
宋知修率先打破了沉默:“发生了什么?你们一下高铁我就注意到了,原以为能很快跟上你们,不曾想你们和别人换了车,要不是成都也是我们的地盘,还真跟丢了。那么谨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宋弦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我们只是找到了一点东西,距今有很多年的历史,不过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宋弦月微微挑眉,她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宋知修。
他有自己的信息网,铺天盖地,想知道什么从来不会超过一天时间。他这么问,不过是给她一个面子,想听她主动说。她靠在座椅上,微微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我们去的地方,是川西的一个小村子,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寺庙。我们在寺庙的地窖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用品,年代久远,但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
宋知修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你见到老大了?”
宋弦月心中一紧,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没见到,没有丝毫的线索。”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宋知修的语气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从来都是一个喜欢多言的人,若非当年的事……不过,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宋弦月和宋知修的过去,是一段充满了阴影和秘密的历史。他们出生在一个庞大的家族,家族的权力和财富令人望而生畏,但内部却暗流涌动,充满了勾心斗角。宋弦月是第二个孩子,宋知修是老三,两人自幼便被家族寄予厚望,却也因此被卷入了无尽的权力斗争之中。
宋弦月从小便展现出过人的聪明才智,她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是家族中公认的天才。而宋知修则更为冷酷,他沉默寡言,行事果断,一旦下定决心,便绝不回头。
两人性格迥异,却在家族的复杂环境中形成了某种默契。他们的母亲是家族的掌舵人,一个铁腕人物,对子女的要求极为严格。宋弦月和宋知修从小就接受着严格的教育和训练,被灌输着家族的理念和责任。
然而,就在他们逐渐成长为家族的中坚力量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宋母和宋家老大在灾难中神秘失踪,家族的权力结构瞬间崩塌。宋弦月和宋知修在混乱中幸存下来,但他们知道,这场灾难绝非意外,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从那以后,宋弦月和宋知修便开始了漫长的复仇之路。他们各自为营,却又心照不宣地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
宋弦月利用自己的智慧和人脉,逐步重建家族的势力;宋知修则在暗处布局,铲除那些背叛家族的人。
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但彼此的心却始终紧紧相连。
但是,这并非说明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宋弦月坐在车里,窗外的街景如电影镜头般快速倒退。她微微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车窗的边框,眼神里透着几分迷茫和不安。
宋知修坐在她对面,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宋弦月心中一声咯噔,宋知修没等她回答:“你知道的,什么都瞒不过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有,没有任何线索。”宋弦月想了想,知道怎么回事了。老万骗她不成,肯定去找宋知修那里唠叨要钱。宋知修是什么人,听到根头发连有几个情人的事都能调查出来,他一听就能知道很多端倪,肯定以为宋阙来找她了,然后要让她去调查什么事情。
虽说宋弦月比他们小,可到底成熟稳重,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肯定不会让当年的事,重新再发生一遍。想着,她心口一松,忽然就觉得酸得慌。
宋知修立马开口道:“你也别多想,老万的确找了我,向我要钱。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他们,担心你会出事,这才找了来。老徐那几个人本就是做这一行的,风险都清楚。宋阙嘛,那家伙鬼主意贼多,我是不相信他会这样死了。还有妈妈,我总觉得应该发生了些什么。”
宋弦月咳嗽了一声,掩饰她的尴尬。
宋知修一抬手,司机立刻将车门锁住。“快说,不然我们直接去机场。你不要怀疑,这车一旦卯足了力,那辆车是肯定跟不上的。”
宋弦月抬起头,目光与宋知修对视。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退让,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她愿不愿意,事情都必须有个了断。
她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宋阙的死,太蹊跷了。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果他真的死了,为什么会连个消息都没有?”
宋知修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你怀疑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宋弦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宋阙的死,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他消失得那么突然,连个痕迹都没留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宋知修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宋弦月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是的,保护你。”宋知修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宋阙一直把你当作最重要的家人,他可能知道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会危及你的安全。所以,他选择了消失,让你远离危险。”
宋弦月的心猛地一颤,她想起宋阙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弦月,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当时她以为那只是一句普通的安慰,现在看来,却像是一个暗示。
“那妈妈呢?”宋弦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为什么会突然失踪?难道也是为了保护我?”
宋知修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我们宋家,似乎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而你,弦月,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宋弦月的心沉了下去,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场阴谋的关键。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只想平静地生活,可命运却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你要我怎么做?”她低声问道。宋知修凝视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相信我。我会保护你,带你走出这场阴谋。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宋弦月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宋知修虽然严厉,但他从未让她失望过。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起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她低声说道,“宋阙失踪前,我看到他和妈妈在房间里秘密交谈。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好像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当时没在意,但现在想来,那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告别。”
宋知修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
“你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吗?”
宋弦月摇了摇头。“我只听到妈妈说了一句话:‘弦月还小,不能让她知道。’然后宋阙就点了点头,说:‘我会想办法的。’”
宋知修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说道:“看来,他们真的在保护你。弦月,你放心,我会查清楚这一切的。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会让你安全。”
他们都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们也都知道,只要彼此信任,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宋弦月想了想,觉得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
窗外的夜色如墨,星月的光斑在车窗上一闪而过。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有些迷茫。宋知修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低鸣声在耳边回荡。
宋弦月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老三,你还记得伏鸢的事吗?”
宋知修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怎么会忘记,那件事对我们家来说,是个永远的痛。”
宋弦月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干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一遍。”她顿了顿,开始讲述:“不久前,我收到了一条信息,我怀疑是妈妈发给我的。妈妈说,给我留了一件礼物,我从西北回来后才准备前往。到了那里后,妈妈留下的信息让我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座荒废的别墅。我不知妈妈的意图,和徐嫣在外面等,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在别墅的地下室那里有很多老东西,看得我心惊胆战。后来我们出来了,就和徐嫣匆匆离开。回到家后,我才知道和西北的某个地方有关,那家人姓伏,是洛阳围子的,专门倒斗的。伏鸢的父亲因为犯了事,被判了死刑。伏鸢也跟着家里人一起被审查,后来放了出来,但已经家破人亡了。”
宋弦月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宋知修:“老三,我一直觉得伏鸢是个可怜人,她父亲犯了事,她也跟着遭殃。而且她家祖坟里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说不定他们家是盗墓世家呢。”
宋知修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伏鸢?”
“怎么?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宋弦月有些惊讶。
“我当然听过。”宋知修叹了口气,“不过,你们的方向错了,这个人不是什么盗墓贼,而是本本分分的工程师。她变成这个样子,和我们的妈妈脱不开关系。”
宋弦月愣住了,眼神中满是疑惑:“不是盗墓贼?可她父亲不是因为犯了事所以判了死刑?我还进了他们家的祖坟,有很多老东西,他们家一看就是洛阳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