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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0章 心跳(2)
“有关系,你没发现吗?7点26分之前,被害人的心率大概在每分钟80下,而在7点30分后,心率提高到了每分钟90下。”
“这有什么?我记得每分钟70到120下都算是正常心率,心脏又不会保持一个恒定频率跳动。生气啊、运动啊,都会加快。可能是被害人宋博当时做了什么。”
黄粱摇摇头,拿起手机把呈现在屏幕上的这张心率图翻拍下来。站起身,他径直向敞开的门走去。
“喂!你这就要走了?”沈城赶忙出声问道。
“你别下班,等我消息。”黄粱头也不回的说。
“你究竟打算干嘛啊?这都几点了还不让我走?你以为你谁?你又不是我上司!凭什么留我加班!喂,老黄,啥情况?!”
“等我电话。”丢下这句话,黄粱快步离去,只留给沈城一串急促响亮的脚步声。站在门口向外张望的沈城无语的嘀咕道:“当个外聘顾问就这么嚣张,这要是没辞职,是不是得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沈城为该如何安抚妻子的怒火发愁。
离开分局后,黄粱开车径直赶往今晚的目的地。他所需要的武器全都备齐,就只剩下最后一步:让这些没被人关注到的证据发挥作用。
把车停在那栋居民楼下,黄粱在下车前闭目养神了片刻。把状态调整好后,他解开安全带走下车,毫不迟疑的走进这栋居民楼。
和一位疲惫不堪的中年大叔一起搭乘电梯,黄粱比他先一步走出电梯。他能感觉到关上的电梯门把那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的目光隔离。
或许那个中年男人的状态就是宋博回到这个家时的写照,驱动他回家的并不是家中的女人,而是那条叫做宝儿的贵宾犬。
宝儿可爱的毛茸茸的小脸再次浮现在眼前,黄粱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把。摇摇头,表情严峻冰冷的他迈步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防盗门。门后的屋子他没有进去过,今天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也会是最后一次。
站在门前按下门铃,等待着屋内的人给予回应。黄粱知道家中有人,窗户透出灯光。十几秒钟后,眼前的防盗门被人推开一道缝隙。一只眼睛透过门缝打亮着站在门口的访客。眼睛的主人问道:“您是...黄先生?您怎么来的?”
“找你聊聊,方便吗?”
那只眼睛明白无误的回答‘不方便’,但说出的话语却是:“好的,您进来坐。”
“打扰了。”黄粱走进这扇门后,站在狭小的门厅里,他接过女主人递来的拖鞋。换上后他跟着穿着一身宽松居家服的叶珍走进这套宽敞明亮的客厅。
和在葬礼上相比,穿着淡米色高领衬衣的叶珍要显得更加清秀,没有化妆导致她的眉毛很稀疏,嘴唇更是白得吓人,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
黄粱在沙发上落座,叶珍端来一壶咖啡,两个人默默喝着,谁都没有说话。渐渐,紧张的气氛在明亮的客厅内淤积,头顶上灯组投下的明亮光线反而给两人脸上增添了几摸阴影。
把杯子放下,叶珍打破了沉默:“黄先生,您是路过附近吗?”
“我是专门过来见你的。”
“因为什么呢?”叶珍撩了下头发,“我可不会调鸡尾酒啊。”
黄粱微微一笑,眼神却极为冰冷,“我想问你把宝儿藏在什么地方。”
“啊?”叶珍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竟然会问出这种话。愣了几秒钟,她试图用笑容取代僵硬的表情,“呵呵...您是在开玩笑吗?您这次来是问那条狗的下落?您是从何得知宝儿走失的呢?”
“徐朗。”
“哦,原来是他呀。”叶珍点了下头,“我不知道您和徐朗还是朋友。”
“我是在你丈夫宋博的葬礼上和徐朗认识的。”
“果然连葬礼都能成为社交的好去处。”淡淡一笑,叶珍面无表情的望着黄粱,“那你应该知道那条宠物狗已经走失了。”
“宝儿没有走失,而是被你杀了。”
“被我杀了?”叶珍瞪大双眼,手指着自己,“您在胡说些什么?我为什么会杀死那条狗?”
“因为它是你的帮凶。”
“我的帮凶是一条狗?”叶珍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却没有丝毫温度,她的两颗瞳孔死死盯着沙发另一端的客人身上,“如果您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就只能请您离开了。”
“说宝儿是你的帮凶,对它不公平,是你利用它。”
“我利用它,我利用一条狗能干什么?”
“利用它脱罪。”
“我还不知道宝儿竟然还是位律师。”叶珍冷笑着说,“黄先生,您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您真是打破了我对您的印象。”
“你懂我在说什么,正因为有宝儿的存在,你才能将杀死宋博的嫌疑摆脱、嫁祸给周贺。”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叶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周贺那女人为了脱罪,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是她的律师找到您,让您为她说几句好话的,对吧?就算他们许诺给您丰厚的报酬,您也不能跑到我家里来胡言乱语——”
“再给自己加戏了行吗?”黄粱厌恶的说,“你骗得了所有人,甚至骗过了我,但你能骗过自己吗?这段时间你不会做噩梦吗?不会在梦中见到宋博沾满血污的脸吗?你有睡过一个好觉吗?你就没有后悔过自己犯下的不可悲饶恕的罪行吗?在你亲手葬送宝儿的生命时,你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吗?”
叶珍嘴唇噎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它只是一条小狗,连话都不会说,怎么可能泄露你的秘密?你就不能再缓缓吗?举办完宋博的葬礼才几天,你就把宝儿杀死,你就一天也等不了了吗?要不是你如此急切的把那条狗除掉,我也不会看穿你的杀人手法。”
面对黄粱的声声质问,叶珍无言以对,她那双颤抖的瞳孔把内心的挣扎、痛苦与恐惧表露无疑。
黄粱冷漠的注视着她,接着说:“在宋博死去的那个晚上,你利用那条叫做宝儿的狗,还利用了我,就为了达成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
“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根本什么都没做。我的确是在那天晚上七点三十几分离开的家——”
“没错,你应该就是在案发当晚七点三十几分走出的这套房子,但在那之前,宋博已经倒在那张餐桌旁,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叶珍发出一声类似于刀尖刮蹭玻璃的刺耳噪声,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能看到拖鞋中的脚趾正在用力扣紧,叶珍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惊恐万状的五官透露出一个信息:请不要说下去。
黄粱不为所动的说:“你在离开这套房子前,就已经把自己的丈夫杀死了。”
“可这不可能!警方说了,我丈夫是过了8点之后才遇害身亡的。那时候我人已经在酒吧里了,你明明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