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宝刀未老
大金牙越琢磨越不对劲，王海军这小子突然一改往常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对自己如此的豪横无理，肯定是这个叫什么白胜利见他会做南煎丸子，以为他是厨艺的高手，所以许给了他什么好处，这好处绝对不能让他小子吃了独食。
想到这，他赶紧起身，拿着这张名片，出了店铺的门一直往西，来到杂货店借公用电话打给这个白胜利。
一群闲来无事的妇女还坐在杂货店对面的树下，谈论着刚才吴兽医两口子当街修理了大金牙一顿，泼了他一身马尿的事。说到当时大金牙那一副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大金牙满脸尴尬，但却没法跟这些妇女计较，只好假装听不见，径直来到杂货店门前的窗口，掏出两块钱，拨通卡片上的电话号码。
“谁啊。”
听筒里嘟嘟的响了两声，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啊，我是大金牙饭馆的老板，您是不是刚才在我的店里吃了个南煎丸子的白老板。”
大金牙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对着听筒挤出虚伪的笑，说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显然是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来。而后道：“哦，原来是王老板啊，你不是已经答应要来参加我们老板的筛选，来给我们家老爷子准备寿宴了么？怎么，有别的岔头？”
对面的白胜利说道。
“王老板？厨艺筛选？老爷子的寿宴？”
这几个关键词在大金牙的脑海中飞速的旋转，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大金牙就把事情的真相猜出个十之八九，原来这个白胜利点了少见的传统菜南煎丸子，是为了检查厨师的手艺，他是在到处找厨师参加筛选，通过筛选的，成为给浩海地产的老爷子筹备寿宴的专用厨师！
一定是这么回事，然后王海军那小子趁着自己不在家，冒充是大金牙饭店的老板，报名参加了筛选！
好啊，这小子居然背着自己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金牙心里生恨，赶紧对着电话那端的白胜利解释，道：“白老板，您弄错了，我才是大金牙饭馆的老板，我外号就叫大金牙，那个姓王的，是我雇的厨师，他是冒充我报名的。我……”
他努力的解释，试图夺回这次机会，对面显然有些不耐烦，道：“我不管他是老板还是厨师，我们是看手艺选人，他的南煎丸子做的不错。所以我们给他登记报名了。”
“不是，白老板，我的意思是说，这饭馆我是老板，我也是干了好多年的厨师，王海军那两下子根本比不过我，好些个菜还是我教给他的呢，这次您找厨师，应该找我，而不是找他！我做菜比他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大金牙知道这一定是个绝好的机会，否则的话，王海军那小子也不能脸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就给自己撂挑子走人。自己的这家小饭馆的生意带死不活，已经没什么守下去的必要了，要是真能抓住这个机会，给诺大的地产公司的老爷子做菜祝寿，老爷子一高兴，随便打赏点，都够自己折腾好一阵子的了。要是搞好了，说不定还能被老爷子看中，留在身边做个“御厨”，那简直就是凤凰飞上天了。
对面的白胜利好像有些疲惫，听大金牙如此的啰嗦，未免有些厌烦，道：“我不管你谁是老板，谁教给谁做菜，我找的不是饭馆的老板，是会做传统菜的厨师，我们老爷子就好这一口。你要是觉得你行，我就算你一个，你等我消息，也就这几天，到时候我派人去你饭馆通知你。”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虽然白胜利的语气傲慢，但大金牙却十分的兴奋，幸亏自己聪明，反应及时，不然这到手的好事，就被王海军那小子吃了独食了。
至于筛选的比赛，他根本没把王海军放在眼里，虽然多年没亲自炒菜了，但学到手的功夫永不会忘，拿出来稍微磨炼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他心里高兴，更不愿意搭理那些路边扯闲话的女人背后的指指点点，离开杂货店回到他的饭馆去了。
回到饭馆，他径直去了后面的卧室，把床上的被褥都扔到一旁，掀开了厚重的床板，在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箱子。
这箱子很久没拿出来过了，上面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他找来抹布，仔细的擦拭干净，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上面的铜锁，小心翼翼的掀开。
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的厨师服，还有一顶半米高的厨师帽和一条黑色的围裙。
就在这套行头的下面，还有一把菜刀，用油纸包着，只露出一把金黄色的黄铜刀柄。展开油纸，雪白的刀刃露了出来，映着卧室顶棚那盏昏黄的灯泡，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大金牙把这把菜刀拿在手里，自言自语的感叹，道：“老伙计，一晃好多年没把你拿出来了，这次，就全指望你了。”
……
三天之后的傍晚，浩海地产的办公大楼里，灯火通明，白胜利在老板秦良玉的授权下，早就把一楼东侧的大厅重新装修改造，前面装修了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摆着一排桌子，桌子上放着名牌，浩海地产的许多高层的领导，都按照名牌，各自就坐。
下面，每隔五米，摆着一套白钢的整体灶台，两个鼓风灶口，长流水的灶台，旁边是白钢的案板，锅碗瓢盆，炒勺菜刀，各种厨具，一应俱全。
这十几套设备，完全是参照大酒店厨房的用具置办的，在眼下这时代，已经是最先进的了。一些中档饭店出身的厨师，甚至都没怎么见过。
每套灶台上都贴着序号，与每个厨师的衣服上的号牌对应。
这场面，哪里是筛选厨师，简直就是一场厨艺大赛的比赛现场。
18号灶台的后面，李保健带着李晓燕和李为民三人，都穿着新买的洁白的制服，脖子上围着褐色的毛巾，腰里扎着黑色的围裙。与其他参加筛选的厨师一样，等待着台前主持人白胜利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