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其实我水性不错
南城斩妖司驻地其实就位于连沧湖边上。
湖边酒楼烟花之地遍布，更有一棵高达三十多丈，树身需几十人环抱的铁柏，人称擎霄柏，是许多文人墨客都要在诗中提上两笔的存在。
此时湖边一座名为万福楼的酒楼，最高处的一间屋子里站着两人，其中一人临窗而立，正是县尉李长庚。
另一人则是个身形瘦削的男子。
“外面那么多的村镇，不够你喂鱼，为何要在城内动手，还是在连沧湖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李长庚声音低沉，蕴听不出喜怒。
瘦削男子眼底闪过一抹羞恼。
“村镇太过明显，廖勇刚捉了两个村子，便被斩妖司发现，给剿灭了。”
“愚蠢，进山的赶山人不够他抓的，偏要整个村子抓走。”
瘦削男子望向窗外，俯视着四处的行人。
“城外太慢，比起村镇，这临江城百万人，失踪上几百几千的，谁会在意？”
“谁会在意？斩妖司已经注意到这里了，若非那孟思远与宁采薇修的都是离火之气，这下面的秘密哪里还藏得住？”
瘦削男子浑不在意道：“这不是有令郎从中周旋，怕什么？”
“你是不是分不清，谁在为谁做事？”
李长庚声音愈发冰冷：“朝儿的位置至关重要，我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所以，我特意叮嘱过他，要公事公办。”
李长庚继续道：“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想破入六品，就凭你？”
“多少先辈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也配？”
瘦削男子眼中有愤恨一闪而没。
“雷一鸣，我能灭了竹花帮，也能灭了你海河帮。”
谁也想不到，眼前那其貌不扬的瘦削男子，便是海河帮的帮主雷一鸣。
“李大人的能力我自是信得，只是七品妖兽终究还只是妖兽，野性难驯，我也掌控不了。”
“不过大人放心，我已从四处搜集没有跟脚的贫民投放，它不缺吃食，定然不会再来这连沧湖兴风作浪。”
李长庚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不远处，孟思远带着众人到了湖边，附近百姓纷纷避开。
“李执刃，还要看你的。”
李惜朝点点头，扫了一眼旁边的宁采薇等人，尤其是那盯着擎霄柏啧啧称奇的陆铮。
“孟执事，其实用不着来这么多人的，助威什么的，有宁执刃一人就够了。”
说着，目光再次扫过陆铮，只是孟思远听后，脸色一黑。
李惜朝这才发现话语中的问题，连孟思远也包含了进去。
于是赶忙补救道：“有孟执事指挥调度，李某下去探查，宁执刃从旁助威，定然让那大鱼无所遁形。”
宁采薇不耐：“哪那么多废话，有什么能耐就快点，磨磨唧唧的。”
李惜朝似乎面对女性时，总是有着不俗的容忍度，并不在意的笑笑。
但见李惜朝抽出腰间长剑，照着水面连刺几剑，之后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陆铮一脸愕然，顿时有种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的感觉。
不过李惜朝入水之后，速度顿时快了不少，手中长剑释放着玄色光芒，分开水面，很快消失不见。
宁采薇撇撇嘴：“我若是带了避水珠，岂容这厮在这显摆。”
陆铮看着那平静的湖面，心中一动。
这李惜朝若是死在水底，定然神不知鬼不觉，以为被那妖兽吞了。
“大人，让我下去看看？”
宁采薇怀疑的看向陆铮。
“平阳镇距离沧澜江不远，渔民和赶山人都有，但据我了解的情况，你宁肯进山挖野菜也不去捕鱼，可见水性一般。”
陆铮目光微凝：“你调查我？”
宁采薇笑笑：“还用调查，你忘了我昨晚和谁睡在一起的了？”
陆铮以手扶额，陆鸢这个小丫头，这是被夸得找不着北，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该不会连自己偷看镇里姑娘洗澡的事情也抖露出去了吧。
陆铮强辩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既知道我几个月前还只能挖野菜，如今却能揍得妖兽抱头鼠窜，难道我还学不会游泳？”
“其实，我的水性还是不错的。”
宁采薇迟疑了下，正打算答应。
孟思远忽然开口：“想也别想，我可不想等会这附近百姓亲眼看到你与那李惜朝在水中死斗。”
陆铮愕然，想不到这孟思远竟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几人等了没一会，李惜朝便浮了上来。
孟思远：“如何？”
李惜朝的衣衫在离水的瞬间干透，摇着头道：“什么也没有，大人的消息是否可靠？”
孟思远摇头：“一个两个还可能出问题，但报上来至少有十几个人看到一只四足怪鱼食人，甚至有一人夜间看到那鱼上岸。”
宁采薇道：“不如让陆铮再下去看看。”
孟思远尚未答话，李惜朝已是满脸嘲讽。
“我一个修水之精气的炼气士都没有发现，你让一个武夫下去有什么用？”
陆铮并未理他，听到孟思远之言，尤其是对那四脚鱼的外形描述，立时想起之前在平阳镇肆虐的怪鱼。
二话不说，一个猛子扎进湖中，彻底消失。
望着平静的湖面，众人都有些发蒙。
陆铮入水后，清凉的湖水将他包裹住，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与湖水拥抱，有一种挣脱束缚的畅快感觉。
水从周身流过，他感觉到附近的每一个细微波动。
他宛如一只游鱼般在湖边快速游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细节处。
四周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然看到了鱼，但都极小。
手脚并用，他便宛如一道离弦之箭，迅速向水底冲去。
随着不断下潜，湖水不在那么冰凉，四周压力骤增，下潜的阻力却越来越大，陆铮不得不依靠水遁冲向石壁，双手如铁钳般抓住石块等，继续前进。
突然，一股暗流从身侧袭来，将他卷入漩涡之中。
陆铮忙调动身上的力量，将双臂牢牢嵌入岩石之中，任由暗流如何撕扯他的身体，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稳住身体后，他发现那暗流来自一个巨大的裂缝。
于是借助这股力量，顺势冲入深处的裂缝之中。
裂缝中漆黑一片，唯有微弱的水草与不知名的鱼发出微弱的光。
四周寂静无声，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宛如擂鼓。
突然，他感觉什么东西从背后袭来，强大的直觉令他瞬间做出反应，猛地一个转身，一拳轰出，水波震荡间，一条四足怪鱼被击飞十数丈。
一抹红光涌入身体，自愈天赋猛然窜张一节，神力天赋却没有动静。
陆铮定睛一看，那怪鱼形似蝾螈，体长两尺有余，口中却有着无数匕首一般的牙齿。
这十有八九就是那鲵鱼，只是体型如此之小，实力如此孱弱。
想到之前孟思远提到，有人说大如磨盘，有人却说身形数丈。
排除夸大其词的可能性，那唯有一个解释，这鱼不止一只，甚至是一个族群，眼前这个只是个幼崽。
继续前行，他发现这地下暗河四通八达，如同迷宫，凭借着对水流的强大感知，他冲入一个最为湍急的通道中。
不知前行了多久，他忽然看到令人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