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演戏
却说李贵定下了算计，一路风风火火的进到梨香院见到了薛姨妈。
没等李贵发话，爱子心切的薛姨妈一扭腰肢起身急忙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李贵微微摇头，苦笑道：“殿下心情还是不大好，今儿还一连责罚了几人，那些上门拜访的也大多退了。”
话音刚落薛姨妈那丰腴的身子就是一颤，那双美眸也暗淡了两分。
“哎，这！”
薛姨妈一骨碌跌坐在罗汉床上，嘴里不停说着：“我的儿，我的儿。”
“太太也别急，殿下虽然暂时不好见，不过先见其他人也是个法子。”
“见什么人有用？”
见薛姨妈投来希冀的目光，李贵表功道：“孙公公，他可是殿下贴身太监，素来是殿下的心腹。”
顿了顿又肯定道：“只要这孙公公美言几句，表少爷的事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李贵这一解释引导，薛姨妈心里就活泛了。
也是自己关心则乱，竟然忘了这办事自然要先从身边人入手最好。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薛姨妈连连夸赞道：“怪不得旁人都说你这孩子是个机灵、忠义的，难为你想那么远了。”
手上把玩帕子的动作一顿，追问道：“那孙公公何时有空？或者他有什么爱好？”
“太太放心！”
李贵忙拍着胸脯将事情应下，又明里暗里的提点两句给孙公公好处。
见这奴才答应的真切爽利，薛姨妈原本对李贵的怨气也少了两分。
等李贵一走，薛姨妈一把拉了女儿的小手，急忙询问女儿的意见。
“女儿觉得这事可靠谱？”
妈妈、李贵两人说的话薛宝钗也是听见了的，而且仔细一想后更是转忧为喜。
哥哥既然在牢里无碍，想必七皇子也不会太为难自家。
反倒是借着这事能和那孙公公、甚至七皇子搭上线，那可真就是因祸得福是自家的大喜事了。
毕竟自己这一回进京本就是为了待选之事，若有了这奥援自己的机会也大上两分。
宝钗微微沉吟，笑道：“靠不靠谱不好说，不过妈妈若真要见孙公公不妨多备一些礼物。”
“女儿这是何意？”
“都说福祸相依，这又何尝不是咱家的机缘。”
迎上妈妈疑惑的目光，宝钗便将咱家心中所想说了与妈妈听。
薛姨妈听了立马就反应过来，脸上先是一呆紧接着又多了几分惊喜。
要知道直接进京咱家进京大半年了，也没少跟着王夫人去赴宴但却收效甚微，甚至有时候被冷落也是有的。
若真搭上七皇子的线了，儿子这两天苦倒也不算白挨，到底还是女儿脑子灵光
这般想着薛姨妈越发欢喜的和女儿商量如何着借机攀高枝。
薛宝钗这高瞻远瞩是李贵没有想到的，这也导致了后面几人碰头的时候他戏份大减。
事情也按李贵设想的走，本就和孙公公说好了的，略微提一嘴就定下了这碰头的时间。
两天后薛家在京里的一处小院子，李贵带着孙公公准时到了。
两人刚一下马车，就见院门口已经站了两个个姿色出挑的小丫鬟。
其中一个眉心那独特的胭脂更是惹人注目，这两人正是丫鬟同喜、香菱。
两人早得了太太的吩咐，知道李贵两人怠慢不得。
李贵刚下了马车两人就笑着迎了上来。
“两位可来了，太太已经在里面恭候了。”
同喜微微一笑画蛇添足的补上一句：“贵大爷那外伤可好些了？”
顿了顿又道：“若还肿的话，太太吩咐奴婢带了些药膏来给你拿回去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贵还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一旁的香菱偷瞄了一眼李贵，想起什么登时闹了个垂首羞脸、面红耳赤。
孙公公年纪虽然不大，可能跟在其皇子身边眼力自然少不了。
见这小丫鬟的确异于常人，虽然还未长开，但如今亦算得上含苞待放的美人了。
见李贵正眼神怪异的盯着这丫头看，也不由顺势多打量两眼香菱。
这吃亏的好像还是自己，这丫头红什么脸啊！自己可一点便宜也没捞着。
李贵心下腹诽，看向香菱的眼神自然就多了两分古怪。
而同喜见自己说完话没有半分回应，也不由打量起来。
这样一来另外三人的怪异表现，就全都落在她眼里了。
好半响还是李贵发现了气氛的诡异，忙干咳了两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同喜闻声忙回过神来，笑道“两位里边请！”
说着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几人刚走了一段路，孙公公却是瞥了眼李贵，压着声音道：“这丫鬟的确是出挑，殿下府上也没几个比得上的。”
李贵不知孙公公说这话是何意思，只得假装听懂了微微点头。
而孙公公声音虽然不高，但这出挑、殿下这两个字眼还是落在了同喜耳朵里。
斜眼向香菱看去，就见这丫头似乎什么也不知道，还红着脸傻乎乎的往前走。
按下心中几分好奇，一路无话的将李贵两人带进房里见到太太。
李贵一番引见、介绍后，三人便开门见山的提起了正事。
本来还有点担心孙公公年少这白脸演不好，自己准备要救场或提醒一二的。
没想到这厮唱念作答具是熟练，语气收放自如、拿桥恰到好处，这厮明显是经验老到的。
什么殿下恼怒、如何消火说的头头是道，明里暗里的要银子更是含蓄得像黄花大闺女似的。
当然更让李贵想不到的是，薛姨妈也似有备而来。
对于孙公公的任何话语都是笑脸相迎，话里话外的更是表示已经准备好了礼物。
甚至薛姨妈还偶尔对孙公公示好，要不是知道孙公公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李贵都要以为薛姨妈焕发第二春了。
当然李贵心里也是后悔，早知白脸有这待遇，他本性是不想当老好人唱红脸的。
薛姨妈这般好说话，一时倒让李贵准备了唱红脸的说辞毫无作用。
甚至李贵大部分时间，更像一个吃瓜群众。
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小太监要挟拿捏美艳寡妇的事。
李贵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只偶尔锦上添花说上一两句关切薛蟠、薛姨妈的话语。
就这样孙公公一面收下银票，一面保证三五天内一定让殿下消火放薛蟠出来。
李贵嘛当然也得了一份厚礼，脸带笑意离去。
等送走了李贵两人，薛姨妈那丰润的鹅蛋脸立马挂上了几分笑意。
这不单把儿子的事情办妥了，还和女儿预料的一般和那孙公公初步建立了一丝联系。
正这时一道倩影走了进来，不是薛宝钗还能是谁。
眼见妈妈笑得如此开心，薛宝钗心里也有底了，事情多半是谈妥了的。
“妈妈。事情怎么样了？”
薛姨妈闻声就知道是女儿来了，正打算把这好消息告诉女儿。
这抬头一瞧却先发现了同喜这丫头的异样。
只见这丫头几根葱白的手指正不停揉扯着帕子，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丫头跟了薛姨妈好几年，薛姨妈自然一眼就先瞧出她是出了事的。
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反倒是对着同喜一声喝问：“你这丫头可是瞒了什么事？”
薛宝钗闻言，也是顺势看向了同喜。
“这！”
面对太太、姑娘的目光，同喜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将前面看到、听到的话说了。
“啊，这！”
薛姨妈母女俩都没想到两人去迎客，还能发生这些个事。
和女儿对视了一眼后，吩咐道：“这些个话你可别乱嚼舌根子！”
同喜哪敢迟疑，赶忙就应下了。
话音刚落就见香菱回来了，薛姨妈不由打量了一眼。
见果然一副含苞待放的样子，是比刚进京那会丰润了不少。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等和女儿上了马车后才提了一嘴。
“你说会不会是听错了？”
“这个的确不好说。“
而
宝钗微微摇头：“这丫头到底是哥哥买来的，真有什么打算也等哥哥出来再说吧。”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对方也没和你提什么，暂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成。”
与此同时被谈论的呆香菱，正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被同喜旁敲侧击。
“你觉得那贵见愁和那小公公怎么样？”
香菱听了迷糊，一脸茫然道：“什么怎么样啊？两人不都是男人吗？”
“谁问你这个了！”
同喜白了一眼，没好气道：“我是问你对这刘昂人有什么感觉。”
香菱微微摇头：“不知道，再说两人都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能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那你脸红低头给谁看！
同喜心下腹诽，嘴上却是反驳道：“两人怎么可能一样。”
香菱一双眼眸看着同喜，傻乎乎的问道：“有啥不一样？”
同喜连续都没问出个有用的，之间倒先急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一样，一个是有根之源，一个是无根之水。”
说完没等香菱回话，同喜就先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倒先脸红了几分。
“什么有根、无根的？”
后知后觉的香菱嘀咕完后，忽然想起什么一时俏脸也飞起两团红霞。
一面那帕子掩了，一面娇声道：“你浑说什么呢，这话可别让太太、姑娘听了去。”
哼，这些个还是之间在太太身边耳濡目染的呢。
同喜心下念叨了这么一句，脸上却是微微点头，决口不再提这些了。
当然她也放弃了对香菱的八卦，毕竟这蹄子是呆得太难探问了。
话分两头孙公公回去后，立马就向七皇子禀报了今天的事情。
“嗯。”
七皇子微微沉吟：“你们除了收点银子，没有过多为难吧？”
“没有，不过~”
七皇子瞥了一眼：“不过什么？”
孙公公闻言，便八卦的将李贵紧盯一个俏丫鬟的事说了。
“哦！”
七皇子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到这，反应过来之间和一个太监说这些干嘛。
自嘲的笑了笑，忙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收了收，吩咐道：“有什么你再禀报吧。”
说着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等孙公公前脚一走，七皇子又正色道：“那边可知会了？”
“回殿下，干爹那边已经通知了，他说这两天就会安排的。”
七皇子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八卦他刚向说什么却不由咳嗽了两声“咳，咳。”
“殿下要不要请太医？”
背后的老太监说着，赶忙上前手脚灵活的斟茶倒水。
“不用！”七皇子吞了大半杯茶水也好上了许多。
另一边李贵也结束了摸鱼的一天，这刚回到家中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茜雪说挑云找自己玩球。
李贵一听就知道挑云是找自己有事了，略微交代了两句茜需便出门而去。
等两人悄悄的寻了处茶楼，要了个包厢坐下，挑云上来就对李贵这回的事略微解释一番。
李贵对于这些话自然是随便听听，不过嘴上还是笑说：“没什么，反正这麻烦也都过去了。”
挑云听了也知道李贵多半不怎么相信自己说的，他也明白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白费功夫。
不过他这回来还有着别的事，而且这事多半还能让李贵对自己恢复几分信任。
理了理思路，开口道：“老弟可是在宫里还认识人啊？”
老子要是认识有人，用得着装了几个月的孙子！
李贵心下腹诽，嘴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开弓没有回头箭，挑云既然已经把这话题挑开了，便开门见山的说了个清楚。
“想必老弟很好奇我的身份吧？老弟可认识这个？”
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取出一块铁令牌放到座子上。
李贵见状也没客气，直接拿了令牌细细端详。
只见令牌正面是一只异兽，瞧着倒像传说中的嘲风（龙生九子第三子嘲风，好险又好望。）
而反面则是一个暗字和数字五十七。
瞧着有几分特别，李贵不禁好奇道：“这是？”
“老弟不认识？”
见李贵摇了摇头，挑云心中更是纳闷。
不应该啊!这人都进了候补名单了，怎么可能不认识?难不成还信不过我？
挑云心中各种胡思乱想，不过沉吟片刻还是慢慢解释。
“这是龙禁尉暗卫令牌！”
“啊！”
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了，李贵登时吓得手一软拿令牌直接摔在桌上。
也幸好是块铁的才能毫发无伤，不然李贵可赔不起。
见李贵如此惊慌失措，挑云一面心里奇怪，一面将事情说了。
原来是他在一份暗卫的名单上看到了李贵的名字，而且虽然是候补的，但这候补也是分等级的。
就像同是一开始当公务猿，但起步却是同人不同命。
鉴于这份名单，挑云才会好奇和重视李贵，甚至这都自曝身份了！
当然李贵除了惊愕还是惊愕，这是走好运还是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