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竞争对手
桌子上的菜已经被那些民工吃光，所以李为民看不出来他这个智力有些低下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菜。不过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麻椒和辣椒被热油烫过那种糊香的味道。心里不由得一震，转过身来，问李保健道：“你给他们，做的什么菜？”
李保健心里明白，这一世的自己是个被烧坏了脑子的低能儿，这两年能说出成句的话，已经是父亲和妹妹精心照顾的结果。如果现在突然告诉他们，自己是食神转世，刚才做了两道改良的川菜，他们两个肯定接受不了，也无法相信。
于是便摇了摇头，装作一脸无辜的说：“他们说想吃……想吃点麻辣的，我就胡乱的……胡乱的给他们炖了一盘鱼，乱炒了一盘豆腐……”
李为民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从五岁到现在就一直是个废人，整天病病殃殃，什么都干不了。没想到居然能误打误撞做出了两道菜，说不定也是平时耳濡目染的结果。
也可能是那些工人本身没什么挑剔，反正好歹做熟了，也就凑合着吃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的儿子，李保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为家里赚了二十块钱，去掉成本，利润也有五六块。
他把李保健搂在怀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我儿出息了，能帮爸爸赚钱了……”
他这副样子令李保健心里难过，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咸鱼翻身，重回前世的巅峰，让这一家人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第二天的中午，那几个工人果然又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七八个他们的工友。前前后后十几号人。
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顾客，李为民心中高兴，和李小燕一起拿着菜单上前招呼，可那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往后面张望，问道：“昨天那个年轻厨师呢？他的菜可做得真地道啊，我们还想吃昨天他做的水煮鱼，还有麻辣豆腐。”
李为民一听慌了神，回头和李小燕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昨天是李保健误打误撞，没想到还合了这些人的口味。如果现在让他重新做，恐怕未必做得出来了。
不过客人上门，也不能不招待，李为民笑着解释：“那是我的儿子，手艺是跟我学的，这次我亲自给你们做，你们稍等哈……”
说完转身回了厨房，扎起围裙。
李为民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师父学徒，这半辈子工作的都是小吃部，甚至没有出过这座小县城。所以什么川菜的，他只是听说过，却并没有亲自操作过。
面对着水盆里的放几条草鱼，他一时间懵了，不知该怎么下手。
“爸……我来帮忙……”
正发愁的功夫，李保健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外面的客人等着吃饭，如果菜做不出来，肯定就砸了生意。事情比到头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孩子呀，昨天的菜你还会做吗？”
李为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我试试吧……”
李保健说完，挽了挽袖子，在水盆里抓了一条草鱼，放在案板上，摸起菜刀，麻利的打掉鱼鳞，像昨天那样切起了鱼肉……
李小燕也走进了厨房，父女俩就站在门口，瞪大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李保健，就看着他叮叮当当的动起了锅勺，十几分钟之后，做好了三大盆水煮鱼。
热油浇在辣椒和麻椒块上，激起一阵略带麻辣的糊香味，李为民闭着眼睛闻了闻，“没错，就是昨天的味道……”
外面的顾客吃得开心，李为民和李小燕看着默默收拾残局的李保健，惊得半天没吭声。
李晓燕小声地对李为民说：
“爸，我看过一个小说里的男主角就是个傻子，可只要发高烧，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烧退了就变回来了，我哥也正在发烧，是不是……”
除了这样的理由，已经没有办法解释眼前李保健的变化了。李为民抓了李保健的手，低声的问道：“儿子，你是怎么学会做这些菜的？”
李保健犹豫了一下道：“我就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是个大厨，啥都会做……”
外面的食客吃得开心，三大桌人，临走的时候结算了六十块。这是这两年以来，李为民的小餐馆营业额最多的一天。
可这仅仅是个开始，第3天来了更多的人，第4天，第5天，第6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每天的中午这些工人都会来，坐满这七八张桌子。而且每天都会点水煮鱼和麻辣豆腐，这两道菜他们百吃不厌。
李为民每天早晨都会买十几条鱼准备着，每天都会卖个精光。就这样一周下去，去掉每天买菜的成本，他们的手头已经存下了一百多块。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笔巨款。照这样下去，15天的期限一到，他们肯定能存够这个月的房租钱。
李为民心中高兴，第二天买了更多的鱼，又跟周边的邻居借了两张桌子，摆在饭店的门口。现在的天气好，外面加两张桌子，就能招到更多的顾客，赚更多的钱。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中午的时候，却只来了两三个民工，只消费了十几块钱。
习惯了前两天的热闹，小饭馆突然冷清下来，李为民心情烦躁，他特别的不解，昨天那些民工吃饭的时候，还夸饭菜做的好吃，还说明天还会带更多的工友来，所以他才做了如此的准备，可怎么一天的时间，突然变成这样了。
于是他拍了一个黄瓜，赠送给这三名工友，强挤出笑容，问道：“今天怎么只来了你们几个，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没来吃饭？”
这几个工友是北方人，所以自然多几分亲切，对李为民说：“你还不知道吧，就你家饭馆的斜对面的大金牙饭馆据说请了一个四川师傅，也开始做水煮鱼了。而且他们做的是正宗的四川水煮鱼，纯油汁的，那些四川工友都去那儿吃了。我们几个北方人吃不惯那种，所以才来你这儿的……”
李为民赶紧跑出门一看，可不是，眼看着一群工人走进了斜对面大金牙饭馆，李为民脑袋嗡了一下，别说正宗的川菜水煮鱼，就算这几天自己饭店卖的这种半油半汤的，都是自己的傻儿子李保健误打误撞做出来的，怎么竞争得过人家正宗的四川厨师？
可还房租的日子也看到了，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