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预备两百万两银子
“陛下,奴婢刚刚盘点了一下,内库目前存银已有六百余万两,收缴的土地已有五万余顷……”王承恩将自己清点得到的数据逐一汇报。
说出这些的时候,王承恩手都在颤抖,实在是太多了!
而这还只是一部分,因为还有相当多的奇珍异宝还未变现换成银两,若是全部兑换成银两,这数字还会再上涨许多。
除此以外,朝中还在继续查抄一些大臣的家产,可以预见,最终的数字会比现在看到的,高出许多。
刘恒则是脸色平淡,自己亲自出手,搬倒了魏忠贤,若是连这点好处都捞不回来,自己这个皇帝也是白做了!
此时此刻的刘恒,既喜也忧。
喜的是,魏忠贤这一倒,他算是吃了一个顶嗝饱,他最看重的银两和土地都收获颇丰,有了这些,这意味着接下来他不管做些什么,都有了很大的空间。
而忧的是,一个魏忠贤在皇帝的支持下,秉政不过三四年,就捞了如此多的民脂民膏,那其他官员呢?那些勋贵口袋里的银子和土地又该有多少?
上奢下贪,管中窥豹,就可以想象,这大明的百姓,日子过的该有多么艰难。
恐怕相当一部分百姓,都已经被逼的站在了造反的边缘,只等一个契机,陈胜吴广就会出现了!
该不该继续对其他大臣动手,这个问题摆在了刘恒面前。
按道理来说,此番收获已经不小,再继续对朝中大臣动手,极容易引起大臣之间抱团反抗,又或者自己处置的过重,极有可能导致朝政瘫痪,这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不处理这些混账,刘恒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念头不通达。
思虑良久,刘恒决定先暂时停手。
对付这些大臣,只能徐徐图之。
于朝臣之间先进行分化瓦解,然后再行动手,如此一来便稳妥许多。
“承恩,内库之中再预备两百万两银子,毕自严那里,若出变故,这两百万两,便是压仓银。”刘恒微微思索,又做出了一个决定。
朝中的蛀虫,他不得不防。
尤其是这一次让毕自严去大量收购粮食,堪称虎口夺食。
朝中的大臣,勋贵还有过往的外戚都参与其中,这么一股联合起来的庞大力量,即便是此刻的刘恒,也有些忌惮。
毕竟,此刻的他,羽翼还未丰满到想对谁动手,就对谁动手的地步。
是故,在必要时刻,他决定就算是用银子砸,也要把粮价砸上去。
王承恩应诺一声,当即下去布置。
而刘恒则是看起了奏章,不多时,刘恒目光微微一凝。
他将眼前这份奏章和崔呈秀递上来的奏章比对一番,心中惊讶更甚。
“这个苏茂相,有些怪啊!”刘恒双目微闭,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轻轻的敲击着。
按照刘恒的推测,这个苏茂相胆子不应该这么大,朝中要处置的诸多阉党成员,苏茂相作为刑部尚书都选择了轻轻揭过。
刘恒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了这位刑部尚书,如此大的勇气。
忽然间,他似有所悟,从旁拿过一张宣纸,写下几个字,随即交给一旁的太监,道:“去,交给田尔耕,让他查一查。”
田尔耕,这个人还算是识相。
在铲除魏忠贤的同时,田尔耕也在锦衣卫发动了清洗。
锦衣卫中,充当替罪羔羊的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拿着许显纯的人头,田尔耕算是向他这位新即位的皇帝,缴纳了投名状。
相应的,锦衣卫之中这些人一生的积蓄,成为了刘恒内库中的一部分。
到了傍晚,田尔耕来到乾清宫中,见到刘恒,当即跪地拜道:“臣田尔耕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说说看,查的如何?”刘恒眼睛微眯,等候着田尔耕查探的结果。
“启奏陛下,臣奉陛下之命,查探刑部尚书苏茂相一事。臣已经查实,刑部尚书苏茂相借处理阉党党羽之际,庇护阉党党羽,从中渔利,朝中五品以下官员,向其缴纳五万两银子,即可免罪,五品以上官员,需向其缴纳十万两银子。”
听到此处,刘恒眼神冷冽,充斥着寒意。
田尔耕看了一眼刘恒的神色,继续道:“据臣查证,刑部尚书苏茂相如此行事,皆因兵部尚书崔呈秀查抄家产,苏茂相未能从其中分润,是故,借此事与崔呈秀为难,并暗中牟利。”
“朕的刑部尚书,可还真是生财有道啊!”刘恒话语冰冷,眼中寒光尽现。
若是此刻苏茂相在刘恒身前,恐怕是要直接被剁了!
原先已经打算停手的刘恒,瞬间改变了主意。
不多杀几个人祭旗,这些混账,永远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强压着怒火,刘恒继续听着田尔耕汇报。
“此事,黄立极黄首辅也参与其中,在黄首辅安排之下,有多名大臣本已经被羁押至刑部大牢,先后被释放,或者名为收监调查,实际上仍居于家中……”
田尔耕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份奏章,呈递到刘恒面前:“陛下,此为臣所查探的相关证人的证言证物,臣已确认无误。”
刘恒打开略微看了几页,就怒不可遏,“贼子,安敢如此欺朕?”
尽管早有猜测,可当事实摆在眼前,即便是以刘恒一直以来养成的涵养,也没压住火气。
黄立极什么心思,刘恒一猜便知。
当初东林党落难的时候,黄立极花了不少心思,庇护了一批人。
现如今阉党又不行了,黄立极固然是打算跳船,但同样也打算保下一批人。
如此一来,说不定三五年后,阉党和东林党之间攻守易势,他黄立极又能借着这件事,在阉党之中屹立不倒。
左右逢源,算是被黄立极给玩明白了。
奏章之中,一些大臣转述黄立极的语句,言说“陛下年少,不知政事,吾等为辅政大臣,当为陛下决之。”
把他这个皇帝,当什么了?
如果说苏茂相是被钱财迷了眼,蠢得挂相。
那黄立极,就是坏的彻底。
“田尔耕,朕再交托你一件事,去查一查,黄立极和苏茂相究竟贪污了多少钱财,又各自侵占了多少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