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他(三)
杨老太君点了点头,:“秀丽端庄,不急不躁,落落大方。的确有国公府的嫡长小姐的风范。”杨老太君这几句简单的话足以说明她对沈婉宁的好感。
杨氏又笑着问道,“那母亲,你觉着我家婉宁配溪儿如何?”杨家历代为将,没有那么多的阴私,若是沈婉宁能够嫁入杨家,杨氏也算是对得起和姜氏的一场姐妹情了。
杨老太君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打的主意,浅笑,“这事我可住不了主,你自己和你嫂子去说。她若是答应,我也不反对。”她顿了顿又说道,“阿晚若是还在,这孩子怕是会更好。”
沈婉宁的母亲名唤姜书晚。
“有母亲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嫂子一向对我很好,这事,她不会反对的。我只是担心,阿溪愿不愿意。”杨氏轻叹一声,“这姻缘的事情还得看缘分。”
杨家花厅,杨家大小姐正和另外几位小姐在猜谜。
沈婉宁一行人过来后,也加入其中。
杨竹蝉微微福了福,笑着说道,“哥哥快来帮我,表姐出了一个对子,我怎么也对不上来。”
杨竹溪浅浅一笑,“什么对子,说来听听。我对不上,不还有崔公子在。”
崔家公子崔玄景,帝师崔阁老之孙。崔阁老贵为帝师,一直辅助陛下,备受陛下敬重。而当今太子太傅便是崔阁老的长子。崔家一门都会读书也会教书,故而崔家门生遍布天下。崔家有着百年的人脉积累,而崔玄景更是才华横溢,从小由崔阁老亲自教导。
杨竹蝉开口说道,“哥哥,我们是对同一个上联。这上联是人归夜半夜归人,程姐姐对的是月浸寒江江浸月。闵姐姐对的是蝶醉花间花醉蝶。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杨竹溪想了想,笑着说道,“雁落平沙平落雁。如何?”
杨竹蝉微微点了点头,“表哥,你呢?你对什么?”
沈大公子抿唇一笑,“雪降冬至冬降雪。”
杨竹蝉一脸佩服地看向了崔家公子,她怯生生地问道,“崔公子,你怎么对?”她的脸上带着一抹娇羞。
崔家公子崔玄景,玉树临风,才华横溢,京城世家很多小姐都对他爱慕不已,显然杨家小姐也对他有仰慕之意。
崔家公子低低开口,“鹤晓秋初秋唤鹤。”
杨竹蝉点头,“崔公子好文采。”这同一句上联,对下联,本就是越到最后越难,因为能够对的越来越少了。
沈婉宁低低在沈婉若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表姐,我也会,我也会。种播春风春播种。”沈婉若笑着说道。
崔家公子坐在沈婉宁的对面,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知道沈二小姐对出来的对子其实是沈大小姐告诉她的。
杨竹蝉笑着说道,“没有想到我们家若若都会对对子了。”她顿了顿又问道,“还有谁能够对出下联来?”
沈婉宁又在沈婉若的耳边说了一句。
“表姐,我还能够对,日升阔海海映日。”沈婉若笑着说道。
杨竹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她,“若若,真的是你对出来的?”她自认自己的才学不差,可她竟然会输给若若这个妹妹。
沈婉若连忙摇头,“我哪里会对,是大姐姐告诉我的。”
不仅仅是杨竹蝉,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沈婉宁,只见她安安静静地坐着,清澈的眸光中带着一抹淡然。
“我不过是刚好看过这个对子。”沈婉宁浅浅一笑。
杨竹蝉对着她浅浅一笑,又开始重新想了一个新的上联,继续开始对对子。
沈婉宁慢慢地退出了花厅。花厅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池塘里养了不少的锦鲤。她站在栏杆前,看着池塘里成群结队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怎么出来了?”沈大公子看见她出来就跟了过来。
沈婉宁清眸含笑,低声说道,“我对诗词歌赋都没有什么兴致。”她似毫不在意自己有没有才华,又一脸坦然。
她抬眸看向了沈大公子,问道,“二婶,为何要带我来?”
沈大公子唇边含笑,“妹妹这么聪明,难道没有猜到?”
“杨大公子吗?他似乎对闵家小姐有意。所以,大哥哥,别让二婶操心我的事情了。我现在这样挺好。”沈婉宁清雅的脸上多了一抹柔和。
若是她知道二婶是想让她来相看杨家公子的,她不会来这一趟的。
沈大公子的眼中有着一瞬间的愕然,他这个妹妹果真是蕙质兰心。连他都没有看出杨竹溪的心思,而她紧紧刚刚在花厅坐了一会就知道了。
沈大公子上前走了一步,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婉宁不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心灰意冷,你值得更好的。竹溪是没有眼光,大哥哥以后给你找更好的。”
沈婉宁盈盈一笑,她的笑美得无瑕,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哥哥,你去帮我拿点鱼食吧,我想喂鱼。”
待沈大公子离开后,沈婉宁低低开口,“公子听够了吧。”她声音清冷,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了起来。
崔玄景缓缓地从树后走了出来,他拱手作揖,“景,非故意偷听,还望沈大小姐莫怪。”
沈婉宁侧过身,避开了崔玄景的这个礼。
“崔公子不必如此,本也没有什么不可听的。”沈婉宁抬眸看着他,身着青衣的他飘逸出尘,那清俊绝伦的脸庞,如墨般的长发都无不彰显着他的俊美。还当真是真是俊容清雅,倾城无双。难怪京城那么多女子都爱慕他。
崔玄景抿了抿唇,“其实,沈大小姐不必介怀。竹溪和闵姑娘从小认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她解释这些,可他总觉着他应该开解她一番。
沈婉宁摇头,“崔公子想多了,我没有介怀,也不会介怀。杨家也绝对不会让嫡出的长公子迎娶我这么一个被退婚的女子。”她眉间浅笑,一脸坦然,“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自然也绝不会介怀什么。”
崔玄景清秀的眉头皱了皱。她竟然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他见过不少女子,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坦然而是聪慧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