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差点被打
以往叶棨只知道在现代社会做好事可能会被讹诈,却从未想到在北宋时候做好事会挨揍。
桑掌柜命女使将桑七娘带回卧房,而后四五个帮闲挥舞着木棒将叶棨围在中间。
叶棨问心无愧,所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解释道:“桑老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从开封府放出来。”话出口叶棨也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些问题,谁听着都得觉得他今天刚刚刑满释放啊。
果然,听到他的话桑掌柜脸色更难看了。再加上叶棨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桑掌柜怒气更盛,他狞笑着接过帮闲递过来的木棒,朝地上吐了口痰道:“原来是个屡教不改的泼皮贱骨!还敢在老夫假扮下山虎。好,老夫今天先给你松松筋骨,明天送你再去一趟开封府!让你看看公家的板子和老夫的板子哪个更苦。”
听着老掌柜的话,叶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年头……也有rap?
对面桑掌柜说完话使了个眼色,站在叶棨背后的帮闲双手高举棒子朝他后脑打来。
这些人都是桑掌柜走江湖时候收留的苦命人,很早以前就跟着桑掌柜四处讨生活,瓦子开业后他们平日在瓦子里做一些杂活赚钱,他们赚的钱桑掌柜从不抽取提成,而且还提供给他们免费的食宿。
他们都明白如果没有桑掌柜伸出援手自己未必能活到现在,更别提过上眼下衣食无忧还有钱赚的日子。所以桑掌柜要他们打人,这些人都不留余地的动手。
叶棨横移两步躲开这一棒,而后转身一个侧踢将帮闲踹的倒退十几步。
他听得出刚才这一棒对方用了十成力气,而且攻击目标还是后脑。这一棒子如果打中了自己不死也得成弱智,所以他这一踢也基本没有留余地,一脚踢出后对方后退十几步。
这不是因为叶棨的脚力只能让他退出十几步,而是十几步后那个帮闲撞到了墙,无路可退了。
自从刚刚穿越来的时候起,叶棨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自己会打架了。
曾经在他还是陈尚的时候从来不敢打架,更没有学过任何格斗技巧。而且他自幼身体素质就一般,多年加班熬夜之后体力更是差的要命,再加上文员的职业病肩周炎和腰间盘突出,他根本就没有打架的资本。
可是眼下叶棨的这具身体不同,不但身强力壮,而且很善于格斗,也擅长杀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把大刀随手被他当做暗器扔出去,一招就秒杀了对方。当时叶棨就觉得奇怪,但是没多想,后来来开封府的路上叶棨终于想通了哪里奇怪。
杀人之后,他并不那么慌张。除了本能的躲避官府之外,杀人这件事儿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别的心理压力。
后来路上几次遇到歹人,叶棨都是凭借着这副身体的肌肉记忆进行反击,从无败绩。不过那几次他都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再杀人。
今天桑家这几个帮闲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将他们几个打倒。叶棨将夺来的木棒轻轻放在地上,朝惊呆了的桑掌柜拱手说道:“桑伯父,晚辈刚才说的话确实有歧义。我和桑娘子是在开封府指认了贼人之后,衙门让我们先回家,待明日堂审再去作证。晚辈不是恶人,今天也不是刚刚被开封府开释。”
这时候换好衣服的桑七娘也听说了父亲要废了叶棨的事儿,连忙匆匆忙忙赶来,却看到自家帮闲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爹爹,他是我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爹爹想再见我,就得去开封府认尸了。”说着话,桑七娘红着脸将一件袍子递给了叶棨,说道:“叶大哥,那件袍子有些脏了,待我洗净了再还你,今晚你先将就一下,先穿我爹爹凑合一下。”
这件袍子是前年桑家瓦子开业的时候,大东家赏给桑掌柜装门面用的。平日里桑掌柜自己都舍不得穿,现在竟然被女儿随手借了出去,看着这一幕就算桑掌柜再迟钝也看出点眉目了,只能叹了口气。
叶棨接过袍子很礼貌的跟桑掌柜告别后才离开,桑七娘站在门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亲身自关上了门。
桑掌柜这辈子共迎娶过两位妻子,前妻给他生下三个女儿,续弦夫人给他生了四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其他六个女儿有三个夭折,其余三个都嫁了出去,身边就只剩下这个小女儿桑七娘。所以桑掌柜几年前就打算好,日后给七娘子招个赘婿。
桑七娘自幼就是不同于一般女儿家,习惯于独来独往。她的小院中连个女使都不留,母亲每次要给她收拾一下还得提前商量。
桑家打算给七娘招赘的事儿早就在瓦子里传遍了,瓦子里的商家、艺人有的牵线拉媒,有的毛遂自荐,可是桑七娘一个都看不上。现在桑掌柜看桑七娘对叶棨的态度,估计自己姑娘是相中了这个小子了。
叶棨走后,桑掌柜立马凑到桑七娘身边问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平日里以何为生……”
这一番连珠炮似的问题让七娘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老爹,桑掌柜说道:“儿啊,我们早就商量好的,以后只招赘,不外嫁……”
桑七娘白了父亲一眼,一言不发扭头进了自己院子,桑掌柜刚要跟在后面接着问,被刚赶到的桑娘子拦住了。
桑娘子来之前已然听说了女儿出了事,桑掌柜今晚要打残某个人,担心他惹祸才匆匆赶来。
结果刚赶到,又看到父女俩不和谐的一面,赶紧说道:“当家的,还是我去问吧!”桑娘子也是久经江湖,做事比桑掌柜还要稳妥几分,桑掌柜对自己这位续弦夫人可以说是无限信任,当即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桑娘子沉着脸从桑七娘卧室走了出来,一言不发走回了自己屋子。桑掌柜跟在后面,一路上不敢出声,只是关上门,他才小心问道:“女儿说了什么?”
桑娘子看了丈夫一眼,示意他别开口。直到夫妇二人回到自己房中,桑娘子叹了口气道:“今晚,女儿的身子被两个男人看了个精光,一个就是差点被你打残废那个救命恩人,另一个就是企图欺辱她的淫贼。淫贼明日在开封府会正式堂审,官差让他们先各自回家。开封府的官爷好心用车送他们二人一程,可是他们坐的是那种板车,无遮无挡,这一路上凡是夜游东京城的人几乎都看到了他们俩。”
此时的桑掌柜十分想要说脏话,只是不知道该骂谁。是骂明日审判的淫贼,还是好心相送的开封府吏员。
桑娘子又道:“他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女儿的事,咱家还要在东京城里过活,可不能做人谈资啊。退一万步讲,哪怕我们两个老的被人耻笑都不要紧,绝不能让七娘变成个笑话。”
桑掌柜叹口气道:“明日,我去找那后生谈谈吧。只要他身家清白,能善待我家七娘,就算不肯入赘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