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9.小时候的西堡子

西堡子顾名思义肯定是西边的村。就在我们武屯镇的最西头。我在1998的时候上小学五年级。

西堡子在我的脑海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枣树。每当秋天树叶变黄，秋风吹起。骑着自行车行驶在西头的柏油路上，我的视线就离不开那些枣树。枣树是整整的一片地，全是又粗又高，挂满了红色的大红枣。像珍珠一般在风中摇曳。我只要看到就会默默的流口水，实在太甜了。

有时候延伸到路边的树枝会掉下来一些枣，我赶快停车，跑过去用手捡起来，然后手掌摩挲几下就塞到口中。多数都是非常香甜，那种味道沁人心脾。

秋天的时候会打枣吃。他们把篷布张开放在树下，然后拿着又细又长的竹竿敲打。每次都能听到啪拉拉红枣落下的声音？我看着那堆成小山一样的红枣。心里特别痒痒，好想吃一口。我甚至幻想自己可以爬到树上去摘红枣。

西堡子最出名的就是一条臭水沟。一到夏天刺鼻的臭味弥漫，只要骑车走在路上就能看到那冒着白色泡沫的污水。这些水都是百跃奶厂排泄出来的。

我的好哥们卢晓山的家也在西头。他家有一间门面不大的商铺。主要做焊接生意，家门口总是凌乱的摆着一些钢筋，铁圈，焊条，铁块。晓山的父亲不苟言笑，我几乎没看到他笑。加上肤色又天生的黑总让人感觉很严肃。晓山跟我小学是同学。那时候他成绩一般，不怎么出众。等到高三我没考好。去隔壁镇关山中学补习，他也刚好去了。我们于是一起在外面租房。

他和杨涛住二楼。我在一楼。他没事还喜欢抽抽烟，喝喝酒。特别有闲情逸致。他也热爱踢足球，所以跟杨涛很合得来。

晓山这个人特别稳重，细心。做事情滴水不漏，为人坦诚热情。我觉得他非常的靠谱。

在西头距离小山家不远有一个加油站。我的同学王宵的家就在那。我们小学同学，他很喜欢跟女同学打成一片。一起玩耍，所以遭到我们男生的排斥。偶尔也会取笑他。

我记得他家里有很多大油桶，总是一股汽油的香味。最让我心动的就是他还养了两条小小的草鱼，特别的长。当时我只看过金鱼，不过很不喜欢。金鱼的凸出来的眼睛让我觉得有点恐怖。看到草鱼我却觉得很喜欢这才是自然的鱼。

西堡子有我的语文老师，数学老师。语文老师是一个妇女今年估计七十左右。她家刘临街。每次路过我都不自觉的想看看老师的身影。我记得他家里有一个半圆的门头。数学老师是秃头的老头，穿着蓝色的中山装。满脸的络腮胡还有微笑时候回来露出的黄牙齿。他现在应该不在人世间了。

西头还有什么？舞厅，吹气球赌博，澡堂子和网吧。

九十年代正是港台音乐流行的时代。大街小巷都在播放任贤齐的《心太软》《伤心太平洋》，只要路过音像店门口悠扬的歌声就会飘入耳中，即使开始不怎么好听，后面听多了也会觉得朗朗上口。

除了任贤齐还有很多内地歌手特别火。比如陈星，他唱的《流浪歌》火遍大江南北。我爸爸最爱听，每天早晨都是放这首歌。我当时没觉得好听，只是感觉这个歌曲有点烂大街的味道。还有一些歌曲当时也非常流行，比如《梦驼铃》《十三不亲》《大花桥》《霸王别姬》那个时代的歌曲有一种风格叫做西北风，歌曲的风格偏向豪放的感觉。

95年左右我们的街道西头就有舞厅。舞厅是用布围起来的，进去需要收费。里面有吊着的彩灯五颜六色发着光，还有一个大圆球滚来滚去，各种颜色的光从里面照射出来。歌曲分为慢四，快三各种节奏。

我的姑姑那时候在阎良上班，她和同事经常一起跳舞。

吹气球其实就是一种赌博，当时那个店也开在西头，刚好是十字路口，非常醒目，所以生意非常火。

里面有很多电脑如同网吧一般，可以下注。然后最前面有一个吹球的装置。里面的球类似乒乓球是黄色的塑料材质。地上都是烟头以及当时下注的纸质票据。很面人很多，非常嘈杂，大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眼睛发红。

另外一个项目就是西头一个洗澡堂子，那时候没到春节前夕，老爸都会带我和弟弟一起去洗澡。

我们带着衣服洗头膏还有香皂一大堆东西都装在包里面。刚进门就会看到一个巨大的锅炉，里面的火焰熊熊燃烧。旁边还堆着一堆煤块。

我们到二楼交钱领取钥匙。钥匙都搭配有一个皮筋绳子可以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到了洗澡堂里面。有很多小的橱柜，每个上面都写有数字对应自己拿着的牌子。蝎子一般都放在空的橱柜里面，袜子也单独拿出来。衣服放在柜子。有的柜子比较干净里面铺了报纸。有的柜子里面还有污垢和泥点。

之后就进去洗澡。澡堂里面热气腾腾，弥漫着里面。一般的都是要先用脚踩下面的铁皮盘，然后才会下水。有的都已经坏了，所以需要不断地寻找尝试。找到之后按下开始洗澡。

澡堂里面的大人很多，都是光溜溜浑身白色。我看着那些大人黑乎乎的毛毛一团一团的有点恶心。

大家都在洗澡，水热乎乎的。洗的太长时间，我的手掌都已经被水泡的发肿。

洗到快结束，爸爸还让我给他要搓背。白花花的污垢跟着搓澡巾卷下来落到水池中。我最不喜欢搓澡，爸爸总是把我搓的后背很痛。

洗完澡最痛苦的就是穿衣服，外面简直太冷了。躺着穿衣服的小床上还有别人流下的水，只要沾上就会湿漉漉的。大厅一点点热气都没有。

因为是冬天衣服特别多，虽然浑身已经用毛巾擦拭了一遍，但是还有一些小水珠没有干。穿秋衣秋裤总是容易卡住。穿完后还有毛衣，还有棉衣。总之是非常繁琐。

最麻烦的是脚丫子和拖鞋还是湿的，也要弄干净。然后再穿袜子鞋子。

洗澡真的很痛苦，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我长大之后很讨厌洗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