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相只有一个
崔根硕与朴秀智汇合，火速赶往延世医院。
午后的急诊大厅里略显空荡。
崔根硕居然比救护车先行到了。他一楞神，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或是车子去了其他医院。
这时听得“嘟嘟嘟”的急救汽笛声响。
“让开让开！让人通知林教授！”几个人呼喝着，推着一担架车奔了进来。
两男两女四个韩警跟在后面。
匆忙之间，崔根硕只惊鸿般瞥了担架上的人一眼。一张苍白的脸，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那真的是一张美丽的脸。
担架直入急诊室，布帘拉上，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崔根硕和朴秀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望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在白口罩和白大褂之下，人物的表情和内心都给隐瞒了，无法分辨他们脸上的喜忧。
几分钟之后，几家媒体的记者也先后到了，他们试图去找医护采访。
韩警将他们挡住了：“病人还在抢救，所有的人都不许在此喧哗！”
这些狗仔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们转而去采访周围的清洁工、看病的、陪人看病的，当然不会放过两位韩警。
“无可奉告！”韩警断然拒绝一切访问。
有个女记者过来问崔根硕：“这位先生有看到朴慜英进来吗？”
崔根硕一脸疑惑地：“谁？”
“你不认识朴慜英？”
崔根硕摊摊手。
女记者无趣地走开了。
朴秀智低笑：“前辈，你撒谎的本事真的一流。”
“我确实不认识她啊。”
有两个报社的在两人旁边坐下。
年长的一个问：“怎么样？刨到什么猛料？”
年纪轻像是实习生的答：“拍了好几张照片，还录了一段视频，就是距离有点远，手机的像素也不太行……”
“这没用。再多也不够人家电视台的连续录像，而且人家今晚上就抢先报道了。我们要的是独家消息。纸媒现在唯一的竞争力。”
实习生原本精神振奋，骤然受了这当头一盆冷水，兴致大减：“这个……”
年长的拍拍他肩：“你说说你知道的。”
“这样的，下午我在梨泰院，听到有人要跳河……去到那儿时她人已在桥上有一段时间，一开始是面向桥里面……韩警劝了很久，她无动于衷，还威胁有人靠上前她就往下面跳……我后来搞了副望远镜看，越看越觉得她像朴慜英……”
“像，就是不能百分百肯定了。”
竖耳偷听的崔根硕没有听到有效的信息。
“你继续在这里守着，等急诊室的情况，第一，要确定人是不是朴慜英，不是的话，这新闻就不要再追了。第二，如果人死了，你就第一时间给我电话，我马上发稿。”
对于他们这些媒体人来说，自杀者被救不是新闻，死了才是新闻。
崔根硕看向那实习生，这是个热情上进肯干敢干的年轻人，初初踏足新闻这一行业的人大多如此。
新媒体冲击下，能在传统媒体坚持的人不多，更多会转向自媒体甚至转行。
急诊室终于停止了抢救。
主诊医生走了出来，一干记者立马围了过去。
“医生，病人情况如何？”
“已经脱离了危险，还需要留院观察。”医生不愿透露更多。
有个记者想往室内闯。
“嗨！干吗？警方还没作笔录你们倒要争着进去，以为这是采访先进人物啊！”两韩警把人堵在了外头。
这时，有医护推着担架车出来。
记者们又躁动了。
四韩警手拉手组成人链阻止各人靠近。
担架车上的病人只露出半个头，头发遮挡了脸，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记者只能拍到匆匆而过的画面。
担架车进入了走廊远端的病房。
两名韩警守在门口。
一个警官模样的人和一个还算斯文的女警则进了里面。
其后隐隐约约听得里面有哭声、叫喊声传来，好像还有摔东西的响声。
又过了一阵，警官和女警出来。
记者们一拥而上。
“警官，请问她的身份是不是已经认定？她是不是朴慜英啊？”
警官板着脸：“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能告诉你。这涉及病人隐私。”
“警官……”
“当事人情绪极不稳定，不适宜接受采访，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骚扰！”警官威严地宣布。
“病人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我不是医生，回答不了你。还有，我请各位马上离开，不要留在这里妨碍医院的运作。你们是拿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新闻的。”
一男一女两名韩警留了下来值守。
有些记者看没法子接近当事人，灰溜溜地去了。
还的狗仔不死心，决定通宵留守，就算不能采访当事人，要是等到来探访的人，也是可以打探出女子到底是不是朴慜英。
崔根硕用搜寻器NAVER搜索了朴慜英的相关资料。
NAVER如同南韩的度娘，韩人首选，是Google、雅虎的强悍对手。
朴秀智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前辈，回去吃晚饭吧，粘在这儿没用。”
“你有没有办法搞到病人登记信息？”
“这个有点难度，那得破解医院的防火墙。我可以回去试试。”
“那就走吧。”
崔根硕知道韩警今晚上就守在这儿了，在这耗多久也没用。再说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一股的消毒水味道，尤其是晚上让人格外压抑。
还有就是，他感兴趣的是女子到底是不是朴慜英，如果不是，他对于她寻死的原因就毫无探究的动力。
就正如那些记者一样。普通人的命不是命。不但在狗仔眼里如此，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
两个人回到侦探社。
金恩熙八卦问：“怎么样？你们去了现场凑热闹，有什么感受？”
崔根硕笑：“我只有一半心思是去凑热闹好吧。”
具荷娜没好气地：“那你查到了什么？跳桥的不是朴慜英？是的话她为什么要跳桥？”
崔根硕摊摊手，意思是不知道。
“那你去现场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坐在侦探社刷网页新闻。”
网上各种小道消息疯传，有说跳桥者就是朴慜英，跳桥是由于遇人不淑、闪婚隐婚失败；有说她是被娱乐公司的老板欺凌侵犯，抑郁退圈，最终自杀；还有说根本不是朴慜英，就是一普通人，欠了高利贷走上绝路；有的活灵活现声称女子是自己朋友的老婆，因为被朋友的兄弟性侵而寻短见；有的说跳桥的没能救回来；有的说人已经疯了。
崔根硕说：“所以侦探去现场的意义和记者是一样的，就是找出真相。而伟大的小学生侦探江户川柯南曾经说过：真相只有一个。既然已经开了头，我决定查下去，直到查出背后的真相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