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祂与人
...
“...是妖怪。”
说出这句话后，陈君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害怕吓到眼前的少女，他试图挤出一丝笑容进行弥补。
在手掌的遮掩下，少女的嘴巴变成了小小的‘o’型。
天呐，她看到了什么？
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小叔叔，看起来也就20出头，一个刚刚好的年龄。
学生特有的青涩感正在蜕变，身上还没有那种大人般的市侩。
那是一副怎样的神情啊...
半张脸阳光明媚，半张脸暴雨倾盆。
小橙书上说的‘笑中带哭’，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少女弥莘在如此想道。
此时此刻，单纯的少女还没有意识到。
她所熟悉的世界已经‘毁灭’。
...
——『按照炎夏的说法，似乎应该将它称为‘妖怪’。』
时空裂缝缓缓闭合，因撕裂而产生褶皱的空间很快恢复如初。
刚才的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漂浮在空中，那个毛茸茸的身影，却在提醒着所有人，眼前的一幕才不是什么幻觉。
陈君像其他乘客一样站起身子，看向了空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生物，目光无比复杂。
小说中的内容，竟然在这一刻与现实重叠在一起。
“咳...咳！”
那妖怪，我们姑且就用妖怪来称呼这生物好了。
祂清了清嗓子，然后发出了如同孩童般清脆的声音。
“%*&%啊！”
“嗯￥&%*哦？”
“祂在说什么啊？”有乘客小声发问。
“酷！”一名学生仔举起手机开始录像，同时兴奋的对身边的女生说道：“这一定是最新的裸眼VR！我在白鹰的时代广场见过！”
女生捂嘴轻笑：“可是祂看起来好丑...”
陈君捏紧了拳头。
此时此刻，应该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了。
祂是‘妖怪’，一定是‘妖怪’！
数千万字的《如何在末世存活》中，正是随着祂的出现，才揭开了这个世界毁灭的序幕。
——『那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啊喔额，已无语？”
“试音试音——”
“喂喂喂，能听懂了吗？”妖怪抱怨道：“技术部门在搞什么呀，中文模式居然会出现Bug，搞得我刚才像个傻瓜一样！”
祂伸出两只短短的手臂放在嘴边，像人一样搭起喇叭状：“各位，现在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还没等祂说出下一句，乘客中便传出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喂喂喂，你们闹够了吧？！”
一个黑皮体育生双手抱在胸前，手臂上的肌肉伴随着他的动作鼓起：“这是在拍电影吗？能不能先让我离开，我女朋友还在等着呢！”
“对啊，我还有事呢！”
“就是就是，快放我们离开！”
“这是让我们当免费群演吗？给钱啊魂淡！”
有了带头者后，更多的乘客醒悟过来，加入了声讨的队伍
弥莘也跟着陈君从座位上站起，两人所处的位置在人群的最后面。
她偷偷观察了下周围，正要开口说话。
陈君却突然竖起食指，对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前面，妖怪和乘客的对话还在继续。
“哈？女朋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约会？”妖怪双手叉腰，小小的眼睛中流露出无限戏谑：“很抱歉的通知你，你的约会取消了！”
祂打了个响指，让一个黑色的对话框凭空出现在身后。
上面是如同血液般猩红的字体，就像是（*x*）在和陈君私聊中所使用的那种。
陈君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不知什么时候，刚才的与（*x*）的聊天界面已经消失不见。
终点中文网，根本就就没有内置聊天功能！
【自2024.6.6.14：00开始，M78DQ45775号星球结束免费服务，开启收费模式！】
妖怪发出怪异的笑声：“就在刚刚，这颗星球的已经转为收费模式啦！”
“收费模式？什么鬼？”黑皮体育生有些不耐烦了：“说真的，快让我离开！我女朋友脾气不太好，要是迟到她会杀了我的！”
“各位给我听好了！让我看看...”妖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可爱的记事本，开始在上面翻找：“【低级文明星球新手教程】？没错，就是你了！内容好长啊，我真的要全说一遍吗？”
与其说是在和乘客交谈，祂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中是满满的消极和抱怨。
“真麻烦啊...”妖怪对着乘客们招了招手：“总而言之，请各位保持安静，先坐下吧！我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
“闭嘴啊丑八怪！”一个穿着老人背心和凉拖的大爷呵斥道：“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不管你在搞什么，赶紧让地铁重新启动！”
“对啊，就算是拍戏也要提前告知吧！？”
“快点开门，我的约会真要迟到了！”
“我下午还约了医生呢...”
乘客们的不满情绪被再一次点燃，车厢内一片嘈杂。
在所有乘客中，只有陈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按照小说中的描写，‘那一幕’就要来了吧？
有办法阻止吗？
该死，我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
快想想，好好想想...书中有提到过阻止祂的方式吗？
杂乱的念头充斥在他的大脑。
...
“啊啊啊啊——“
妖怪有限的耐性很快便被消磨殆尽。
“吵死了，你们这群低贱的臭虫！！！”
还没等陈君想出对策，祂便向所有人展示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我有告诉你们——要保持安静吧？！”
妖怪的额头上暴起青筋，双眼一片赤红，原本可爱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
‘啪！’
祂再一次打出响指。
‘啪——啪啪！’
于是，三道如同西瓜炸裂的声响在车厢内接连响起。
猩红的血液喷射而出，让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即便站在人群后排，依旧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溅到了陈君的脸上和身上。
黑色的运动T恤上多出一些暗沉的斑点，稠腻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划过。
这就是...小说中所说的血腥味？
刺鼻的铁锈味直冲大脑，让陈君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
就在刚刚，人群中有三人的脑袋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