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出击
北朔草原。
徐掌柜是瑞丰商行的掌柜，和那些负责商铺的掌柜不同，他是一个商队的掌柜。
平日里，徐掌柜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往返东平府和北朔草原之间，做些合规或是不合规的生意。
比如一个月前，他就偷偷携带了一车的药材来北朔草原贩卖。
这便是属于不合规的生意。
不过瑞丰商行手眼通天，徐掌柜平日里多次往返，也从未被官兵查验过。
谁料这次在北朔草原栽了跟头。
他的药材车被草原蛮兵拦下，人也被粗暴拽下马车。
满脸横肉的蛮兵头子操着蹩脚大昌官话吼道：“你车上的东西涉嫌违禁，统统充公，人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若不是蛮兵凶狠，徐掌柜险些就笑出声来。
违禁？可不就是违禁嘛！不违禁哪能运到草原来？
不违禁，你们这些草原蛮子受伤了哪能用得上伤药？
后来徐掌柜才知，原来是北朔与东平府开战了。
蛮兵见他运草药，竟把他当成大夫，强行留在了军中。
好在他经商多年，对这些寻常的药材用法也知晓一二，这才没露馅。
这些天，草原蛮子一直在攻打通往东平的山谷要道。
第一天没攻下来，之后便分了兵，大部分主力往东边绕道而去，只留小部分蛮兵在这儿日夜进攻，一连持续好多天。
终于这天夜里，徐掌柜趁蛮兵没留意，成功逃了出来。
山谷要道虽然便捷却是两军交战的主战场，他自然是不敢走。好在多年往返东平和草原，他知道些鲜为人知的小道。
当晚，他悄悄上山，钻进一条只有平时在山上砍柴打猎的猎户才晓得的小道。
那些草原蛮兵发现徐掌柜逃跑后，派出一个小队举着火把在山里搜寻了大半夜。
有好几次，火把的亮光几乎照到徐掌柜藏身之处，蛮兵的脚步声在他耳畔清晰可闻，说话声也仿佛近在咫尺，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最终成功逃脱。
徐掌柜在山林中拖着疲惫身躯跋涉了一整夜。
天色渐明，晨雾弥漫，他的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
忽然，一阵轻微脚步声传来，他以为蛮兵追至，急忙躲到大树后，没想到出现却的是几个身着东平官军服饰的军士。
徐掌柜这才明白，自己这总算是逃出来了。
凭着商行的腰牌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徐掌柜跟着这几个军士回到了东平边军的大营。
很快，他被带到了一处营帐中。营帐的门帘被一名军士掀开，徐掌柜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
这处营帐极为整洁，干净的不像是一个军帐，甚至还带着些淡淡的幽香，只有中间的桌子上堆着些案牍文书。
“听说你从北朔蛮兵那儿逃出来的？”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徐掌柜还正在四处打量，冷不丁的听到这声音，被吓了一跳。
他回头望去，是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将官，徐掌柜认识他身上所穿的铠甲，这是军中的一位副将。
这个中年将官自然就是叶鸿。
“详细说说，你是怎么被捉，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叶鸿接着问道。
徐掌柜稳了稳神，说：“回禀将军，小人是瑞丰商行商队掌柜，一个月前押货去草原贩卖……”
“怕不是运了违禁品吧！”叶鸿冷笑一声。
他在东平边军多年，对商队的这些门道多少了解些。
徐掌柜吓得脸色发白，赶忙跪地，如实说：“就带了点药材。”
“接着讲！”叶鸿冷哼了一声。
徐掌柜瞥了眼叶鸿，继续说道：
“一个多月前，商队被蛮兵强行扣下，我和药材都被押到军营。我昨晚好不容易觅得一个机会，趁他们防备松懈，从军营溜出来，顺着猎户的小路逃了回来。”
叶鸿想了想，又问：“你一直在北朔军营，知道他们军中什么情况吗？”
徐掌柜忙点头：“北朔蛮兵主要是苍狼部族的苍狼军，领头的是族长金哈丹。”
“金哈丹现在何处？”叶鸿追问。
徐掌柜连忙答：“金哈丹前些日子率大队往东去了，似要绕过山谷防线突袭，带的皆是苍狼军精锐。”
叶鸿眼神一紧，急问：“那留在山谷继续攻打的蛮兵还有多少？”
徐掌柜皱眉回忆道：“留下的大概一千人。”
“你确定只有一千人？”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营帐中响起。
徐掌柜闻声望去。
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从营帐深处走了出来。
她面容白皙如玉，眉眼恰似柳叶般细长，双眸明亮有神，仿若有星辰闪烁。一头乌黑秀发整齐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脸颊旁，更添灵动。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又不失威严，站在那里，恰似一朵盛开在冰原的雪莲，美得惊心动魄。
徐掌柜一时竟是看呆了眼。
“对面的北朔军中只有一千人？”看到徐掌柜不说话，华薇蹙了蹙眉，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对，对。”徐掌柜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
他猜到了这位少女的身份，惊恐之余，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因方才失态的窘迫。
“小人亲眼所见，确实只有大约一千人。”
之后华薇又详细询问了北朔军的营帐布局、巡逻规律等问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营帐内气氛凝重，徐掌柜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他能感受到华薇锐利目光的审视。
短暂的沉默后，华薇又详细询问了北朔军的营帐布局。徐掌柜不敢有丝毫懈怠，努力回想，磕磕绊绊地描述着。
直到将所有想了解的信息都问清楚，她才微微点头，示意徐掌柜可以离开。
徐掌柜如蒙大赦，赶忙退了出去。
此时，营帐中只剩下华薇与叶鸿二人。
华薇走到军用地图前，双眼紧紧盯着图上标记的山谷要道以及周边地形，细细查看，时而微微颔首，眼神中不时闪过思索的光芒。
片刻后，华薇猛地回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叶鸿：
“他方才所说的，与我猜测的情况完全一致！”
“明日，我要亲率先锋军骑兵出击，务要全歼这些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