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疯
“别过来!”
艾心当即制止,语气较快但并不急切的说道:“对方已经暴露,当他再次使用能力的时候就会有特殊的灵能波动,你的能力正好用来追踪探查,然后等队长支援,这里交给我。”
“好。”
陆缜立刻转身,朝着病院门口跑去,很快只剩一个背影,丝毫没有犹豫。
艾心深深的看了陆缜一眼,随后轻吸口气,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眼时,瞳孔深处突然涌现强烈的金色光芒,将原本用来窥视人体状态的色彩微粒全都容纳了进去。
视线变的一片金灿,混乱拥挤的人群、持枪警戒的武装人员,每个人都清晰的映入她的脑海,然后一个个区分成独立的个体,他们拥挤又分离,时间仿若静止,一切都被定格。
他们的表情变得僵硬,他们的动作开始滞缓,他们张大着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世界陷入金色的汪洋,人们熔铸成金色的雕像。
在这一个个金色雕像中,有那么几点莹莹绿意,一闪一亮,似要冲破封锁,但几经尝试后终究无能为力。
艾心嘴角勾起。
“找到了。”
……
陆缜一路冲出大门,按照地图的指引小心翼翼的接近那个闪烁红光的地方。
距离一百米的时候,陆缜找了个阴影处停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其他超凡者,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不紧张。
脚下的影子翻腾一下后,脱离而出,顺着墙壁的阴影穿梭了过去。
阴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深沉、漆黑。
附近的一条死胡同里。
原本躺在地上的计元民突然惊醒,表情茫然的看向周围,记忆一点点涌现,他的脸上闪过恐惧的情绪,急忙四处找寻了起来。
片刻后,他的视线落到角落里的一朵野花上,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他对着野花声嘶力竭的低吼道:“我为什么穿着精神病人的衣服,你到底要做什么?”
花朵摆动摇曳着,隐隐传来女人的轻笑声。
“你要死了……”
计元民侧着耳朵贴近,表情突然变得惶恐,双膝弯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对不起,我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告诉你他们藏在哪里!”
他一遍遍的磕在石板上,磕的额头血肉模糊,但再未有声音传出。
静谧的等待中,他的表情垮塌了,面目登时扭曲,疯狂撕扯起那朵野花,扯断了它的花径,挖开了肮脏的泥土,他把那朵野花连根拔起,彻底的撕烂了。
泥土、汗水、鼻涕、眼泪等事物混杂洒落的野花的尸体上。
这就像一个精神病人的发病现场,在疯癫的发泄后,计元民动作僵硬的瘫坐在地上,眼神逐渐失去神采,变的空洞。
突然,计元民豁的扭头,直直看向胡同口。
阳光无法照射到的阴影里,一道人影轮廓远远的站在那里。
那影子的手里握着一把整体银白的左轮手枪,正指着自己。
“操……”
百米开外的陆缜打了个冷颤,他和影子五感相通,从头到尾看到了计元民的发病过程。
刚才对方盯视影子的目光属实有点吓人。
“园丁竟然是中心病院的患者,这是在报复?”
陆缜眉头皱起,原本天璇一直监视中心病院就是为了找出这个人。
可对方之前隐藏的那么深,怎么突然暴露了?
刚刚发生在死胡同的事陆缜可是从头看到尾的,园丁更像是被人打晕然后丢在那里故意让他们发现一样。
这时耳机里传来队长的声音。
“小陆,对方处于哪个阶梯还是未知,你不要冲动,我一分钟后和你会和。”
陆缜想了想道:“队长,目标在死胡同里,咱俩前后夹击,趁他病要他命。”
“好!”
死胡同里寂静无声。
计元民死死盯着影子,那双通红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恶意。
他低声嘶吼出声,真如野兽咆哮,竟是四肢着地,飞扑向影子!
这一刻,计元民丧失了作为人的理智,彻底疯了。
然而就在计元民飞扑到一半,身体短暂滞空的刹那,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踝,猛地往回拖拽。
一个身体健壮,足有两米高的彪形大汉拎小鸡一般把园丁砸向墙壁,巨大的力道让他的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
墙壁塌陷,尘土飞扬。
队长!
陆缜惊了,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园丁脑袋歪斜,身体被巨大的力道砸的扭曲,多处致命骨折。
他的嘴里还在往外吐着血水,浑身骨头碎了大半,分明是将死之身,嘴角却勾着残忍的微笑。
“哒,哒……”
像是指针拨动的声响。
陆缜看到园丁手里的事物。
那是一块怀表!
分针指着园丁自己,秒针指着队长刘恒。
时空好似凝固。
只有园丁嘴角的弧度在慢动作下愈发夸张。
他的鲜血开始倒流,扭断的脚踝快速恢复,塌陷扭曲的脊椎传出重组的声响,肌肉在隆起,体型在拔高。
几乎瞬间,他竟从一个瘦小男子,长的快要和刘恒一样高大强壮了!
不!
不是快要,而是已经一样了。
陆缜愕然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然后他看到队长死死盯着园丁手里的怀表,竟僵在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只有眼珠子可以转动的刘恒艰难看向对面的影子。
期待对方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应对。
可这显然过分奢望。
黑影晃动一下后,变成了陆缜的样子。
在刘恒满是愕然的瞳孔里,倒映出了对方举起左轮,扣动扳机的画面。
操……
思维开始滞涩迟缓,在意识沉陷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听到子弹出膛的声音!
“砰!”
血液溅在刘恒昏迷的脸上,那个陷进墙壁的园丁目光突然变得呆滞,他的眉心处,一个狰狞的贯穿伤口前后透亮,隐约能看到里面蠕动的灰白色物质。
一枪解决园丁后,陆缜快步跑到刘恒身边,确定对方只是陷入昏迷,并无危险。
可紧接着他又皱起眉头,队长分明没受外伤,怎么会突然昏过去?
他看向园丁摊开的手掌,隐约把握到问题出在这个怀表上。
可就在他伸手准备取走怀表时,原本被打穿脑袋的园丁突然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