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武艺在身

小张先生张非开讲《笑傲江湖》第二天，章惇出门了，依旧带着那个如花似玉的美妾，朝桑家瓦子赶去。在得知章惇朝桑家瓦子赶去之后，叶棨立马带着王桦那一组人先一步到了瓦子。

纪子盛进了瓦子，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院使批给我们来瓦子的银钱了吗？”

王桦道：“自然没有，院使怎么可能给这种钱。”

这话说完，纪子盛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一会都得我们自掏腰包啊？”

“查案子，这都是难免的！”王桦赶紧打断了纪子盛的牢骚，可是纪子盛住口了，同组的另一个小吏孔骧又讪讪的说道：“我今天没带钱啊。”

王桦刚要训斥这个小兄弟几句，一旁的叶棨终于开口：“三位兄弟不要破费，今天我请客！”说着话，叶棨终于在大门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如同叶棨的预料，章惇的目标果然是甲未号勾栏，果然，张非的小说吸引他又一次来到瓦子了。

之前叶棨也想过在生药铺蹲守，不过生药铺的掌柜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希望“来买避子汤与合欢散的大户人家很多，但是大多是派遣下人来的。而且买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留姓名，我们药铺更不敢去问人家姓名。”

按照掌柜的说法，章惇上次自己亲自去买药应该是一个意外，或许只是因为听完书凑巧路过，或许是因为急用，又或许是一时心血来潮。总之一个高门子弟亲自来买合欢散、避子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叶棨才想到了用张非的小说表演将他引到这里，伺机接近他的美妾。这个计划虽然卑鄙了一些，但却是叶棨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进了甲未号勾栏的腰棚，门内等候多时的桑七娘笑吟吟的跟叶棨打了招呼，叶棨很骄傲的跟三人介绍道：“这是叶某未过门的娘子”，那三人草草见礼，孔骧和纪子盛年少，两人的一声声嫂子害的桑七娘小脸都红透了。

桑七娘将准备好的瓜果蜜饯和饮子交到四人手上，又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位置就匆匆走了。王桦年纪大些对于这些吃喝并不在意，但是纪子盛和孔骧两个不及弱冠的年轻人可受不了零食的魅力，坐下后大吃特吃起来。

今日特意给他们安排不同的座位，是为了让四人从不同的方位紧盯着章惇二人。可是纪子盛和孔骧坐下后全部精力逐渐被零食和台上的张非吸引。远处的王桦有心管教奈何鞭长莫及，只得气鼓鼓的瞪了两人一眼，自己专心盯着章惇，幸好还有一个叶棨帮忙盯着。

当腰棚入口处一个女子出现后，王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的重头戏得看她的。女子进入腰棚后很快找到了王桦，在王桦眼神的示意下，她朝章惇的位置走了过去。

按照计划，片刻之后，这个名叫冯五娘的女子会与章惇的美妾产生矛盾，女人之间的矛盾，尤其是自己妾室与其他女子的矛盾，章惇一个进士是不方便直接涉足其中的。

待到矛盾升级，会有人出面调停矛盾。出面调停的人是冯五娘的妹妹六娘，她早就等候在这里了，调停之后她会与章惇的美妾结为手帕交，从而开始套取情报。

这本是江湖上诈骗钱财的简单套路，用在套取情报上也不算浪费。

可是当冯五娘故意踩到如心的绣花鞋之后，对方竟然只是收回脚没有发作，甚至还对冯五娘笑了笑，这也太好脾气了啊。

一计不成，冯五娘干脆假装摔倒朝如心身上压过去，在摔倒的同时，冯五娘有些粗糙的右手攥成拳头，准备朝如心身上打过去，这一招狠辣刁钻，一旦打中必然痛苦万分，任对方再好的脾气也得发火。

但是就在冯五娘倒下的一瞬间，如心的纤细的双手手竟然挡住了冯五娘的一击！如心右手攥住冯五娘拳头的同时，如心左手贴在五娘肋下将她推了出去。推出去的同时，如心嘴里说道：“这位姐姐，小心着些。”

这次冯五娘没有停留，立马离开了，就在冯五娘离开不久，如心与章惇耳语几句，二人也离开了腰棚，随即离开了瓦子。

王桦看得真切，立马找到冯五娘询问情况，叶棨也跟了上去，同时纪子盛和孔骧也终于觉察不对劲，抱着零食跟了出去了。此时六娘已经赶到五娘身边扶着她，王桦和叶棨看到五娘脸色苍白，似乎身子有恙。

见到王桦赶到，冯五娘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王大哥，妹子这次让你失望了。”

“怎么回事？”王桦问道。

冯五娘说道：“那个女子有武艺在身，而且比我高明的多，我被她伤了。”原来冯五娘被如心推开的那一下，吃了个暗亏，如心用掌力重击她的肋下，五娘受了些内伤。

王桦从怀里掏出一串钱交给五娘和六娘说道：“辛苦两位妹子了，五娘安心养伤吧！”

“按照规矩，事儿没办成，伤病自负，不能收钱！”五娘推辞着。

“五娘错了，事儿已经成了。”王桦说，冯家姐妹不再推辞，拿着钱离开了。这时候只剩下开封府的四个吏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是孔骧先说的话：“章惇的侍妾武艺高明！”

叶棨接口道：“有件事不知几位兄弟是否已然知晓，四郎君遇刺当晚，章惇和他的那个侍妾去过高小楼所在那间生药铺。”

纪子盛奇道：“高小楼与陈衙内第一次见面的当晚，那个小妾也在？”

叶棨道：“当时陈四郎君见章惇和小妾拎着几包药材从生药铺出来，好奇进去问了问他们买了什么，当时的伙计就是高小楼。”

王桦接口道：“一个新科进士，选择一个有武艺在身的小妾，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此时天色未晚，几人连忙回去将此事禀告左军巡使。左军巡使听到章惇身边有个武艺高超的小妾，而且在陈慥遇刺之前不久章惇与这一个小妾见过刺客高小楼，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作为开封府的官员之一，他不知道章惇曾经的案子都是怎么处理的，但是他明确知晓章惇曾经在开封府关押且已经被杖刑的事。

陈慥遇刺案，有没有可能是章惇对于开封府的一种报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