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你,愿守护你
血液染上大刀,猩红的大剑在她的手中舞出一片血色。
“傻子,在这么舞下去,你的手可是会断掉的!”那人似乎是提醒,又像是无意的嘲讽。他无心的说着,仿佛嘴角勾起阴的笑意邪:“算了,反正你要死了。”
苏持着刚被弹飞大刀,尽力站着,而此刻站着都费力的她仿佛一根枯木般,朽木易折。
她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看见了一个朦胧的身影——稚嫩的面庞,娇小的身体,他衣冠华丽的在她的面前欢快的奔跑着,眼眸中闪烁着橙色光耀映入苏的心里。
久违的情亲终于唤醒了她仅存一丝人性,唤起了她真实的名字,在无尽的杀戮中终于找到了一线阳光,将她曾经的一切回忆唤起,回忆起那些年,和平年代的日子——
那是对弟弟的爱,现在,哪怕对方不是自己的弟弟,可此刻这种守护之心却油然而生。
苏持剑的手止住了颤抖,心中再次燃起斗志——
“我曾经失去过的一切,我仍然还爱着。哪怕你再变成什么模样,我也依然会记得你,爱着你,所以我无论付出多少,我也要再次守护住你!守护住我所爱的人!因为………”
苏嘴中的声音逐渐放大说道:
“因为我是姐姐,我是:苏橙雪!!!!”
随即苏橙雪双手拖起大刀,背后赫然间长出一对沙翼,一跃而起,整个人飞向天空好似是一颗旋转的陀螺,直直创向那人。
他手中变出一把冰剑,径直刺来,刃对刃,刀对刀碰在一起时,那人刀剑向上一撇,极小的力量瞬间四两拨千斤,苏橙雪硕大的刀身抛向天空,而他自己剑刃已经做好了从上往下的劈砍动作——那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极大绞杀半弧,哪怕只是一把冰刀,在此刻夜有了致命的威胁!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苏橙雪在几秒里丢下即将脱手的大刀她一击正踢攻击直逼他的下路。
如此之大的动作,在近战里一定充满破绽,不可否认他的战术发挥的会好,借弹开大剑的动作完成蓄力,可——苏橙雪也因此手部扬向天空!
苏橙雪正踢的攻击奏效,那人双脚一滑扑了过来,苏橙雪抓住时机单手抓住他的头发猛扣在地上!
瞬间
一道冰柱升起,他抓住冰柱,抵消了苏橙雪的力量,避免了这次的致命攻击。
“惊喜吧?!我还有内力。”
苏橙雪不回话伸手接住空中落下的沙刀一刀砍向他,他向后一退,他面前的冰柱赫然增大数倍,大刀劈下,她整个人霎时一顿,沙刀顿时因剧烈的创击颤抖起来。苏橙雪丢下大刀,身形一闪从侧面跃起,她腾挪于空中竖起右腿,她的大腿由上至下径直劈去,仿佛一道白色的弧线划下,这一次退无可退,化为流星的脚根砸在了那人的肩臂之上,霎时“咔嚓”一声响起,力道之大竟一下将他弹倒在地上砸出一道道凹陷下去的纹路。
苏橙雪落下来,单手抓住冰锥上的大刀,只见她身体一步跨开,腰肢一侧,抡起沉重的大刀劈下。
根本不给他一丝喘气的机会大刀直劈而下,他双手叠在一起顶了上去,手背的护手被劈中时苏橙雪的刀身明显一迟。
缓降下的刀身,实质上苏橙雪的力量丝毫未减,直至耗到他最后的内力耗尽他才停下顽强的抵抗
刀刃立即斩断他的全身,他一口鲜血喷出,面具下狰狞的笑声响起:
“别忘了,你也是帮凶!”
言闭他如炸弹般炸开,一道道冰锥如海浪般翻腾而来。
———“轰!!!”
霎时,如爆炸,他被冰霜埋葬,他的身体在爆开的蓝色之冰中四分五裂,为深蓝的寒冰染上一层鲜红的血雾,如一件艺术品,矗立在那里。
苏橙雪整个人径直飞出,如像一颗炮弹打在树上。她整个人无力的瘫倒下去,肩膀上渗出的鲜血凝固成冰块,依然持握着沙刀,整个人身体上附着一层明显的冰霜,睫毛挂着雪花,手中沙制的大刀承受了大多的伤害。
笼罩在空中的飞尘被正午的光芒刺破,化为冰块的巨剑被冰霜所附着,在她的手上散发着橙黄的光耀,在她眸中的橙光栩栩如生。
苏橙雪嘴唇微微发出颤抖,未能发出声音。僵硬的她蹒跚地调整好身体,双臂因为冰的封印血液停止了喷涌,只见她双眼流淌出两条精莹的泪珠,她放下了怀里的霄本夕,在爆炸的前一秒,苏橙雪横剑一防另一只手抱住了霄本夕,用身躯守护住了少年。
苏橙雪望向天空,她依稀还记得在她再次燃起情亲的时候所吼出的那句自己的名字,她非走不可了,她也希望于自己快走,因为怀中的他生命气息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试图抱起霄本夕他,显然与那人的战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包括身体已经重伤。
苏橙雪抱住霄本夕背靠在大树下,双睫上挂着的雪花,苏黄的眼眸仿佛凝固,背靠大树的她仿佛将时间凝固,岿然不动的坐在原地,宛如一尊雪雕。
她眼眸呆迟,一线冰气从她的眼孔中射出,停滞在黄沙铺成的地面。
暮色沉寂的戈壁,滚烫的黄沙再此冷清,月是一弯皎洁的弯刀,挂在天空中如半张明镜。
那夜,苏橙雪只看见天际为胭脂般的血色,广袤的沙漠燃着熊熊的烈火,天空与大地融为一体在燃烧中散发着余晖般的光芒,如泰山崩溃,城池兵败城破。
临走那时的她年方十二岁,金钗之年,随后的三年里,她辗转各地,身边的随从逐渐减少,或是失踪亦或是被杀,在流亡中,再次见到他弟弟时他已经被暴尸荒野……
“死者死于十天前,头部遭受剧烈撞击,随身盘缠及饰品消失,尸体腐化极快,疑似用了某些法术,这是据线人打听到的,不一定……”苏橙雪身边的仆从难堪的站着,面具下表情难辨。
“身份。”苏橙雪头也不抬地注视着沙坑里的白骨,目不转睛道。
坑底的一具骸骨完全暴露出来,惨白的骨骼孑然一身,只有几片碎布,留着裂纹的头骨印证了随从的话,显然苏橙雪她再也没有当年那张天真的脸。
那需要什么验证身份,这几年下来修为见长的她已经感受出,那便是惨遭暴尸的弟弟……
当苏想上去时却被身旁仅剩的人生拉住,直到最后她长跪下去。双脚如上了铁镣,怎么拽也拽不起。不知过去了多久,黄昏落下,虚弱的她才被拉起,可是她的眼眸却格外的冰冷,橙色的瞳仁发灰,眼底的血色深深掩埋,只有黑夜里摇曳的烛火,孤独的深邃在眼孔中流露出来。
她这时抬眸一笑,却笑的很坚强。
往后的她又学习了一年操沙子术,成了世界上最后的一名会操纵沙子的术士,开始在流亡中追杀杀死自己弟弟的人。
两年,她失去了所有追随她的部下,身受重伤,居无定所的她最后倒在了一间破庙里,昏迷中她听见了迎战的号角歌声,她想起了那首诗——将军拔剑南天门,我愿做长风绕战旗!原来自己在城门下。
她一下被疼痛惊醒,伤口的绞痛痛的她冷汗直流,汗水打湿衣襟。
“原来是做梦呀。”她支撑着身体坐起,这伤痛她已经麻木,她觉得往前的六年只是一场梦,现实的她已经死了。
可现实是她还在在这里麻木的苟活着。
不断的被追杀与迷茫;自己存在以及对自己的质疑;她更希望的是自己可以随当年的父亲一样战死在城门下,国破玉碎。
父亲,弟弟,那些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人却已经离开了她,而她早已不再是她,却更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她从袖间抽出那把砍刀,那是父亲战死的一年后她再度造访时捡到的,鞘长一米三,刀长仅一米零四,上面纹着一条极细致的翡绿色蝎子,摇着象征死亡的蝎尾,碧蓝的刀身毫不隐藏的显露出带有的杀气。
刀身刻着两排正楷字——
狼烟飘起高千米,
黄沙遍地迎风起。
是父亲的词,父亲曾为她唱过,可是记忆里的歌词已经迷糊,父亲生前的面容也逐渐模糊。
苏橙雪与刀刃对视——刀口顿拙,青刃发黑。
碧绿的刀身反射出她纤纤柔弱的脖颈,她将刀刃对准自己的咽喉,当要划下时,突然一个药瓶滚了过来。
苏橙雪猛然一抬头赫然发现一个魁梧的身影站在破庙的门槛上,脸上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棕色的斗篷被风吹起亮出了腰间的刀刃。
那便是张首领。
后来,为了苟活的苏橙雪成为了一个“角落者”,影于黑暗,葬于岑寂。
这就像是古代的杀手或日本的武士,,将生命交于主人。
但当时恰好有个不长眼的,利用角落者行刺了当朝龙子,天下便有了一句流传甚广的一句话
吾受命于天,遂诛浑君之治!
天子便下令——“凡王侯、官吏私下掌握兵权者,皆以策反之名当街处斩,私下兵权也以‘角落者’人人斩决。”
后面便有了“角落者”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意思是“隐秘于黑暗的人”,光明的事当然不用他们去办,为了天下的大吉,官员的脑袋,角落者所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杀人放火,行刺绑票。
(有趣的是没多久,便穿来一段丑闻——一一大臣麾下有千名精锐角落者被发现,天子斩了大臣又将那些角落者招安,还美其名曰:“大赦滔天之罪”,实则在招安会上望着底下千于名角落者面色害怕的发青,持着金樽手都在颤抖。)
加入大臣麾下的苏橙雪她倒无所谓,在她面前,或许她身为人的意义,在失去弟弟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
进队后时一个叫“陈凡”的人向她走来,她知道自己被分配给这个入伍更久的角落者,但他对自己的第一句印象却是给了一个银质的耳坠,上面雕刻着一朵白莲。
他还打趣道:
“没办法,我没钱,只能买单个的耳坠。”
苏橙雪并未细想什么,入伍后的她并不喜欢言辞,凡事由陈凡来替她解释。
角落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许人与人之间透露面容、姓名。对于苏橙雪来说很好,她流亡至今还有人在追杀他,带上面具她被发现的概率至少会小一些,但陈凡凡事总对自己笑嘻嘻的,名字在最初时苏橙雪便知道了。”
耳饰则在陈凡的指引下带在耳朵上耳朵上的耳坠也变成了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身份象征。
就这样过去了两年,苏橙雪一路升至仙级,因为身份的原因一直没找夫君,大概二十岁。
她也不打算去找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现在的她更像是在为活着而活着,如蟑螂般在黑暗里爬行咀嚼垃圾。(只是比喻)
直到接受了这个任务——
夜里,暴雨倾盆,黑色的乌云铺天盖地,狂风如战马般在天空呼啸而过,疾驰的闪电划过天边,仿佛将遥远的天边割裂开一道缺口。
“正在接近……已到达目标地点霄家村。”
本次执行任务的带队队长细声说着,苏等几个角落者隐蔽在他身后的掩体里。
众人皆穿一身灰斗篷,一副雪白的面具。
“前面就是目标了,我们的目标就是在先头部队冲上去后我们在两翼拦截来增援的官兵,并不参与这场战斗。”
“……”,苏橙雪沉声听着。
“现在在原地待命,到时已冰柱升起为令,准备动手。”
………
不时,一道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他们开始行动,霎时火光冲天,霄家村染上了一片红色。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村庄上空,大雨不竭不停,最后将大雨扑灭。
当苏橙雪一下跳到村中时,恰巧看见一把刀直冲向了一个与自己弟弟年龄相同的孩子。如滚动的车轮,刀刃径直划过,苏看见那个男孩在回眸之间身影竟与自己的弟弟重叠在一起,他眼角的泪痕,脸颊上的伤口……
苏身体一抖,当她再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刀刃拦下,望着怀里的霄本夕,她泪水朦胧的低下头,近乎将他幻想成自己的弟弟,幻想着自己弟弟再次复活。她的眼里,泪水与欣喜不断碰撞,只听她道:
“没事的,没事的,他跑了,我会保护你的………”
………
而现在,她已不得不再次逃跑了。
是的,她要叛逃,叛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一狭小的角落,带着弟弟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生活下去。
陈凡之前被张首领打也是因为自己的过失。
对不起了,陈凡!
因为她刚刚所杀的那人就是几天前给她们发号施令的那名角落者!
苏橙雪此刻不禁在想:“他是自己阵营的角落者,那么又是谁指示他这么做的?不可能是上级,她与上级无冤无仇,且上级对叛徒的惩罚也不是这样的。但是,角落者既然出现了内斗,那么就是出了内鬼,苏橙雪如果留在这里的话,那么完蛋也是迟早的事。
无论如何,面对强于自己的敌人,打不过那我就跑!但不再是苟延残喘,因为她有了值得自己守护的人!
她刚刚的那句怒吼是对自己生命的再度‘觉醒’亦是对上级的反抗。当她赫然喊出那自己的名字时,她即在叛逃组织,与组织的绝对规则反抗,所等待她的将是通缉以及追杀。
苏橙雪可以感受到有眼睛在盯着她,但不知为何没上前。
“这下,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叛离组织了。”苏橙雪看向怀里的霄本夕,嘴角不经意扬起,其实真的可以的话,她真心希望他能成为自己弟弟,就是不同意的话,也罢了,因为有了霄本夕他的存在,苏橙雪她才能再次找回自己。
“不过,哪怕当不了弟弟,我领养他总可以吧?”苏橙雪脸颊上飘起两片红云,心里说:“想不到我才二十出头就将当‘妈妈’了~(*/∇\*)”
苏橙雪背靠着大树将身子直起,怀里抱着霄本夕。
突然一道剑影射来,苏橙雪来不及反应,那把剑插在她脸颊一边的树上,大树颤抖一下,一个身影跳了下来。
那人是陈凡。
他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两肩,头始终低下,苏橙雪可以看见他手上鼓起的青筋,他颤抖的手带着无形的压力。
“你要怎么样啊?!”
当他要爆发时苏橙雪却一只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道:
“你想当孩子爹或哥哥也不是不可以,但快找大夫吧。”
陈凡一愣,不是,我们思想不在一个频道呀!
“好了……总之关于对面的身份你懂得都懂,我们只能跑了。”陈凡似乎脸颊微红,说话有些结巴:“等一下,我将内力转输给你。”
陈凡将手放在她的身体上,不经一抖。
“怎么了?害羞了?”苏橙雪嘴角微微一笑,一双睫眉格外好看。她伸手去抓陈凡的面具,入伍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的真实模样。
“不!才不是呢!”陈凡慌忙一避,道:“现在还不能摘下面罩!”
苏橙雪一笑一笑地看着他,道:
“快点,救人要紧。”
陈凡望着苏橙雪跑在前面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喊住苏橙雪。
“?”苏橙雪。
“没什么……只是,你笑起来好美。”
“嗯?!”苏橙雪脸颊一红,赶紧又又加快了脚步。
陈凡不再说什么,他背后升起一对青色的双翼,他飞到高空上去俯视这周围。
乌云变化,强大的风力吹得陈凡在空中乱舞,他在空中眺望,山涧,沟内,河床,小溪的尽头。
终于,他在一片一处远处的一片环山中看见了一间极隐蔽的房子,那里有人的气息的波动,不管是什么人了,不管了!
“苏橙雪!你的左侧方向,快去!”
当她背后展开一道羽翼飞出去的那一瞬间,在他们曾住过的那间阴暗的阁楼里,一对猩红的双眼霎时睁开,冰冷的瞳仁俯视向苏橙雪的方向。他冰冷的笑声构成了暴雨中回荡的声响,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来,道:
“开始狩猎”
身下的站成两排的人瞬间四散开来,他双手摊开,笑道:
天空中乌云凝聚,墨水般的黑暗展开,一道道耀眼的雷电打下,不时,振聋发聩的雷声不绝于耳,闪烁的雷电刺破天空将世界照亮,黑暗又在片刻遮蔽一切。
另一边,苏橙雪浑身一颤,不详的预感顿时笼罩头顶——还是被发现了吗?不!我不会放弃的!无论是霄本夕还是自己,我都不会讲将性命拱手相让人的!
她看着怀里的霄本夕,目光坚定不移,我会为了自己爱的人,战斗到最后一刻!
怀里的霄本夕缓缓睁开虚弱的眼睛,开眼间看见苏橙雪她那如鱼钩般的睫毛,焦急的眼,他眼角流出一滴眼泪,面对着她,面对着天空急用力极小声的说道:
“我爱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