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故人相见
人影自然是秦蒹葭，她仍旧是披头散发，一脸血污的样子，加上她是从王行身体里面飘出来的，显得极为诡异，连袁露晞看向王行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她一飘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施中林，她惊讶道：“校长，你手怎么断了？”
施中林听到声音，仔细辨认了一会，才认出了她来，脸色古怪，“是你！？”
“你不是在一直阵内吗，怎么出来的？”
秦蒹葭摸了摸头，“护阵元神让我保护王行，才出来的。”
吴刚解释道：“当时我在地下密室被辛楚生几人控制洗脑，然后作为弃子，是他们出现，过来救了我。”
施中林眉头紧蹙，“不对啊，你是灵体，能做什么，怎么保护他？”
秦蒹葭随手拿起屋角的笤帚，挥舞了几下，“护阵元神在我体力打入了团灵光，之后我就变得可以接触实体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施中林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要是在灵潮通道连接的其他世界，自然是很正常，毕竟在和华夏传说相关的世界中，灵体被称作鬼魂，其大部分故事中，鬼怪都是可以直接接触到人体的。”
“但前提是，处于那个世界的规则之下，我们现实的世界中，灵体是由中微子构成，这是几乎不和一切物质发生交互的，号称最为稳定的物质，但要真是如此，你怎么能拿起这笤帚？”
他思索起来，突然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中微子怎么说，终归还是有质量的费米子，而不是像无质量光子那样的玻色子。”
“中微子的质量，是通过它的震荡实现的，即加强是弱磁力对自身的作用！”
他随手拿过手边的一本作业本，在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晦涩难明的符号，一边计算，一边说道：“护阵元神这上百年来一直呆在法阵里面，我担心他会不会时间长了出问题，没想到他一直在利用阵内的数万灵体在计算力的统一理论，反推希格斯场存在对现实的影响！”
“他不仅在理论上前进了一大步，关键是还竟然找实证方法，他打入你身体内的震荡，便是让你能接触实体的关键！”
“如果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
“但这么多年没突破，他是如何找到关键的.......”
虽然他讲的很快，但王行却是听懂了，别看这个世界的技术理论远比后世发达，但关键性的如力的大一统理论，却是因为涉及到别的世界规则融合，至今还没有突破。
而刚才施中林所说的希格斯场，便是后世大统一理论中最重要的量子力场，号称质量产生根本源泉的存在。
而现在施中林的目的，他也瞬间猜出了些，脱口而出道：“意识脱离实体，肉体飞升？”
施中林抬了抬头，面现赞赏之色，“没错，肉体终归有极限，现在世界主流，就是机械改造。”
“虽然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过渡手段，但却绝不是发展的终点。”
“在大华，有些人和我想法一样，便是普通人终归能像神话传说中的祖先那样，白日飞升，成仙成神，成为更高等物质构成的存在！”
他停下笔，摇头道：“算不下去了，护阵元神毕竟有几万个灵体帮忙运算，我可比不上它。”
王行惊讶道：“老校长知道灵体辅助运算的事情？”
“可护阵元神送我和秦蒹葭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一点啊？”
施中林还没说话，一直坐在沉默地坐在旁边的吴刚却是猛然站起，“她是秦蒹葭？”
王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唤醒吴刚后，一直没来得及向他解释，秦蒹葭不知道是脑子脱线，还是有意回避，也没有说出真相，便转向秦蒹葭道：“你自己向他解释？”
秦蒹葭摸着头，苦恼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颜面见人，但终究是躲不过去啊。”
她伸出双手，先是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才在自己脸上抹了起来，她脸上的血污被一块块擦掉，最后她把头发撩了起来，对吴刚苦笑道：“是我。”
吴刚望着面前熟悉的容貌，嘴唇哆嗦起来，他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发出声音，他转过身去，把手放在脸上，“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班长了。”
秦蒹葭搓着衣角，“前几天我出来的时候，就认出你了，可惜那个时候你看不见我。”
“法阵里面很黑，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真快啊。”
吴刚狠狠抹了一把脸，转身就抓住施中林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果然是你！”
“是不是你把他炼成阵眼的？”
施中林本来就很矮，如今被身材高大的吴刚提起来，就像一只鸡一样无助，他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拍着吴刚怒道：“你这个莽夫，脑子里面都是肌肉！”
“你们灵能调查局出来的，一个个都菜得抠脚，就这脑子还做什么调查员，回家养猪算了！”
“快放我下来！”
王行和秦蒹葭连忙上去，将施中林解救下来，同时向吴刚说明了秦蒹葭的死因，吴刚听后，脸色尴尬无比，“失足摔死的？”
施中林叹道：“我赶到时晚了一步，她刚刚断气，没法救回来了。”
“但归根结底，直接造成她死因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
“而你们不知道的是，那次其实也是外部针对这座法阵攻击时，产生的余波。”
众人怔住，王行皱眉道：“二十年前，就有类似于前几天那种攻击了？”
施中林叹道：“不止，大大小小好几次，但前天那次超S级灵灾，是最厉害的一次。”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因为之前我被法阵反噬，导致侵蚀度升高，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以至于超S级灵灾攻击结界时，我正在迷迷糊糊离开石泉镇，法阵无人主持，防护能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才产生了那么多伤亡。”
王行问道：“前一天法阵怎么反噬的？”
等施中林解释完，王行陷入了沉思，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了，护阵元神也证实过这一点，关键问题是，施中林为什么和身为阵眼的自己失去了感应？
而且为什么那么巧，那不就是自己重生，然后阵眼松动，法阵出现青铜灵灾的时候吗？
突然他身体一震，似乎想通了什么。
施中林作为护阵人，和身为阵眼的自己失去感应，应该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感应被别人故意截断了。
另外一种，就是自己原身的意识……彻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