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救
“杀！”
雨夜中，马蹄阵阵，喊杀声当即临前，关羽正想有动作时，便见自家阿弟，靠近轻声道：“大兄，这些人兴许不是为我等而来，或是战场上，真正厮杀过的悍卒，务必小心……”
关羽凤目看来，正见关昭认真之色，他缓缓点头，又望了眼前方火堆处，如临大敌的几人，心有所思，沉声道：“来者不善，若是为杀人灭口，我等必然难免。阿弟，照顾好张娘子，我去去就来！”
“昭也是这般认为，且请大兄放心，有昭在，定保张阿姊无恙！”
关昭说完的时候，很自觉地拔剑，站在了张娘子一侧。他对自己的武力，有着充分认知，只是杀几个贼人尚可。包括前次杀张让，运气占了大部。若真要于漆黑深夜，同一行骁勇之敌厮杀，那无疑是送人头，也是给兄长拖后腿。
观察到未来嫂子的忧色，看向已经大步迈向亭外的兄长，关昭面上宽慰道：“阿姊放心就是，用不了一刻钟，大兄就会安然回来！前些日子，大兄可是千众之内，取了阉人首级，从容而走！”
“嗯！”张娘子轻轻颔首，但苍白秀美的容颜上，依旧难掩忧虑。
咔！
透过石亭之内，燃烧的火苗，可见亭外几道人影，已经短兵相接。
关昭沉静立于亭内等候之时，名士蔡邕有些急切，并向旁边的弟子阮瑀道：“阉党当真不愿放过我等！竟追杀至此，刺客当有十多人，是想誓杀我也！元瑜，我死了不要紧，反正已活了这般岁数，可惜昭姬尚年轻，若是寻到机会，汝带着昭姬突围而走！”
看着几名扈从，与刺客交锋之后，渐渐没了动静，阮瑀苦笑道：“贼人人数之多，我等非是敌手，先生之意，只怕难以脱困。弟子不才，愿同先生一道赴死，只是可惜女郎，还有这三位……”
阮瑀话说到一半，转头一看，刚才没注意，这才发现那三名躲雨的行客，只剩下了两人，那留着长髯，高大威武的大汉不见了踪影。
莫非也入内杀敌了？
没有见机逃走，竟是依旧停留于此，真是义气之人！
“杀！”
黑暗中，依旧持续的哀嚎声，让阮瑀一个激灵，或许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少年护佑着一女郎，持剑缓步靠近。
“老先生，还有足下，不必担心，贼人不过十余众，焉能是我兄长敌手？不知马车内，可还有人，不如一起护于亭内静候！防止贼人偷袭！”
猜到面前的中年文士，大体是名士蔡邕后，关昭就有心结识，实话实说道。
但这一句话，听在蔡邕和阮瑀耳中，心里无不长吸一口气，默道：“这少年好大的口气！”
而关昭一句话，也提醒了蔡邕，见厮杀声正靠向后方马车，爱女时下并无护卫，他忙向旁边的弟子道：“元瑜，就如同少年郎所言，还是将昭姬接过来吧！”
“唯！”
阮瑀刚走了两步，马车的车帘就被掀开，显然是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说话声，当即主动下来。
“父亲！”
“昭姬！”
待来人步入亭内，关昭注意到，这是一位妙曼的女郎，约莫十二三岁，年龄同他小一些。乌黑秀发刚到腰际，面容白皙，柳眉杏目，身着襦裙，将身姿映衬的非常玲珑。
从河东一路走来，关昭见过了太多女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动人心魄的女子，那有种天生丽质的美感。
昭姬！
蔡昭（文）姬！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汉末第一才女，蔡琰。
通过父女交谈，关昭心里猜的七七八八。
也就在此时，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忽从马车处传来，紧接着，一蒙面大汉，不顾肩膀上的血洞，持剑直直刺来，目标正是蔡邕！
阮瑀当即疾走，长剑同贼人绕柱相抗，可阮瑀到底没经历过真正的厮杀，出手招式为之轻松化解。但正因如此，也拖延了足够时间，眼见杀蔡邕不成，对方爆喝一声，转移了目标，看向了边缘的蔡昭姬。
“死！”
阮瑀想要再度阻敌，显然来不及了，就在长剑即将刺中的时候，一直关注着局势的关昭，看准时机，突兀出手。
快准狠！
咔！
一声剑刃插入骨头的脆响，于耳畔响起，当关昭保持着姿势，长剑拔出的瞬间，他早有防备，空着的手，已然挽着蔡昭姬的手臂，向后一侧。喷涌的血水，划过一条直线，直落到了蔡邕脚下。
这一切，尽在电石火花间，当蔡邕和阮瑀等反应过来，袭杀的贼人，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少年英雄！”
蔡邕不由得多看了眼关昭，那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阮瑀同有敬佩，向关昭拱了拱手，只是面上有些古怪。
关昭轻轻点头，长剑收回，方才注意到，自己紧握着旁边女郎的玉臂，他忙松手，一礼道：“小娘子，在下得罪了！”
蔡昭姬好奇的打量着，面前比她还要高一个头的少年，眸光明亮，左手压右手，行了一个揖礼，声音轻柔道：“昭姬还要谢过郎君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
“阿弟，贼人已悉数诛之！”
关昭话落，并退到张娘子身边时，兄长关羽的声音传来，雨夜里的杀喊声，不觉已然停止。
当关羽全身浴血，手持血淋淋的长刀，重新步入石亭中，除了关昭和张娘子，蔡邕等数人，无不为之气势所摄。
他们猛然想起，之前那少年说的一句“焉能是我兄长敌手”。
关昭没有管其他，而是忙关心道：“大兄可有受伤！”
关羽将长刀靠在亭内，指了指腹部：“一点小伤而已！”
但关昭不敢大意，亲从包袱里拿出酒囊，然后在张娘子的帮助下，先为兄长处理伤口。
足足花费了两刻钟时间，敷上了草药，并用布袋绑结实了，这才安心下来。
看到关昭三人忙碌，蔡邕几人没有打扰，直等着关昭等，手头事停下后，这位天下名士，方才临前，准备一拜道：“吾蔡邕，多谢两位义士救命之恩，不知两位义士，高姓大名？”
关昭和兄长关羽，交流了下眼神，关昭已快步上前扶住，并无隐瞒道：“先生不必如此，我和家兄，阿姊，避祸至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我等皆是河东人士，至于家兄，姓关名羽，字长生！在下关昭，尚无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