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82章 死神来了
杜山走到窗前,挑起窗帘,指着街对面那辆小轿车说道:“看到了没有?大概再过十秒钟,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女人就会下车。”
陈海好奇的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并在心里默数五个数。
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女人摔门下车。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陈海等着他继续开口。
杜山死死盯着那个女人,瞳孔深处时而有黑雾涌动,时而有黑影游弋,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她就要死了。”
“什么时候?”陈海问。
“还有五分钟。”
陈海看向那个女人。
街道上人潮熙攘,喧嚣不已。有几只鸽子落下来,在路边那张长椅上的椅背上站成一排,咕咕直叫。
那个女人低着头,一边抽泣一边从那几只鸽子面前走过。
不远处的那个分岔路口旁立着一个墨绿色的报亭。
报亭里有个头发乱糟糟的白人老头。那个白人老头正在喝龙舌兰,一口接一口,喝的很猛。
一个戴着耳机,腋下夹着一本书的中年大叔快步穿过人行道,恰在那个报亭前,他跟那个女人撞到了一起。
陈海看了眼时间,提醒道:“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别着急,你继续往下看。”杜山从那个女人身上转移视线,目光落在报亭不远处那家便利店门口。
陈海点了根烟,猛抽两口,耐着性子看下去。
大概过了一分钟,一个抱着大包东西的大妈从那家便利店里走了出来。一个苹果从那个袋子里滚了下来。那个大妈毫无察觉,腾出只手拉开车门,猛地将那一大包东西扔到副驾上。
那个苹果滚到一个流浪汉脚边,那个流浪汉赶忙将它捡起来,塞进四处漏风的口袋里。
“开始了。”
他话音刚落,那个流浪汉撞到了个一身嘻哈打扮的街头混混身上。
那个街头混混随即一脸恼怒的推了他一把,还要抡起拳头给他个教训。那个流浪汉本能的抱住脑袋。就在此时,一声枪响响彻长街。路人顿时炸开了锅。混乱中,那个街头混混慢慢低头望去,他的胸口赫然晕开一团血迹。
一个戴着头盔,身穿皮夹克的黑人男子举着枪走过来,从背后将他一脚踹倒,再然后,那个黑人男子垂下枪口,对准他的后脑勺连开数枪。直至那个街头混混气绝身亡,他才转过身去撒腿狂奔。
人群骚乱不已。
尖叫声、奔走声连绵起伏。
情急之下,那个中年大叔护着那个女人钻进那个报亭里。
陈海再次看了眼时间。
“只剩下一分钟了。”
杜山不急不躁,淡然开口:“差不多了。”
楼下,那个黑人男子骑上一辆摩托车,拧动油门,犹如离弦之箭从那分岔路口呼啸而过。几个在仓皇逃窜的女人吓得齐刷刷的分散开来,好悬好悬没被那辆摩托车撞上。
陈海的目光落在那对站在人行道上大口喘气的闺蜜身上。
不是因为她们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她们身后正有一辆白色小轿车朝她们飞速驶来。
来不及踩刹车了,司机干脆猛地朝右打了一圈方向盘。紧接着,那辆白色小轿车拐了个大弯,车头顶着护栏,斜着撞进那个报亭里。
引擎盖下白烟滚滚。
挡风玻璃上全是裂痕。
司机缓缓松开方向盘,怔怔看着贴在挡风玻璃上的那张血琳琳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掐的刚刚好,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
陈海不说话,两眼直勾勾顶着那个报亭。
才过去没多久,一个男人疯了似的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径直走到那辆白色小轿车旁,将趴在引擎盖上那具女尸从引擎盖上连拖带拽弄了下来。
他抱着那具女士嚎啕大哭。
陈海放下窗帘,合上眼,努力消化刚才的所见所闻。
杜山合掌而笑。
陈海瞥了他一眼,再联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忽然有了一种这一切都是他导演出来的古怪感觉。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表面上她是被车撞死的,实际上,却是一系列的巧合将她一路送进了地狱。
“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杜山笑着问。
“即便米国治安乱了点,街头杀人事件时有发生,但也不至于这么凑巧吧?实话说,这一切是不是你在背后操控的?”陈海慢条斯理的说道。
“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杜山神秘一笑:“命运无常嘛。”
“我还是不信。”
陈海手中那支烟抽到末尾,随手扔到地上拿脚踩灭。
房间里烟雾萦绕,杜山穿过那片烟雾来到床边转过身,一个后仰,倒在软弹软弹的床垫上。
老邱斜瞥了他一眼,然后他皱起眉头,看得他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你这多疑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
“我觉得这个样子挺好的,不需要改。”
“可你要是不改,有些话我就不敢说了呀。”
“什么话?”陈海朝他投去狐疑的眼色。
杜山坐起来,表情似笑非笑。
“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光照会的人就追过来了。这事虽然很重要,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说罢,他环顾一周,似是无意,他的目光在老邱跟那个怪物脸上多停留了两秒:“你们中间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在旁照看德福特博士的儿子的奇娜抬起头来,眼中有杀机迸现。
老邱坐在个高脚凳上,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在他身后,那个怪物埋下头,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海恰好站在奇娜与老邱之间,硬是撑起一片缓冲地带。
此刻的情形跟那幅世界名画《最后的晚餐》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杜山作为那个揭露叛徒的人,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紧张的情绪,反而还格外放松。
房间里充斥着暴风雨将要来临前的低气压,仿佛一触就会歇斯底里的疯狂起来。
陈海目光幽幽,直勾勾盯着杜山。
他也不想这个样子,可是不盯着杜山不行啊。
现在他看谁就是在怀疑谁,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