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依靠你不如养条狗
晏深见拿话压不住她,他试图以半敲打半关切的法子循循引诱:“玉辞,你一个深宅的商户之女,不懂朝堂朝臣的弯弯绕绕,丞相可不是轻易得罪的,这一把你将他得罪的透透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能依靠的只有本王。”
“依靠你不如养条狗。”
晏行止把字帖整齐的放好,玉白的手指往外弹弹:“你可以滚了。”
“另外,让丞相尽管放马过来!”
“好好好,本王等着你痛哭流涕来求本王!”晏深愤怒的拂袖而去。
此事传到皇上耳中,皇上的确龙颜大怒,但没到震怒的地步。
主训斥两人。
一训斥八王爷晏深,训他个治家不严。
二训斥卓瑶,训她个心思歹毒。
卓丞相舍下老脸,大意是,皇上啊,好在小女并未真的打碎御品,其次是小女之所以此举是因为想利用这件事诈一诈玉辞是否藏匿药材继而污蔑在小女身上一事,小女也是想印证自己的清白。
皇上消气了,里外贬低上玉辞这个商户之女手段不光彩,但毕竟事起于卓瑶便罚她抄写《女诫》吧。
玉辞一听不乐意了,这皇帝老儿的心眼子都偏到爪哇国去了,她现在可是三王爷,金句良言,大意是,父皇啊,玉辞虽说是商户之女,是个百姓,却也不是普通的百姓啊,人家是富商的女儿,代表着老百姓们,如此轻飘飘的惩罚若是传出去,百姓们该如何想父皇?
妥了,卓瑶喜迎二十大板,打的她是屁股开花。
绕是如此,卓瑶依旧不肯承认她偷窃了药材:“王爷,瑶儿并非嘴硬之人,瑶儿认了想利用伪造假的青花瓶逼王妃露出马脚,但瑶儿真的没有偷窃药材啊。”
晏深信了她的话:“瑶儿如此单纯的性子竟被她逼迫至此,瑶儿放心,这药材的银子不用你还了。”
晏行止被叫到此处听到的便是这句话,他靠在门框上:“不用她还了?那么是谁还?”
晏行止恍然大悟道:“哦,妇唱夫随,看来是王爷要还。”
“玉辞,本王叫你来此便想告诉你,本王和瑶儿都不会还的,药材分明是你藏起来嫁祸于瑶儿身上的。”
晏深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王爷若是有证据便速速拿出来,因为知府规定你们还我钱的日子马上要到了。”
“两日后,要么还钱,要么我将欠钱一事做成告示张贴至各个大街小巷,看看谁的脸面不想要了。”
“这玉辞现在怎么变的这般难缠!”晏深头疼不已,依她现在的疯癫性子必定会做出狂事。
卓瑶的手指顺着他的喉结滑在他的衣襟上:“王爷,妾身倒是有个法子治她一治,还能解决银子的问题,就是不知王爷能否舍得。”
“她不配得到本王的疼惜,有何法子速速说来。”
在临睡之前,晏行止收到了玉辞写的信,歪歪扭扭的字跟长虫侵略了草地似的——小姬得到可靠线报,狗男女打算……
晏行止清潋的眸聚起一簇火光:“既如此,那便将计就计。”
他拆掉耳上的耳环,洗脸洗手,本想洗完之后便歇息的,想到玉辞说到她的手粗糙了,皱皱眉,嘀咕了一句事精,却还是身体很诚实的拿起了膏脂。
翌日,晏行止收拾妥当,选了身青色的长裙:“小桃红,我要去城郊买糕点,不必准备我的午饭了。”
他知道玉辞嘴馋,最喜城郊一处糕点店的杏仁糕,那么,他便打算将计就计。
“小姐,奴婢陪你去吧。”
“不用,你脚程慢,还得顾及你,等你的功夫我已经去了两个来回了。”
晏行止离开后,晏深的人便出现了:“王爷,人已出去。”
晏深唔了声,“那便行动吧,本王也是为了她好,她性子突变,若是不压着点,怕是要上房揭瓦了,女子啊,还是乖一些的好。”
晏行止坐在马车里,车夫的眼睛不怀好意的转着,到了目的地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晏行止闭目养神的眸睁开。
马车外已围着七八个黑衣人,他们脚步错乱,齐刷刷往马车附近靠。
“一群酒囊饭袋罢了。”
晏行止把玩着来时路上顺手摘的几片叶子,啪的将其甩出去,叶子刺进他们的手掌,脸颊,大腿等各个地方。
车帘被掀起,晏行止洁白如玉的脸露出,那双眼睛如冰泉般:“我只给一个人活命的机会,看谁能把握住了。”
在府上千等万等的晏深终于等来了伪造的信件,他摸摸卓瑶的发丝:“瑶儿当真聪明,你的计划成功一半了,本王这就拿着勒索信去玉家。”
卓瑶柔柔的点头:“王爷慢些,瑶儿等着王爷凯旋。”
她都已经想好了,敲完玉家这么一大笔钱后,她要哄着王爷把钱给她一部分,她惦记那成套的首饰头面已经很久了。
晏深的马车停到玉家门口时,玉家的管家惊呆了。
要知道大小姐嫁给八王爷后便嫌弃娘家是商甲之流,会给王爷丢脸,所以成亲一年都不带着王爷未归家。
现如今,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晏深端着王爷的架子下了马车,轻扫了玉管家一眼:“去,把玉家所有人都叫进来,本王有重要的事要说。”
玉管家虽不舒服他的颐指气使,但人家毕竟是王爷,得罪不起,只好回去禀告了。
玉家富饶,金碧辉煌。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
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房屋金顶,雕刻着花鸟虫画。
晏深眼热,心里极不平衡,他堂堂王爷竟没有商户人家住的好。
这玉家真是没有眼色,身为王爷的老丈人难道不应该出钱主动把他的王府好好修缮一番么?
他带着抱怨的气来到堂厅。
玉家夫妇端坐在椅子上,他们不是这般性子,只是因为玉辞曾经告诫过他们,他们现下是王爷的家属,不能给王爷丢脸,所以才如此拘束的。
玉钊安生的圆润,下巴一撮胡须,面相和善,宛如弥勒佛:“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有何事情?”
王夫人曲宝珠端庄大气的脸上端着丝紧张之色,在心中腹诽:每次这王爷女婿来都没有好事。
上次借用夜明珠,未还。
上上次借用酒楼招待朝臣,未结账。
晏深脸上堆砌着悲伤之情,强行挤出一滴眼泪,把信件拿给她们:“岳父,岳母,今日王妃出去买糕点却被绑匪盯上了,要一大笔赎金,本王……本王实在拿不出,只好前来商量对策。”
玉钊安是个女儿奴,看到信件急的胡子乱翘:“什么?女儿被绑架了,快快,快开库房,拿银子救人啊,哎唷喂,我的宝贝闺女啊。”
相较于玉钊安的焦灼,曲宝珠淡然很多,她谨慎的问:“王府一向严谨,且出门在外都有府兵跟着,小辞为何会遭遇危险?”
玉钊安听了这话一屁股坐下了。
景深在心里暗骂了句老刁婆,耐心的解释:“王妃近日心情不佳,想自己出去走走,她在王府说一不二,她想自己走,那些府兵自然不敢跟着,所以便酿成了大祸啊,岳父岳母还是快一些取银子救人吧。”
玉钊安又站了起来。
“王爷为何不报官?”
一道深沉的声自玉家门外响起,循着看去,晏深发现竟是玉辞的堂六哥玉卓俊,他大块头,浑身肌肉,腮部鼓,浓眉大眼,炯炯有神。
晏深厌恶这个堂六哥,这位是开镖局的,粗话连篇,动作粗鲁,而且不好骗:“那些土匪个个残暴不仁,若是报了官怕是王妃性命不保啊。”
“呵,当初以为把小妹嫁到王府,有王爷罩着,无人敢打小妹的主意,却不想小妹在王府还没有在玉家安全呢。”
嘲讽的话刺的晏深半个字说不出来,他猛的抬头:“玉家说了这些话是故意拖延时间想害死王妃么?”
玉卓俊粗厚的手掌一摆:“呵,王爷不要说些挑拨离间的话,听着厌烦,我是开镖局的,江湖上的人认识不少,此次我跟着王爷去救人。”
晏深瞪眼大骇:“不必!”
门口也传来了不必二字。
循着看去,晏深的眼珠子惊的都弹出来了:“玉,玉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