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的武功和你的脑子
轩辕晖眼中露出恍然之色：“这崔姑娘的死，跟那知府有关系？”
若真是如此，也能说得通了。
能设立出凛月司这样的禁脔，那知府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崔林若是为了替妹妹报仇，那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动机。
周止天淡笑一声：“想明白了？”
笛飞声嗤笑：“没脑子的东西。”
轩辕晖被他这么一骂，串联整件事的恍然与惊喜荡然无存。
他恶狠狠地瞪了笛飞声一眼，又觉得挫败。
看情况，这俩人早就知道，只有他脑子还没转过来。
周止天就算了，姓笛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凭什么也比他先理清楚案情啊？
打架打不过，比脑子还比不过，生气！
周止天觉得好笑，伸手过去探了一下酒，热气灼手：“酒好了，不是你吵着要喝酒吗？”
轩辕晖噢了一声，这才把隔水煮热的酒取出来，倒在杯子里，闷头就干下去一杯。
看他这么个喝法，周止天劝道：“这黄泉汤后劲大得很，少喝点。”
轩辕晖冷哼一声：“本官在皇城司号称千杯不醉，哪有那么容易倒？”
“昨夜你二人喝酒不等我，今日我得多讨几杯回来！”
周止天无奈：“你喝，你喝。”
三人碰了一下杯，风雪佐酒。
一杯入喉，在寒冷的雪夜，驱散一身寒意。
轩辕晖咂舌：“这黄泉汤果然名不虚传，比起宫中佳酿，也不遑多让。”
周止天端着一杯酒，慢悠悠地品：“轩辕，明日我们去一趟府衙地牢，我有话要问风启文。”
轩辕晖点头：“好。”
矮桌上摆了一些佐酒的吃食，周止天剥着花生，目光在那边的山头转悠。
火把在蜿蜒的山路上格外显眼，只是越来越远，慢慢的就看不清了。
轩辕晖见他盯着那边看，又皱起眉：“李相夷，要是真如你所说，姚姑娘是自愿给他当人质的，那就算人找回来了，我们手里没证据，无法给他定罪啊。”
周止天点头：“所以我才说，明天去找风启文，早些查出证据。”
轩辕晖又问：“破了这个案子，你准备去哪里？”
这个案子结了，便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此次一别，江湖远阔，再见也不知是何时。
怕是再难像这样坐在一起，观雪饮酒。
周止天没说话，转头去看笛飞声，正好撞上笛飞声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周止天含笑朝他举起杯子。
笛飞声抬手碰了一下杯，仰头饮下。
轩辕晖斜了两人一眼，开口道：“以后，这江湖要是闯够了，就来京城找我。”
“来给我做幕僚，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你。”
他想了想，又笑：“以我的武功和你的脑子，什么案子都能迎刃而解！”
他这话说出口，周止天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回眸去看他。
好半晌，才笑出声：“好啊，等哪日这江湖混不下去了，就来投奔你。”
酒喝得差不多，轩辕晖握在手里晃了晃，颇为可惜：“就剩一杯了。”
笛飞声把杯子推了过去，轩辕晖却按住酒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剑拔弩张起来。
周止天要被这俩人气笑了：“干什么？一个金鸳盟盟主，一个皇城司统领，要为了一杯酒打一架吗？”
轩辕晖眼珠一转，摇头：“不打，划拳吧。”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笛飞声冷笑一声：“幼稚！”
然后撩起袖子：“来。”
那边还真划起拳来，一个出剪刀一个出布。
轩辕晖不服气：“三局两胜！”
周止天摇摇头，对着夜空翻了一个白眼。
最终还是轩辕晖赢下了那杯酒，喝完把杯子一撂，往绵软的雪里一倒，笑得恣意畅快。
笛飞声白他一眼，将目光转向周止天。
却见周止天撑着脸也闭了眼，似是睡了过去。
“李相夷？”
他叫了一声，周止天没有回应。
笛飞声有些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角，摇摇头。
最终，唯一清醒的人肩扛周止天，手提轩辕晖，把两人都送回了房。
第二天一早，出客栈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扫开了。
三人迈步出门，迎着风快步走向府衙。
这一路上，附近商户窃窃私语的，都说这场雪来得奇怪，天降异象，定是有人蒙冤。
轩辕晖想不明白：“怪了，来的时候人心惶惶是为这无头鬼，如今闹成风雪却是在为这无头鬼叫屈。”
周止天打眼看了一圈，嘴角意味不明的扬了一下。
忘川酒馆在宣城盘踞近二十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风启文的罪是定了，只是这头，怕是不好砍。
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刘锋已经等在门前了。
如今崔林下落不明，他就是府衙的一把手。
一路畅通无阻，下了地牢。
风启文盘膝坐在阴暗的牢房里，眼上覆盖着一条青绫，穿戴整齐，丝毫不显狼狈。
“风大夫，这地牢怎么叫你坐得如此滋润？”
周止天停在牢门口，笑着调侃了一句。
风启文一听他的声音，连忙撑身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见过……李先生。”
周止天摆摆手：“哎，别这么客气，我可是来审你的。”
风启文规矩地低头：“李先生请问，启文一定知无不言。”
轩辕晖疑惑地偏头，左看看周止天，右看看风启文。
不是，几个意思？
他审的时候这瞎子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鞭子抽了刑也上了，就是半个字都不说。
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瞎子那一身硬骨头呢？
啊？
周止天察觉到他的目光，伸手挠了挠鼻翼，轻咳一声：“你说，徐姑娘与府衙中人有交易，知道此人具体是谁吗？”
风启文没有丝毫的迟疑，开口答道：“崔林。”
他这话一出，边上守着的录事都愣了一下，着急忙慌地赶紧记。
周止天又问：“你曾说，知府还没到死的时候，那你们准备，让他什么时候死？”
风启文顿了一下：“他死了吧。”
用的陈述句，这话一出，边上的府衙众人都是一惊。
知府大人已死的消息，他们半分都没有透露出去，这个瞎子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