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水玄蛇
张小凡犹如一片落叶般轻盈地飘落在地面之上，他的神色显得异常木然，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一般。然而，即便他没有刻意去运气感知，心中却也十分清楚，那根神秘的烧火棍所吸纳而来的阵阵暖流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体内，给他带来无尽的益处。此时此刻，那些原本因受伤而受损的经络，在这股新来的暖流气息的滋养之下，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修复，状况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就在这时，那根烧火棍突然再次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一道玄清色的光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迅速将张小凡和寒沄轩两人笼罩其中。身处这神奇光晕之内的张小凡，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快速恢复，就连消耗殆尽的法力也如同泉涌般逐渐充盈起来。于是，他抓紧时间调整呼吸，运功周天，全力汲取着这难得的能量。
没过多久，一直昏迷不醒的寒沄轩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正是那层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玄清色光晕。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慢慢地支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原本张牙舞爪的树妖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在他的身边，除了张小凡之外再无他人。
张小凡见到寒沄轩苏醒过来，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开口说道：“师兄，你可算醒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赶紧先坐下打坐调息一番吧，这里有我为你护法，不必担心。”话音未落，张小凡突然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这声音虽然轻微，但在寂静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清晰。张小凡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之意。
远处的黑暗如浓稠的墨汁，无边无际地蔓延着。忽然间，一点微弱的光亮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缓缓移动而来。随着光亮逐渐靠近，一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只见那是一名身着水绿色衣裳的女子，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那女子的容貌秀美绝伦，细长的眉毛下，一双眼眸明亮如星，顾盼之间流露出万种风情。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晶莹剔透，仿佛能透出光来，即使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依然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恰似傲雪凌霜的梅花，带着一种妖异而动人的艳丽。
张小凡望着那逐渐走近的女子，心中忽地一怔，竟然觉得有些眼熟。待那女子走到近前，借着微光看清其面容之后，他终于想起，这不正是前些日子自己下山时，在河阳城山海苑中曾经偶遇过的那位绿衣少女吗？
此时，那少女也看到了张小凡和站在他身旁的寒沄轩，瞬间也是一惊。显然，她完全没有料到在这阴森恐怖、危机四伏的死灵渊内，居然还会有活人存在。
紧接着，少女的目光落在了张小凡的身上，先是微微一愣，似乎对再次见到他感到十分意外。随后，一抹惊奇之色从她脸上闪过，但很快便被笑容所取代。
只听得她轻声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竟会在此处与二位相遇。”说罢，她在黑暗中继续优雅地向前走来，每一步都似踩着优美的舞步，脸上始终挂着盈盈笑意。
寒沄轩听到少女的话语，不禁面带好奇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神秘而美丽的女子。出于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将张小凡护在了身后，以防万一。然而，对面的女子见状，明显为之一愣，但旋即又是微微一笑，并未在意寒沄轩的举动。
“哟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青云门张少侠嘛！今儿个怎么如此狼狈不堪啊？竟然还要靠他人来庇护，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呐，哈哈哈！”一个刺耳的嘲笑声传来，说话之人满脸戏谑之色。
寒沄轩闻此言语，面色瞬间变得冷峻无比，他冷哼一声，厉声道：“我师弟的事何须向你禀报！倒是阁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口出狂言！”
碧瑶原本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听到这话之后，面上的笑意逐渐收敛起来，转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怒色。然而，这丝怒意稍纵即逝，眨眼间便被她很好地隐藏了下去。紧接着，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张小凡，和声问道：“敢问张少侠，你来此地已有多长时间了呢？可曾寻得那传说中的滴血洞？”
张小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什么滴血洞？我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呀。”
那少女轻哼一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不过她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道：“张少侠莫要在这里佯装不知啦。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正道人士，如果不是冲着滴血洞中的宝物而来，又怎会甘愿涉足这等阴森幽暗、污秽不堪之地呢？”
碧瑶话音方落，寒沄轩双目一凝，即刻追问道：“你口口声声指责我们正道人士虚伪，那么请问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见碧瑶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笑，娇声应道：“我？哈哈，我不就是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深恶痛绝的魔教妖女嘛！”
闻得此言，寒沄轩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厉声喝道：“既是魔教妖孽，那就无需多言，今日在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要战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话未落音，令人惊愕之事发生了——只见一朵洁白如雪的鲜花突兀地浮现在众人眼前。张小凡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本能地向后倒退一步。然而就在此时，那朵奇异的白花竟似拥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之中无风自动起来，宛如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对着张小凡轻轻摇曳身姿，微微展露笑颜，并轻点了下头。转瞬间，这朵美丽的花儿骤然分裂开来，化作无数花瓣如雪花般四散飘落。每一片花瓣都洁白无瑕、惹人怜爱，但在其边缘之处，却闪烁着诡异的幽幽绿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张小凡飞射而来。
张小凡心知不妙，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幸得寒沄轩反应迅速，早已有所防备。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跃至张小凡身前，挥剑而出，堪堪将那些致命的花瓣尽数拦下。
“哼！魔教之人果然阴险狡诈，尽耍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只知暗中偷袭！”寒沄轩横眉立目，冷冷地斥骂道。
碧瑶听后不禁咯咯地笑出了声，清脆悦耳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哈哈，你这家伙竟然明知我来自魔教，还妄想让本姑娘陪着你大张旗鼓地去打上一架？真是天真得可爱呢！”她娇嗔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和不屑。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身旁的黑暗处望去。只见碧瑶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刹那间，黑暗中缓缓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芒。然而，这光芒与绿衣少女身上所散发的截然不同。它并非明亮耀眼的色彩，而是一种深沉的色调，近乎于黑色，以至于乍一看去，人们甚至会误以为那便是黑光。
在这神秘的光芒之中，一个幽幽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最终稳稳地停留在了绿衣少女的身侧。定睛细看之下，才发现此人乃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身着一袭漆黑如墨的衣裳，宛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令人心生寒意。不仅如此，她的面庞之上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给其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之感。仔细辨认一番之后，众人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位神秘的女子正是当日在山海苑中与绿衣少女一同现身的同伴。
紧接着，更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在这两名女子身后，又陆陆续续走出了六道身影。他们皆身穿黄色衣衫，身姿矫健、步履沉稳。这些人的面容严肃而冷峻，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之辈。经过短暂的观察，大家终于认出，这些人赫然便是当日在山海苑中追随绿衣少女左右的那些随从。没想到此时此刻，他们竟也全部赶到了此地，使得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就在此时此刻，对方那一行人共有八位之多，每个人的目光皆如寒冰一般冷冷地投射过来，全部牢牢锁定在了张小凡和寒沄轩两人的身躯之上。
在如此众多且冰冷的视线注视之下，寒沄轩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紧张，心弦瞬间紧绷起来。紧接着，他压低声音凑到张小凡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若是真动起手来，我拼尽全力帮你拖住他们，你趁机先行逃走。”
然而，张小凡闻言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要走咱们就一起走，我又怎会抛下师兄你独自逃命呢？”
听到这话，寒沄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但同时也叹了口气说道：“唉，罢了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如此吧！”
而就在这时，距离他们不远之处站着的那位蒙面女子忽然开口说话了。只见她朱唇轻启，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传来：“依凭你所展现出来的深厚法力，想必就算在整个正道年轻一代之中也称得上是首屈一指之人了吧！今日我可以网开一面，给你一个能够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愿意诚心诚意拜入我的门下即可。”
面对蒙面女子的这番话语，寒沄轩毫无畏惧之色，反而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冷眼相对，义正言辞地高声喊道：“我与你们这些魔教妖人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即便今天最终难逃一死，我也要让你们这群恶贼付出惨重代价，绝不可能让你们称心如意！”
一旁的碧瑶闻听此言之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轻笑着说道：“哦？既然如此，那倒是让本姑娘好好瞧瞧，你这位所谓的正道第一人现如今究竟还能施展出何种厉害手段来。”
随后，只见那六位身着黄衣的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朝着寒沄轩所在的方向逼近。与此同时，寒沄轩与张小凡则小心翼翼地向着后方挪动脚步，两人的眼神充满警惕与不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那六个黄衣男子成功将寒沄轩和张小凡包围起来。此时此刻，二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情，仿佛已经陷入绝境，难以逃脱。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从寒冷的海面上吹来了一阵诡异的妖风。这阵妖风来势汹汹，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扑向众人。当那妖风吹拂到人们身上时，竟然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效果——让人瞬间感到身体软弱无力，头脑昏沉，眼前更是金星乱冒、头晕眼花。
就在这时，原本面带微笑的碧瑶也正不紧不慢地朝着寒沄轩和张小凡二人走来。可就在她快要接近的时候，原本还算平静的无情海面忽然间变得波涛汹涌起来。紧接着，一道巨大无比的海浪如同一条愤怒的巨龙般腾空而起，高高掀起数丈之高。伴随着那惊天动地的海涛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远远望去，那巨浪犹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给人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狂风呼啸而过，猛烈地吹拂着岸边的每一个人。一时间，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纷纷站立不稳，甚至有些人险些被狂风吹倒在地。就连站在队伍最后方的那位蒙面女子也是脸色骤变，她急忙高声呼喊：
“碧瑶，快快后退！”
话音未落，碧瑶以及寒沄轩等人听到呼喊后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朝着不远处相对安全的岸边退却而去。而那可怜的六名黄衣男子，则因为反应不及，眨眼间就被那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所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蒙面女子此刻满脸惊愕地高呼出声：
“竟然是它！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它居然没有死！”
一旁的碧瑶见状，连忙开口询问道：
“幽姨，您说的‘它’到底是什么呀？”
蒙面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波涛汹涌、浪花四溅的无情海海面之上，只见那两团巨大的光圈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岸边靠近。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之意，缓缓说道：
“此乃上古魔兽——黑水玄蛇！”
听到这个名字，碧瑶不禁大吃了一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惊人的消息一般，惊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地道：“这……这魔物不是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在西方的大沼泽之地被神兽黄鸟给斩杀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蒙面女子心急如焚地解释道：“虽然外界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它确实又重现于世了。至于其中缘由，我也是一无所知啊。碧瑶，这黑水玄蛇凶猛异常，威力无穷，除非遇到它的天敌黄鸟，否则根本无法将其铲除。咱们还是赶紧撤退吧，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言罢，碧瑶等人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后退却而去。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头黑水玄蛇似乎对他们二人特别感兴趣，始终紧紧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紧接着，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黑水玄蛇猛地挥动它那粗壮有力的尾巴，狠狠地拍打在了海面上。刹那间，掀起了一道高达数十丈的滔天巨浪，如同一座移动的水墙般朝着众人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