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皇弟因何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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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刘辩:此酒意欲何为?

永汉元年,公元189年。

并州牧董卓率外兵入雒,行废立之事,掀起乱世序幕。

不久后,董卓自领相国,权势滔天,秽乱宫禁。

……

次年正月,雒阳城中飘着雪花。

距离皇城一墙之隔的一座奢华府邸中,一名少年正瘫坐在大殿的案几前。

府邸的大门紧闭着,里里外外尽是披坚执锐的甲士,将整座府邸围的密不透风。

少年眉目紧皱,俨然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

良久后,他颓然叹息,口中呢喃道:

“这都十几天了,还是一点儿办法都想不出来!”

刘辩伸手扯了扯身上的锦袍,直挺挺的向后瘫倒,双目无神的看向屋顶。

没错,这个少年便是不久前被废的东汉少帝刘辩。

只不过此刘辩并非彼刘辩。

作为一名现代研究生,刘辩一朝醒来便穿越到了东汉末年,成了眼下被软禁在府中的弘农王。

“难道我刘辩真的要死在汉末不成?”

刘辩十分不甘心。

都说文史不分家,作为一名文学院的疯批学生,穿越之初他还十分兴奋。

毕竟眼下正是一个风云际会的时代,能和那些名垂千古的谋臣策士相识,这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当他了解了眼下的局势后,他才发现情况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他穿越来的时候,已经被董卓所废,从皇帝一朝变成了弘农王。

更要命的是,很快他就要被李儒用一杯毒酒鸩杀!

“可笑我之前还嘲笑汉献帝光绪帝这些无能皇帝,原来当一个帝王的权利被剥夺之后,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

强烈的无力感充斥刘辩全身,他绝望的闭上双眼。

……

不知何时,屋外的风雪大了起来,刘辩似乎能够听到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他打了个冷颤,陡然睁开双眼!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

他从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何况关乎自己的性命,哪怕生机渺茫,他也要奋力一试。

想到这里,他开始疯狂在脑海中思考着活下去的办法。

……

而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后殿隐隐传来脚步声。

须臾间,一名少女轻轻推开了后殿的大门。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做小少妇打扮,身穿黛色曲裾深衣,裙摆与袖口处点缀着红色云纹,外罩一层轻薄的纱衣,胸口处略有起伏,腰间系着一块纹饰精美的玉璧,将腰肢勾勒的盈盈一握。

目含秋水,唇如点绛,顾盼之间妩媚而又不失少女的灵动。

少女正是刘辩的发妻,弘农王妃唐姬。

唐姬款款而来,对着刘辩说道:

“大雪漫天,殿下该多添些衣物才是。”

说话间,她将手中的裘袍披在了刘辩身上,缓缓开口:

“殿下近日来茶饭不思,究竟在为何事烦忧?”

刘辩听着这软糯的声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倒不是他不想告诉唐姬,只是穿越这种事太过离奇,他自己还没琢磨清楚,又如何跟别人说。

就在他踌躇之际,殿外的交谈声传入刘辩的耳中。

“来者止步!”

“相国有令,不准任何人踏入此地!”

紧接着,一名男子的声音传入刘辩耳中。

“在下李儒,奉相国令,特来为弘农王殿下准备午膳!”

哗!

门外话音刚落,刘辩便豁然起身,只因为这声‘李儒’如同催命符一般,在他脑海中陡然炸开!

他顷刻间汗毛直竖,双拳紧握,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外。

哗啦……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

须臾间,头戴进贤冠的男子便跨入厅中。

紧接着,男子身后数名内侍鱼贯而入,手中皆捧着朱漆盘盏。

男子来到刘辩身边,躬身行了一礼,开口道:

“郎中令李儒,见过弘农王殿下!”说着,便示意身后的内侍将手中的餐盘摆在案几上。

菜肴放妥后,内侍陆续退出大殿,房门再次被关闭。

待内侍离开后,李儒双目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微光,只见他拿起案几上的酒壶,替刘辩斟了一杯酒。

刘辩默不作声的看着李儒的动作,袖子里的双拳由于长时间用力,指节早已发白,他强自镇定,一字一顿的说道:

“郎中令,此酒……意欲何为?”

李儒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刘辩一眼,继而缓缓开口:“董相国听闻殿下染疾,特命在下送来此酒,饮此酒可以辟恶!”

刘辩死死的盯着李儒,咬着牙说道:“孤何时染疾?”

李儒置若罔闻,双手将酒樽举至刘辩面前,神情淡漠的说道:“相国有令,殿下染疾,需饮此酒!”

此言一出,原本还不知所措的刘辩不知为何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

只不过,细听之下便能听出他笑声中透着一股悲凉。

笑声过后,刘辩又指着门外放声大骂:

“董贼,奸贼,逆贼,恶贼!”

这大概就是人在极度愤怒或失望时会做出的极端反常举动。

李儒看着怒极反笑的刘辩,终是有些不忍,深吸一口气:

“殿下还是快些饮了此酒,也好少受皮肉之苦!”

话说到这种程度,即便是傻子也能听出李儒的弦外之音,刘辩绝望的闭上双眼,穿越以来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自己终是逃不过被鸩杀的命运,他接过李儒手中的酒樽,放在案几上。

就在此时,刘辩身侧的唐姬却猛地将他护在身后,娇呵道:“大胆逆贼,天道昭昭,难道你们还想弑君不成?”

也不怪唐姬会做出如此反应,毕竟在司马氏当街弑君之前,还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杀死皇帝。

反观刘辩,事到如今他反而轻松了下来,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娇弱身躯,颇为动容。

于是,他拉着唐姬的手将其护在身后,缓缓坐下。

“也罢,孤曾身为天子,而天子自然有天子的死法,这样死总好过身首异处,只不过临死之前,孤有些肺腑之言想对郎中令说。”

说到这里,刘辩微微停顿,看向李儒。

出于同情,又或是因为眼下的刘辩没有任何威胁,李儒略作斟酌便答应道:

“殿下但讲无妨。”

刘辩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如此说,自然是想在临死之前搏一条生路,哪怕这条路十分渺茫。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酒壶往另一支酒樽里倒满了酒:

“孤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祸,只不过,这杯酒恐怕要郎中令与孤同饮!”

说罢,刘辩便站起身来,双手各拿一樽酒,将其中一樽递到李儒面前,一幅从容赴死的表情,开口道:

“郎中令,请!”

李儒见刘辩如此反常举动,当即面色一沉,怒道:“殿下这是作甚,某可怜汝,汝却要戏弄于某,若是如此,休怪某无情!”

李儒如此反应倒也在刘辩的意料之中,这倒不是他故意激怒李儒。

而是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没有任何筹码,在这样不对等的局面下,自己一味哭哭啼啼甚至跪地求饶是没有用的。

李儒不会因为他求饶就放了他,想要搏得一线生机,就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想到这里,刘辩斟酌开口:“此言差矣,非是孤戏弄阁下,而是阁下大祸临头矣!”

说罢,刘辩不等李儒开口,再次说道:“孤即便被废,可说到底也曾贵为天子,汝可知鸩杀皇帝是何等罪名?”

紧接着,刘辩又半真半假的恐吓道:“郎中令可曾想过,这样的罪名一旦被世人知晓,你口中的相国会如何行事?彼辈可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保尔性命?”

“这……”

听到这里,李儒似乎有些迟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事实上,虽说刘辩这些话都是他的猜测,但也不算全无根据,穿越这十几天以来,他日日都在思考着破局的可能。

而根据原身的记忆,他意外的发现,这李儒并非如同后世小说演义说的那般是董卓的亲信,更不是所谓的董卓女婿。

甚至在董卓入雒之前,李儒便已经是经学博士,只不过是在董卓废掉他之后,李儒才被董卓升为弘农王的郎中令。

而这官职也并不简单,郎中令一职掌近卫亲兵,名义上是自己心腹,可说到底不过是替董卓监视他罢了。

可董卓心腹众多,为何偏偏选了个经学博士来监视他。

再加上李儒方才与门外守将的对话,显然那名守将并不认识他。

按理说李儒身为郎中令,门外的守军理应归他节制,可守将却不认识他,只能说明他这郎中令的官职只是虚封,并无实权。

或许董卓并不信任他!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在刘辩看来,或许是董卓早就定了他的生死。

选李儒来监视自己,一来可以选个替罪羊,二来董卓可以将李儒彻底拴在身边,毕竟一旦李儒毒杀天子,那他就只能依靠董卓,再无其他选择。

当然,也有可能李儒的确是董卓的心腹,这些不过是刘辩一厢情愿的猜测。

只不过,不管怎样,眼下刘辩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祈祷李儒并不受重用。

好在刘辩通过李儒的反应,看出了他有一丝迟疑。

“看来情况还没有坏到家!”

刘辩心中暗自思量,继而便有了主意。

只见他手腕微微转动,将手中的两杯毒酒倒在了地上,对着李儒说道:

“坐!”

就这样,二人隔案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