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大不列颠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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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伦敦塔里的囚犯

布莱恩认真的表情打消了夜枭的疑惑,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为什么?”

夜枭搞不明白,像布莱恩这样既是富商又是有名作家的人,瞧上他哪一点了?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记者这个职业的?”

这时之前被夜枭一脚踹飞的男人讥讽嘲弄道:

“记者?在伦敦塔里你是看不到那些下三滥的!想要找他们你得去威斯敏斯特宫议员屁股下的坐位边上找,去唐宁街10号门前的狗舍里寻,去东城区的监狱里头看!”

讽刺完布莱恩,他又看向夜枭。

在那充满威慑力的身影前他强忍着瑟缩的身体,拿出自己和议员抢妓女的勇气道:

“这位兄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这个蒙人的小子搭上关系的。但是听我一句劝,别听他的。

这小子一看就是有钱人,他就是想打击《穷人报》《黑矮人报》,想要捧白厅街那些老爷们的臭脚,舔他们的屁股,上流社会的报纸?呸!那都是偷窥狂、窃听者、玩弄文字,胡说八道的流氓地痞。

就连便士旅馆都不愿意招待的家伙!”

便士旅馆就是柳莺,站街女们的据点,他就是在那里被抓的,狗日的黑脸议员没抢过女人就去告状让人抓他,真不是个东西!

夜枭没搭理那人,他只是等着布莱恩的回答。

“你知道《卫报》吧?”看着夜枭颔首布莱恩继续道:“我创办了另一家报刊《每日记事报》,是专门面向穷人的报纸,不仅价格便宜还会有专门教人认字、普及知识的专栏。

我需要一个像你一样能够前往海外的专业人士,把不同国家的思想,无论先进也罢,落后也罢,玩笑也罢,统统收集起来,也让伦敦的、大不列颠的民众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天盯着议会的骡子看笑话总是会腻的,而且也容易让人传染上他们的傻气。”

布莱恩有些担心夜枭会受到男人的影响拒绝他,特意说的仔细了些。

伊顿和洛夫莱斯闹得很不愉快,正有些烦闷,听到这饶有兴趣地询问:“面向穷人?多少钱?”

“1便士。”

“不可能!”蛊惑夜枭拒绝布莱恩的男人断然道。

“就连,《穷人报》都卖不了那么便宜,难道你想不交税?虽然我现在被关在伦敦塔里,但还是不介意向那些黑皮狗举报你的,说不定还能早点出去。”

夜枭和伊顿也有点不相信,就在这时,对面的牢房有人插进一句话:

“他说的是真的,我就买过《每日记事报》,只是因为刚刚开始销售的缘故,还没太多人知道。”

“感谢上帝,没想到这里就有一个本报刊的读者,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布莱恩走近些,这才看到帮他说话的人穿着黑色修士袍,惊讶发不出声音来。

见鬼,什么时候教士也会被关进监狱了?他是喝醉后亵渎了圣母玛利亚,还是冲兰贝斯宫(坎特伯雷大主教官邸)丢大便了?

但是这位教士忽地就不再说话了,甚至在布莱恩靠近时背过身去。

与他同一监牢的陌生人解答了布莱恩的疑惑,“别问啦,这家伙是卫斯理宗的,这是自他进来的一个月里我听到他说的第二句话。”

那人冲布莱恩举了一个大拇指,似是敬佩布莱恩有这般能耐让他开口讲话。

布莱恩则恍然,卫斯理宗一向以严守纪律著名,衣着有别,不与教外人结婚,禁止赌博,举止有礼等等都是他们的教条。

在大不列颠诸多宗教,各类派别中,这是为数不多能让英国民众团结起来痛斥的教派。

但现在布莱恩要感谢这位教士,或许是因为有人否认了《每日记事报》的存在,这才让他开了口。

而身处监狱的人都是违法分子(至少在外人眼里如此),所以他又不和他们说话了。

至于这位严守纪律的教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很好理解,仅“非国教”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被抓起来。

“不知道这位教士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布莱恩好奇问道。

“他问我便桶在哪。”

那人说完旋即又说道:“我叫詹姆斯·亨利·利·亨特,我听你说《每日记事报》是你创办的?据我所知这家报刊和《卫报》是同一个老板,也就是说你是布莱恩·泰勒先生?”

得到布莱恩肯定的回答,亨特非常兴奋的蹦了起来,

“我也是个作家,但在看过你的书后我已经成了你的书迷,并且决定再也不写小说了。”

“哦,我很高兴获得亨特先生的如此赞赏,但是您千万不要因为我放弃写作,这或许会让大不列颠失去一个受人欢迎的作家。”布莱恩有些惶恐的说道。

不料亨特大笑起来,

“哈哈,不不不,我可成不了受人欢迎的作家,我唯一出名的文章还是借了济慈和雪莱的才华与名气。这些年我写了许多稿子,却没有一本畅销,伦敦的出版商已经不愿出版我的书籍了。”

即使是这样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在亨特嘴里却变得轻描淡写。

“亨特先生描写摄政王的那篇文章就很受人欢迎。”一旁的伊顿接话道,似乎听说过亨特。

这又引得亨特一阵大笑,只不过这一回却是自豪的笑声:

“‘50岁的肥胖阿多尼斯’!没想到伦敦市民还挺喜欢这个有关摄政王,哦不,已经是国王陛下的笑话!可惜他本人却不这么想。”

布莱恩不禁咋舌,伦敦塔里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造反者,非国教教士,诽谤国王的狂徒,他这个无辜之人在其中竟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对了,泰勒先生是为什么进来的?难道您的书被禁了?托利党的内阁大臣们忍不住对您这样的自由主义人士下手了?”

“误会,误会,这是一场误会。”

布莱恩讪笑着,眼瞅着就要把夜枭忽悠到自己手下了,关于他绑架自己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吧,伤感情。

砰,牢房隔壁传来一声闷响。

“该死的,保守派们已经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了吗?就连写书的人都要抓到大牢里来!”

嗯?隔壁又是哪位?

“弗朗西斯·伯德特,下院议员,身为威斯敏斯特选区的议员,我对泰勒先生的遭遇感到抱歉,听你们聊天泰勒先生似乎不应该在这里,等我出去我一定向议会提出上诉,为你伸冤。”

布莱恩很感激自己能遇到如此一位身居正义感的议员,如果不是在牢房里见面就更好了。

他很想说议员先生还是先自己保重,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简单的,谢谢。

当啷当啷,狱警腰间的钥匙串提醒着众人他的到来。

“亨利·伊顿,布莱恩·泰勒,你们的开庭时间在三天后,根据《叛逆罪审判法》你们有权选择一位律师为自己辩护,也可以选择法院为你们提供的免费律师。”

“我可没钱找律师,就选免费律师吧。”伊顿等人都做出了选择。

布莱恩想自己花钱找人或许会靠谱一些,于是选择托狱警给牛津送信,委托马考莱帮他找人。

这也是他唯一向外界沟通的办法。

消失了一天,外面不少人大概都在找他,可谁又能想到他在监狱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