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轨调查篇（3）

绫沐川赶紧用手机照过去，一只‘飞鸟’出现在眼前，张着翅膀模样有点奇怪，像鸭子却拖着长长的尾巴，通体黝黑，乍一看还有点乌鸦的模样。

‘飞鸟’被光笼罩着，静静的悬浮在那里，如同在黑夜中的飞禽，小小的眼睛倒映着金色光芒。

它正呆滞的看着绫沐川。

“小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绫沐川抬起手挥着咒具在‘飞鸟’面前晃晃。这种死寂一般的地方出现了活物……绫沐川略微安心，她不再是隧道里唯一拥有生命的东西了。

‘飞鸟’看着面前的咒具，样式是一把唐刀，据说是唐朝皇帝的亲卫使用过的咒具，上面附加着那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咒术师印记。

‘飞鸟’用鸭嘴一般的喙轻啄刀鞘，身体摇晃着升起，然后……突然加速，在空气中留下虚影。

绫沐川被小家伙的速度惊到，反应过来感觉脸上有点湿，抬手摸了一下，鲜血染红了整个手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多出了一道血痕，极致细微，是‘飞鸟’在急速中用利爪留下的伤。

手机再次照过去，‘飞鸟’依旧悬浮在半空中，细小的骨爪上残留着血珠，它正在低头吸允。光芒将它笼罩的时候，双翼煽动，身体微微升起。

绫沐川意识到这是‘飞鸟’加速前的准备动作，双眼微眯竖起手中的咒具，屏息等待。当残影再次消失的时候，呼吸暂停，那是不可思议的高速，像一只从高空俯击的游隼，咒具连同握着的手臂都消失了。

这样一击下去，就算是铁块也会被击成粉末。

呼吸之间，‘飞鸟’被击打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凄惨的不曾听过的叫声之后，摔在地上命丧当场。

绫沐川看着躺在地上蠕动的尸体，眉头一紧，转过身即刻运转全部咒力，身体燃起无形的蓝焰，黄金色的双瞳紧盯着四周，无数的声音在那声惨叫之后包围了她，就像蝙蝠洞中千万只蝙蝠在深夜里切切私语。

无数只飞物在黑暗中苏醒。

被攻击的时候绫沐川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地铁站了，这里是神的国度‘幻梦境’，在这个被学院列为禁区的空间中没有活物才是正常的。

而一旦出现活物，则代表着……咒灵的出现。

飞鸟就是咒灵，准确一点它就是幻梦境的原住民。

绫沐川把手一抬，光圈中无数‘飞鸟‘倒挂在穹顶，瞳孔反射着金光……那是身附咒力的生物才拥有的‘黄金瞳’。

‘飞鸟’们躁动着落下，身体在半空中舒展，双翼打开悬浮在半空，黄金色的瞳孔闪耀着渴望，如同饥饿的难民见到了食物……这些东西以血为生。

绫沐川被包围了，脚下的黑土就是这些怪物的粪便，她作为猎物走进了猎人的乐园，成千上万只‘飞鸟’在四面八方闪动，黑色的带着金属色泽的羽毛反射着诡异的光，它们尖利的嘶叫着，像是为死去的同伴哭泣又像是面对食物的欢呼。

看着眼前的一切，乌泱泱的诅咒遮天蔽日般扑来，数量多到即使耗尽道力也无法逃脱被扑食的命运，就像身为草原霸主的狮王，只要误入鬣狗的领地，也免不了被分食。

绫沐川眼底的光淡去。

成群的‘飞鸟’如蝗虫扑了上去。

尖利的嘶叫变成了欢呼声，所有‘飞鸟’都在欢呼，绫沐川听不见这种欢呼，却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气从灵魂深处袭来，那是死亡的气息。

居然死在这种地方，真孤独呢！

忽然，黑暗之中，轰隆隆的巨响从远方传来，惊破了‘飞鸟’们的笑声，某种巨物携带着光和强风正在以惊人的高速冲向这里，驱散黑暗的同时将‘飞鸟’们压得逆风而飞。

一辆老式地铁正沿着铁路急驰而来，车头的卤素大灯明晃晃的照亮整片空间。

就像太阳升起，炙热的光扫除一切魑魅魍魉，绫沐川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黄金瞳瞬间燃起。术式‘风刃’释放，无形的风以绫沐川为中心升起，化作细小的刀片将周围的‘飞鸟’切成碎片。

感觉着钢铁机械迎面冲来的力量，绫沐川笑了，比起被‘飞鸟’蚕食，撞死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但事实并如她所想，列车以急速逼近然后静静的停在那里，巨大的动能在接近的瞬间消失，无数专家学者毕生研究的物理学在这一刻沦为笑话。

锈蚀的车门打开，绫沐川看向周围，‘飞鸟’们消失不见，碎落的尸块堆积在脚边，恶臭从黑色的血液中渗出，周围一片安静。

‘光’驱散了‘黑暗’！

灼眼的光停留在面前，锈迹斑斑的车身依稀能够看出原本纯黑色涂装，方头方脑的造型就像历史课上的第一列伦敦地铁列车。它静静的停在那里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绫沐川看着它，感受那光带来的温度，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于是，绫沐川决定上车，比起在遍地死亡的国度中自由行动，这辆老式列车明显看上去更加安全。而也就在她踏进车厢的下一秒，列车重新启动，沉重的铁皮车门自动在背后吱呀吱呀的关闭

现实世界，地铁交通调度室

为了确保诅咒不被普通人发现，学院通过特殊关系暂时征用了这座城市的地铁监控权，此时镜头前的工作人员都是从学院毕业的学生或者是已退居二线的执行官。

简单来说，就是从任务开始，这座城市的所有地铁列车都在学院视线之下，但就是在这种掌握主动的情况下，学院依然失去了两名优秀的一级执行官。

韩博彦看着面前巨大的显示屏，上面一块块被分割的画面构成了地铁站的监控网络。

画面上，很清晰的可以看见绫沐川走进了一号线列车，另一边的陈靖也是如此，和寻常的乘客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各自携带着自己的咒具，那是学院装备部特意为了此次行动而发放的特级咒具‘金吾卫’和‘七星’，特级咒具的束装上面都加持着特殊的术式矩阵，在普通人眼中，咒具可以是一把伞、一个手电筒也可以是任何东西。

“列车上的监控呢？我要看到他们走进车厢的样子。”韩博彦急得大喊。

“调出来了，我们反复确认过，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将两个人进入列车的监控调出，画面可以很清楚的辨别出两个人。

一群人，正常的进入了车厢，然后朝着车厢中部分散开。

“切换监控镜头，用车厢的广角监控，我要看到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没有了，监控画面切换的瞬间他们就不见了，消失在两个监控之间的死角，两个人都是如此。”工作人员按照指示切换监控，画面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群人挤进车厢，然后分散开，所有人都在监控之内，唯一消失的就是两名执行官。

更恐怖的是，似乎没有人发现有人就在身边突然消失。

“我们反复鉴定过，确认画面没有失帧，他们就凭空消失在某个监控的死角里。”

旁边的副手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汇报着目前的情况。

韩博彦没有说话，他在思考，思考两名优秀的执行官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从画面上看，两个人就消失在监控死角当中，但韩博彦并不相信，因为监控画面存在重合的部分，也就是说监控并没有死角，这种一个监控拍到画面另一个监控却没有拍到的情况，其实不是监控存在死角，而是因为空间维度重叠。

在某个瞬间两个监控拍摄的画面并不来自同一个空间，是两个空间，而普通人没有消失在监控画面之中是因为他们从一个空间又安稳的走到了另一个空间。

但是那两名执行官没有走出来，他们被困在了另一个空间，那个凌驾于现实世界的异次元空间。

“幻梦境。”韩博彦从牙龈中吐出谁也听不见的声音。“给我接通校长办公室，通话切换到特殊频道，我要单独向校长汇报。”韩博彦大手一挥，指挥着现场众人的同时接过助手递过来的耳麦。

现在的情况严重超出他独自处理的权限，想要进一步行动就必须征求校长的意见。

“我亲爱的执行部主任，什么事能够让您如此谨慎？”校长慵懒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成功了，他们已经找到进入幻梦境的方法，这里的确出现了神之领域的缺口，校长。”韩博彦恭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