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护花使者

向春把书塞进腰间，准备带回去好好看看，她记起今天还有早课，如今一切尚未水落石出，若是被人看出她与平时性情不同，或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等向春到了学堂的时候，学堂里的人稀稀拉拉的，还没来齐。

几个女弟子坐得离向春远远的，窃窃私语个不停。

向春坐在最后一排，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的卷宗，耳朵则高高竖起，女弟子咬耳朵的话悉数被她听去。

这还真不是向春有听人墙角的习惯，不知道是不是代偿的原因，自她几乎成为一个修炼废材之后，她的五感就逐渐变得异常敏锐。

只听那女弟子道“你知道今天谁来代课么？”

另外一位不以为然道，“夫子不来，那不就是刘师兄来给我们上课。”

“你真蠢，若是刘师兄，我还叫你猜什么？今天给我们代课的是云珩师叔。”

“啊？可我们不过是外院弟子，他可是长老门下弟子，为何会……”

“你管那么多呢，云珩师叔如今风头正盛，长老们对他寄予厚望，我们这些外院弟子平时哪有机会能见到这等人物……”

向春把书翻得哗啦作响，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按理说，给外院弟子授课这事是怎么也不会轮到像刚回宗门的云珩的，而按照如今云珩的风头，刘师兄也是断断不敢麻烦他来代劳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差事是云珩自己寻来的，他图什么呢？

向春想的入神，前桌的一张大脸忽然凑过来，给她吓了一大跳。

向春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平静地看着面前清秀的少年，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下他的名字，姜羡，资质平庸，志不在修炼，家世尚可，托关系把他硬生生塞进了清光宗的外院，在原著里的话，是一个露头被秒的小炮灰。

比她戏份还少呢，她作为一个恶毒女配，戏份虽少但好歹集集高光有效……向春咳了咳，都是炮灰她居然还搁这比上了，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怎么，你有事？”

姜羡摸了摸鼻子，显然是有些尴尬，随即指了指她压在卷宗底下皱皱巴巴的小说，神情有些兴奋，“你也看这本小说？”

向春有些意外，她看了看书名，额间青筋抽了抽，又对上姜羡满怀兴致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好品味……”姜羡似乎还想说什么，学堂内忽然一静，他这才悻悻地转过身去。

只见云珩身着一身墨色衣衫进门，他鹤身松姿，一头如墨迹的长发被一根深红色的发带束起，这一抹深红在周身的墨色当中显得分外妖冶，一阵微风拂过，微卷的发尾在腰间轻轻地摇曳着，好似有了生命。

云珩面色平淡地扫了一遍慕名而来坐得满满满当当的学堂弟子，眼神没什么变化，只是略过最后一排的时候，有一瞬的停滞，随即目光转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食指蜷起，轻轻地叩着桌子，声音清冷，“今天由我来为大家授课，下面开始上课。”

向春摸了摸脖子，忽然觉得一道冰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那眼神即刻消散，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她翻开小说，想要把小说看完，其实向春也觉得荒谬，一本小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为她眼下难题给出一个解决办法，但另一方面，莫名的，她对这本小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信任感，万一呢，万一真的有办法呢，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她总不能让办法从手间溜走。

向春埋头看得仔细，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悄然来临。

“这个问题，不如让向春师姐来为大家解答一下。”向春恍然间似乎听到自己的名字，迷迷瞪瞪地抬头，只听得一阵议论——

“向春啊，她说起来好像确实是云珩师叔的师姐……”

“那她怎么会混成如今这个样子……”

“谁知道人家掌门之女是怎么想的呢……”

向春喉头有些发紧，抬头对上云珩沉沉的眼神，他嘴角微杨，却看不出一点笑意，“师姐，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向春指尖用力扣着桌子，这她怎么回答，她压根没听到问题是什么……

正当她脑海里一阵发白的时候，姜羡踢了踢她脚尖，小声提醒道“云师叔问你，道心为何物。”

先前还嫌弃人家戏份少，殊不知自己才是那只大吗喽。

向春感激地冲姜羡点了点头。两人这点小动作被云珩尽收眼底，他眉目间一点点染上冰雪，眼神冷沉。“向师姐，你的答案是什么？”

向春抬眼看着他，眉眼澄澈，不染一丝杂质，声音朗然，“不敢妄议他人，自我拿剑那天起，立誓斩尽天下邪魔，护万民周全，这就是我的道心。”

语音落下，学堂内鸦雀无声。

云珩看着面前的少女，一身素衣，面容清丽，眉目间隐含坚毅果敢之气，与当年负剑而立的背影重叠，似乎与当年没什么不同，但是似乎，一切又都变了。

他垂下眸子，收起眼底复杂情绪，没有对她的回答多做评价，语气平淡道“还望诸位恪守道心，不忘初衷。”

这番话不像是总结，反而像是对她的鞭打。

向春抿了抿唇坐下，姜羡立即扭过头小声蛐蛐道“我看这云师叔是不是对你有点意见？”

向春有点委屈，按剧情线，这时候还没轮的着她给女主向华筝使绊子呢，护花使者这就报复上了。

姜羡继续煞有其事地分析道，“你虽然人不行，得罪人能力倒是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