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控火术与传承
简单攀谈后，主仆二人随哑伯进入铁器门内殿的一处地室。
地室很大，通道弯弯绕绕分叉奇多，里面有很多封闭的房间，两人跟在哑伯身后靠着微弱的火光四处打量。
三人在地下转悠许久，终于来到一间废弃很久的炼器室。
刚进暗室，明远就看见堆满整个角落的铁矿，这些自开采便被放置在此的原料，都是未经处理的原石，上面还有颜色不一的石皮代表各自的品质与用途。
除此之外，暗室中有火炉与锻造台，周围的墙壁挂满成型与未成型的剑胚。
哑伯走进暗室，弹指一束火光没入火炉，黑色的炉腹顿时被火苗点燃腾起橙红的火焰，室内不仅亮堂起来就连温度也陡然升高。
点燃炉火，哑伯手指向锻造台上的铁砧以及放置在上面的一大块生铁，对明远道：“你的任务就是打造一柄让我满意的兵器。”
“铸兵？”
盯着那块银白色夹杂些许杂质的生铁，明远懵了，“炼铁……我？”他朝哑伯说道：“可是我从未接触过炼器，就更别说铸兵了！”
“你老子当年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我还不是把他教会了！”
说到此哑伯突然挺起胸膛，语气傲然道：“只要我觉得你是块炼器的苗子，就没有铁器门教不出的炼器师！”
话虽如此，提起铁器门老人眼底不自觉出现一抹悲色。
“你火属性天灵根，就是天生的炼器师。”
“别人来学快的要一年半载，慢的耗费半辈子也难有成就，但教你嘛……”哑伯面带微笑，毫不掩饰眼中的期待与欣赏道，“教你只需要一个时辰足矣！”
“一个时辰！”
“成为一名炼器师！”
别说明远本人，就连一旁年纪尚浅的银丫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年龄虽小但她去年服侍了老爷一整年，整日跟在对方身边接触的都是炼器行业，可以说就连她对炼器的了解都比明远高上不少！
“天不黑就成了炼器师，什么炼器速成班。”
明远心里嘀咕着，面上却对着哑伯询问道：“怎样才能成为一名炼器师？”
“成为一名炼器师？”
哑伯闻言哈哈一笑，走到锻造台拿起铁锤道：“当你拿起铁锤站在火炉面前你就是一名炼器师了。”
“若会锤打铁锭就算是炼器师，那随便一名铁匠不都能炼器了？”明远疑惑道。
“对喽！”
谁知哑伯听见他的话后，欣然说道：“只会锤打铁器，给铁锭塑型的人只是铁匠，远称不上炼器二字。”
“就比如你明家锻造坊，里面大部分的人只能做些简单的胚料处理，让他们做出的兵器在凡间或有上品，但放在炼器界却连最次的次品都不如。”
“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些空有天赋，常年打铁积累了些许经验，却无法控制上天赐予他的力量，只能被动在给器物塑型时注入灵力辅佐。”
说着哑伯忽然举起铁锤重重砸在铁砧上，“轰”的一阵爆响，火光四溢，放置在上的生铁明明未经炉火加热却被他一锤敲得通红，那些肉眼可见的杂质被他一锤给砸了出来！
“这……”
实操是最好的教学，亲眼所见让明远颠覆凡人的认知，真正接触到炼器的神奇。
“一名优秀的炼器师，处理矿石时甚至不需要火炉熔炼。”
说着哑伯手中的铁锤突然附着上一层蓝焰，“矿石的品质是决定最终成品的质量，而控火术的运用则是炼器师拔高器物原本品质的上限！”
“补充一个小知识。”
“控火术是炼器师最基本的技能，也是烂大街的法术，但真正学会这门法术的人却少之又少。”
哑伯表情严肃道：“就是我也不敢说自己学会了控火，因为这门法术的最高成就，是控制天下所有火焰。”
“有些火焰如道火，令器物化道的存在，炼器界至高无上的存在，却只在远古传说中出现。”
“道火能让凡品交织出道纹真理，让器物发生质的改变。”
“但你知道操控它的代价是什么吗？”哑伯语气充满忌惮道，“道是修士毕生的追求感悟，所以道火就是以燃烧修士为薪柴，是一名炼器师以自己为火赋予器物生命的过程。”
“而孕育器灵的道器，则是炼器界甚至是整个修仙界都至高无上的存在。”
“所以控火术……”哑伯适时将话锋拉了回来，“不是那么好学的。”
“不好学……”明远还在琢磨对方的话。
身边的银丫突然大叫起来，“我的手着火了！”
他闻声看去，只见银丫白嫩的小手上覆着一层橙色火焰。
她用另一只手去拍打没想到也被火焰点燃，小女孩何时遇过这种情况，见自己的手燃了起来，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水！水！”
明远见状顿时慌乱起来，在屋子里四处找水。
哑伯却若有所思的将一只手放在银丫头顶，随即运转体内灵气，片刻后忽吃惊地说道：“木属性天灵根！”
说着他看向银丫的眼神既古怪又喜悦，喜的是对方也是块修行的苗子，怪的是这年头天灵根怎么成双出现了？跟不要钱似的！
他不知明远的天灵根是“租借”的，还以为时代变了天灵根也不稀奇了。
明远见对方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又看银丫虽然被吓得大喊大叫但手掌并未受伤。
心里已然明白了什么。
他伸手触摸桌上那柄带火的铁锤，一簇小火苗似有生命瞬间没入他手心。
当他抬手时，原本附着在铁锤上的火焰，变成小团火苗温顺地悬浮在他掌心之中。
“奇怪同样是触碰火焰，但我的手并未像银丫一样燃烧。”
感觉手中的略带温热的火苗，明远心里感到很是不解。
抬头时却见哑伯面色古怪地盯着他。
“恭喜你！”
对方无比诧异地说道：“你已经学会了控火术！”
“这么草率吗！”
明远在心里大喊道。
“控火就是引火入体，然后将火焰控制住。”哑伯以身边的银丫为例子，解释道：“就比如她木属性灵根，按理说应该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但蕴藏在她体内的灵气本能的扼制住火苗的逃窜。”
“所以控火术就是点燃自己将火焰控制住，让它变得听话可控？”明远很有悟性道。
“你们接触的火焰并非普通火焰，而是炼器师世代相传的初火。”哑伯详细道。
“初火？”明远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一个炼器门派能长存于世自有它的传承，”哑伯面色带着些许追忆道，“而我铁器门的传承便是这自远古先祖遗留下的初火。”
“与其说你们得到这火焰，不如说是先祖认可选择了你们。”
“在铁器门最鼎盛的时候，能得到初火的人也屈指可数，大多人只能选择柴火引燃的普通火焰。”
听他这么说，明远已经隐约察觉，铁器门的覆灭似乎并非坐拥矿山这么简单。
“不光我们这行，炼丹，制符，以及布置阵法的法器都与我们相关。”
说道此处，哑伯无比慎重地叮嘱道：“日后你们会遇到借火的人，切记不要暴露初火，这关乎性命一定要牢记！”
明远闻言点了点头，就连已经适应初火的银丫也跟着点头。
“很好！”
哑伯对明远说道：“你可以学下一步了。”
“至于小丫头，学会了控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