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钱，练什么武？
“投献、落户？”
那两个衙役感觉似乎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一样，接着就是勃然大怒：一个流民见到了他们竟然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竟然以平视的目光看他们？
这简直对他们就是侮辱！
可还不等他们发火呢，就看到面前的小子顿了下来，接着就是“欻”的一声，一柄断刃就没入到了面前的青石中，唯独断刃的柄留在了外边。
本来还欲发火的两人，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反而是有些客气了，“小兄弟，你东西掉了！”
“东西掉了？”
章凛站起身来，笑了一下，“不急，等到事情办完了再拿出来就行！”
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衙役说道，“行，你先跟我来，我带你去办！”
“多谢衙役大哥！”
章凛笑了一下，直接就跟了上去，“不知大哥您怎么称呼啊？”
“吴征！”
“原来是吴大哥，”
章凛立刻就说道，“那位大哥是？”
....
另一个衙役看着章凛跟着他同伴的身影已经是消失在了转角，他就弯下腰，握住了断刃，想着把断刃拔起来。
可是，没用，断刃纹丝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低喝一声，“起~”
顷刻间，手上青筋迸起，脸色通红。
可是，那断刃就像是长在青石中一样，压根就拔不起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看不到背影的章凛，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庆幸。
武者，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而此刻，章凛已经是随着那吴征到了一个房间的里边，“刘户吏，这个小兄弟前来投献、落户！”
刘户吏看了吴征一眼，似乎是在询问：这小子打点了吗？
“刘老哥，”
吴征笑了一下，“这算是我的一个亲戚，家里遭了灾，流亡到这里来了！”
听到了吴征的说法，刘户吏盯着吴征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带钱了吗？”
“带了！”
章凛赶紧就把荷包中那十多两银子尽数取了出来，放在了刘户吏面前的桌子上。
刘户吏掂量了一下，暗道：倒是个识趣的。
故而，看着章凛的眼神亦是温和了不少。
“姓名！”
“章凛！”
....
不多时，章凛的名字已经是落在了土城的户籍册上，他手中亦是多了一份户籍证明。
“多谢刘大人！”
章凛把户籍证明塞进怀中，对着刘户吏感谢道。
刘户吏微微点头，倒也没有说什么的意思。
章凛则是随着吴征走了出去，到了衙门口，就把插在地上的断刃拔了出来，对着吴李两位衙役拱手说道，“多谢两位大哥了！”
“不费事，不费事！”
还不等吴征回话，李贵便抢先说道。
他刚刚可是尝试了，那断刃他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有扒出来，而章凛这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少年，轻而易举的就拔了出来。
一看就知道章凛不简单了，客气两句，卖个好，又不掉肉！
章凛笑了一下，直接就插进了背着的褡裢里，抓了一把铜钱，塞进了吴征的手中，“聊表心意，等几天，请两位大哥吃酒！”
说罢，章凛也不等两人答话，转身就走。
他心中清楚，今日办理户籍能这么简单，还多亏了吴征的那句话，若是不然，户籍想要办下来，那可不是一会儿能下来的。
最少也是十天半个月的功夫。
到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故而，对于吴征的感谢，他倒是真心实意的。
请客吃饭，那也是必须的，只不过，现在真的是没有时间罢了。
“怎么回事？”
望着章凛远去的背影，吴征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贵。
搭班这么长时间了，他岂能不知晓李贵的为人？无利不起早，能这么客气，必然是有着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李贵对着吴征说起了刚刚他拔插进青石中断刃的事情了。
“那还真的不简单！”
听到了李贵的描述，吴征亦是喃喃自语的说道。
就算是在这有着武者的世界，想要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
看来，刚刚卖他一个人情，却是做对了。
“你说，”
李贵看了一眼有些沉默的吴征，“他会请咱们喝酒吗？”
“呵呵！”
吴征冷笑了一下，很明显，他认为章凛就是客气一下罢了。
能轻而易举的把断刃插进青石之中，又不费吹灰之力的拔出来，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在土城的武者中，那也算是不简单的存在了。
请他们两个喝酒？怎么可能！
就算他们是衙门中的衙役，面对着那样的存在，也是要小心应付着！
他们两个除了这一身官衣之外，那也就是个稍微有些武力的普通人。
在这个存在着武者的世界，若是真的武功有成，衙门又怎么会让他们两个看门呢？必然是要委以重任的！
就算是不受待见，那养着也是好的，真的出事了，那也是衙门的武力。
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你有用，才能被重视。
....
带着崭新的户籍，章凛也没有急着出城，反而是径直朝着福威武馆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眼下，他手中虽然是没有多少钱了，那也是不妨碍他打听一下福威武馆的情况。
学武嘛，总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
其实土城中，最适合章凛的地方，并非是武馆，而是土城的城卫军。
有着身怀利刃的金手指，他在城卫军中的发展，必然是不可限量。
手持一把利刃，对面之人，穿没穿铠甲其实并不重要。
并且进了城卫军，不用他去交钱，就能学武，甚至是还有着月俸的存在。
而想加入城卫军，那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就他这样豆芽菜一样的身躯，连进城卫军的门槛都达不到。
在这里，最起码在土城这里，势力最大的肯定不是武馆、帮派之类的地方，而是城卫军。
一千城卫军，不说是那些将领之类的存在了，单单说那些士兵，每个都是练武之人。
一千练武之人，并且还有着不知道多少练武有成之人，城卫军不是土城第一大势力，那谁是第一大势力？
章凛摇了摇头，先把加入城卫军的事情从脑海中驱逐出去，现在不是考虑加入城卫军的时候，现在他该考虑的是，先学武，把自身强大起来才行。
不多时，他已经是再次来到了福威武馆的大门口，看着洞开的大门，他径直就朝着里边走了进去。
“小子，来学武吗？”
刚刚走进门，就有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看到了他。
“见过大哥，”
章凛听到了声音，赶忙拱手说道，“小子就是想来学武的！”
“那就到那边交钱！”
那壮汉倒是不意外，来这里的，只要是不熟悉的，大部分都是来学武的。
武馆的大门一直都敞开着，只要愿意交钱，就能成为武馆的学徒，至于能不能学成？那就不好说了。
“大哥，”
章凛此刻显得有些怯懦了，“小子钱还没有存够，就是想先见识一下，等到存够了就来学武了！”
“钱没存够来这里干嘛？”
壮汉听到了之后，顿时就是面色一沉，“滚出去！”
“是，小子这就出去！”
章凛悻悻的站在原地，就打算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怎么了，师兄？”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壮汉的怒喝，一个略显清秀的人走了过来。
“这小子说没存够钱，想学武，先来看看。”
“小兄弟，”
那人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章凛，摇了摇头，“等到存够了钱再来吧！”
“谢过大哥，！”
章凛感激的看了那清秀之人一眼，“等到小子存够了钱，再来！”
“好，我等着你！”
说罢，就不搭理章凛了，看向了那壮汉，“师兄，总归是要给他一些机会的！”
“机会？”
看着章凛的背影，那壮汉摇了摇头说道，“让他练武，怕不是给他机会，而是会要了他的命！”
“连学费都凑不齐，还学什么武呢？”
在听到了章凛还没有存够钱的时候，他已经是给章凛的学武之路，判了死刑。
世上有着这么一句话，“穷文富武”，其实按照实际来讲，并非是穷文富武，而是富文富武。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世界，一个人读书，那就代表着一个家庭缺失了一个劳动力，
少了一个劳动力来种田、做工，收入必然就会减少，！
没有丰厚的家资，肯定是读不成书的。
不说别的，单单是给老师的束脩、笔墨纸砚，那都不是小钱。
而练武呢，也是一样要花大价钱。
学费自是不必说了，营养肯定得跟上吧！
营养其实就是钱，没有足够钱，拿什么练武？
估计还没有练成呢，就把自己练死了！
章凛亦是听到了那两人的对话，他也没有在意。
那壮汉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没钱，确实是练不成武。
一个月的学费就是五两银子，他手下那二三十个乞丐，每日每人上交两文例钱，一个月也就不到二两银子罢了，连一个月的学费都凑不齐，拿什么练武？
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存够学武用的钱。
而他一个刚刚获得户籍的乞丐，又能到那里弄钱呢？
别看土城如此繁华，街道上到处都是叫卖之声，可那又如何？
街道上的繁华，又跟他章凛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不可能来街面上做生意？
不说本钱了，单单是想要摆个摊，那都不是一件简单事。
那是要有着人罩着，才能在街面上把摊位摆下来的。
太阳已然是倾斜了，章凛也不能在土城之中久留，在这里他没有遮身之地，只能是先出城去，再做打算了。
章凛刚刚穿过城北，走到城南的街道上，瞳孔就微微一缩，心猛地一跳，“李四？”
正是昨夜的那个帮闲李四，还有着几个跟他差不多的人，眼下他正跟在一个衙役的身后，像是在巡街。
那衙役应该就是马天放了。
不过，看样子李四应该是没有发现章凛，不然的话，早就过来了。
毕竟他们见面的时候，天已经是黑了，章凛又是一身乞丐装扮。
深吸了一口气，章凛直接就迎面走了上去。
“李四，”
刚刚走近，就听到了那衙役说道，“你见到王麻子了吗？”
“马爷，已经给他的手下说了，”
李四赶忙赔笑着说道，“说您找他，让他回来了，立刻来见您！”
“哦？”
那衙役，也就是马爷马天放皱了皱眉头，有些恼怒的说道，“那他怎么没来呢？”
“马爷，”
李四却是不敢迟疑，“是不是他有事耽搁了？”
“等两天....”
错身而过，章凛也就听到了这几句话，但他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