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记忆中的许年
温灵看着许年的签名，第一时间是意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许年的字，之前还以为许年的字是那种清丽娟秀的呢，想不到竟是这样的挺拔阳刚。
那十六首诗应该是其他人代笔的吧，温灵在这个问题上没纠结多久，只是把许年的字看了又看，把许年的诗看了又看，然后眼冒星星地躺在那里，大长腿搭在沙发背上，更显腿长。
肖子水醉醺醺地打开门进来了，一进来就抱怨道：“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我走到哪里都听到他们在讨论许年，天天许年许年，把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成都的诗歌圈里已经刮起了许年热，《星星诗刊》作为成都最大的诗刊，读者本来就最多，许年作为首席诗人重磅推出，加上姝婷的推荐，再加上十六首诗实在是过硬，很快就在诗歌圈子里热了起来，那些文学青年全在讨论许年，打探许年。
“别人讨论许年不好吗？”温灵冷淡反问。
“你很高兴是吧，觉得你终于翻了身。”肖子水这段时间明显感受到了温灵的冷落，温灵整天也动不动就提许年，让肖子水特别烦腻。
“是，我很高兴。”温灵反应依旧冷淡。
肖子水被呛了一下，絮叨道：“他的诗也没多好啊，反正我没看出有多好，我的几个诗友也不觉得有多好。”
“这样说的话你心里会好受一点么？”
“……”肖子水愣了三秒，然后额头鼓起了青筋：“我说过，在我面前不要看许年的诗，不要看。”
“我看了会怎么样？”温灵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肖子水一把拽住温灵，“不准走。”
“放开！我说了，放开！”
肖子水感觉一股炙热直冲脑门，脑子出现了短暂短路。
“啪！”
肖子水一耳光甩在了温灵那张美艳的脸蛋上，留下了五指红印。
……
“灵灵，对不起，对不起，我鬼迷心窍，求你原谅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温灵不为所动。
“我给你跪下了好不好？”
温灵淡淡道：“子水，我没有怪你，但我们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
北大未名湖畔，柳絮烟正在看许年的签名。
她刚收到朱珊珊寄来的邮件。
正月的京城仍旧春寒陡峭，柳絮烟紧了紧围巾。
许年写给他的字只有几个字——“祝柳絮烟女士，天天开心！”
柳絮烟眼角含笑，合上诗刊，沿着未名湖散步起来。
边散步口里边轻轻吟着：
……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
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
我还想连落日一起浪费，比如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满天
我还要浪费风起的时候
坐在走廊发呆，直到你眼中乌云
全部被吹到窗外
……
柳絮烟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银铃一般清脆。
柳絮烟是北大五四文学社的社员，今天他们把“星期六诗会”提前了两天举行，目的就是讨论横空出世的天才诗人许年。
柳絮烟还没进教室，就听到了里面在大声朗诵许年的诗，柳絮烟知道这首，是《绝色》，这首诗的确适合大声朗诵。
柳絮烟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听了一会，想听这些诗友是如何评价许年的。
“真好，将古诗词与新诗融为一炉，既有古诗词的意境，又有新诗的格调，难得的好诗。”
有一个女生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和月色与雪色并列，成为第三种绝色啊？”
言语之中，透露出羡慕。
“我倒是喜欢那首《离别辞》，简洁雅致，新诗中的小令。”
“只是这许年到底何许人也？怎么以前从未听过？我翻看了国内各种诗刊，都没见过他的名字。”
“的确奇怪，按说一个诗人总是慢慢出道的，好诗是一首接着一首写出来的，他这么多好诗，一起亮相，让人好不习惯。”
“依各位所见，殊婷那句评语，这个许年可担当得起？”
“凭这十六首诗，足以。聂鲁达成就诗人之名的不也是二十多首诗吗？”
“高山仰止啊。”有人悠悠叹道。
“我们今年的未名湖诗歌朗诵会要不要邀请一下这位许年呢？”
“我看行。”
“我去联系《星星诗刊》的叶主编，争取拿到许年的联系方式。”
……
柳絮烟听到这些话后，心跳得咚咚响，她觉得和这些同学相比，她和许年是近一些的。
她现在可是有着许年的亲笔签名呢。
……
林溪雪下了晚自习后，又给许年辅导了一下数学，然后和杨柔她们一起回了寝室。
睡觉前的半小时，是她们216寝室的卧谈时间。
由于216住的都是学霸，王书海怕别的人打扰她们学习，就破例让她们四人住了一间，是少有的四人寝。
林溪雪盖着被子，眨巴着眼睛盯着窗户，窗户上凝结了许多水汽，模模糊糊的，她看着看着就有点出神了。
杨柔幽幽说道：“我现在还接受不了许年成为了大诗人，我现在打击他都感觉不太好意思了。”
王萌跟着道：“你接受不了许年成为大诗人，我还接受不了许年突然成为学霸呢，按照他现在的课堂测试成绩，数学提起来二十分的话，我肯定就要被他甩在身后了。”
刘梦哭丧着脸道：“我也有危机感了。”
杨柔问“你们说，许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哪里知道啊？”王萌回答。
杨柔向着林溪雪的方向奴嘴，意思是去问林溪雪。
王萌道：“你怎么不自己问？”
刘梦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溪雪，她们两个想问你许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林溪雪的目光正在捕捉一团映照在窗玻璃上的光亮，被刘梦一叫，注意力被一下子打断了，回过头来道：“许年一直就很厉害呀。”
“真的假的？”
“嗯！”林溪雪认真点了点头，“他总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初中也这么厉害？”
林溪雪的思绪又飘远了，她想起了许年的厉害之处。
许年除了会在下晚自习后默默送自己，还会在下雨天给没有伞的自己折一撇芭蕉叶，还教她如何顶在头上避雨。会在男生为了引起自己注意而扯自己头发时和别人打架，会在自己刚来平乐乡上初中一个人都不认识时，告诉自己他叫许年，许愿的许，年华的年……
林溪雪以为自己忘记了，但现在这些事情却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许年的确很厉害，做的事情都是别人不会做甚至做不到的事情。
在林溪雪心里，许年一直就很厉害的。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上高中后，许年要和自己越走越远。
所幸，许年拉远了距离后，又走回来了。
三人见林溪雪嘴上带笑，思绪却如风一般飘远，都没忍心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