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头痛

江云青逃也似的跑出酒楼，跑出街市，他的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一般，痛苦的呻吟和跑步的喘息声不断从喉咙中溢出，仿佛失去了理智。周围人看到他，都以为他疯了！远远地避开江云青。

江云青的脚步踉跄而急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了。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与他的痛苦一同流淌着。终于，他跑到了江边，双腿如同失去了力量一般，颤抖着瘫倒在地。他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呼出体外。

他茫然地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江水的怒吼声在他耳边回荡。江面上的波浪翻滚着，似乎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仿佛整个人都被江水吞噬。风从他身边掠过，带着江水的湿气，吹拂着他的脸庞。他感受着江风的吹拂，仿佛这风能稍稍缓解他的痛苦。

在江边，他独自一人，与江水相对。他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妄图想起过去的事，一阵剧烈的头痛便会如暴风雨般袭来。

这次的头痛比以往更为强烈。

他的双手紧紧抱住头部，手指深深插进头发，试图抵御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疼痛。然而，这痛苦却如恶魔般无情，肆虐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眼前开始出现晕眩和闪光，视线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腿发软，最终他无力支撑，昏厥倒地。

在昏厥的瞬间，他的思绪被卷入了黑暗的漩涡，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晕倒不能晕倒！每次都是这样，头疼后自己就陷入晕厥！

这一次，江云青紧紧皱起眉头，用尽全身的力量与那如潮水般袭来的昏厥感抗争。他咬破嘴唇，用疼痛来刺激自己，让意识保持一丝清明。他的手指死死抓住江边的杂草，仿佛那是他与现实的最后一丝联系。尽管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他仍努力瞪大眼睛，不肯让黑暗将他吞噬。

他在内心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必须坚持下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呼吸，调整紊乱的思绪。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一点一点地找回对身体的控制。

每一秒都如同漫长的折磨，但周大少爷咬紧牙关，坚守着最后的防线。他知道，一旦放弃，就将被痛苦彻底淹没。渐渐地，他感觉到头痛的浪潮开始退去，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他颤抖的手慢慢松开，指甲里嵌满泥土。

江云青仰面躺在江边，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记忆，仿佛随着头疼一起褪去。江云青累极了，他躺着，不顾刺眼的阳光，躺着。

脑子逐渐清晰起来。

他初到丹城时，身无分文，流落在这座城市的街头。他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昔日的风采早已不再。街头巷尾弥漫着喧嚣与繁华，街道热闹的景象与他的落魄形成鲜明对比。白日里，阳光炽热地洒在他身上，却无法温暖他那颗破碎的心。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伸出颤抖的手，期望能得到一点施舍。然而，人们匆忙地走过，对他的乞求视而不见。夜晚，城市里处处亮起灯火，他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寒风凛冽，吹透他单薄的衣物，让他瑟瑟发抖。周围的寂静更增添了他的孤独和无助。

但他不愿回去，不愿回到周府，不愿回到那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不记得他独自流浪了多久，大抵快有一年了罢。某一天他偷了一一个地主家的钱财，被抓了个正着。愤怒的地主骂骂嚷嚷，一群地主的打手围着他，斥责声和打骂声此起彼伏。他蜷缩着身体，试图用双臂保护自己，但无情的拳脚仍然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痕，泪水混合着鲜血流下。身体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但内心的羞愧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他曾经可是个锦衣玉食的少爷啊！

夜幕降临，他的身上到处是擦伤和瘀痕，衣服也被撕裂，血迹斑斑。每一个动作都带来刺骨的疼痛，让他的步伐变得蹒跚不稳。他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迹，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触目惊心的污迹。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疼痛。他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一刻，他突然听见什么东西碎了，碎在了他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