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章 追随
1928年3月13日,正在田里给人犁田的四川省巴中县化成乡蟒螳坝村(今巴中市化成镇梁大湾村)周家塝的农民周作乾,忽然看见大女儿周永莲朝他飞快地跑了来,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一边大叫:“爹,爹,妈生了……”
周作乾来不及唤住牛就回头问:“生了个啥?”
半大的周永莲说:“妈说是个放牛娃!”
周作乾一听这话,爬上田坎,连脚上的泥巴也顾不得洗,撒腿便往家里跑。刚跑到院子里,就听见从屋子里传出“哇──哇──”的婴儿哭声。二女儿周永凡、三女儿周永兰听见脚步声,知道父亲回来了,便迎了出来,齐声对周作乾说:“爹,妈说给我们家生了一个掌犁把的,你今后可以少编两个草背篼了。”
周作乾满脸喜色,嘴里一边“啊!啊!”地回应女儿,一边迫不及待地跨进屋子,对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道:“娃儿妈,你又生了一个啥娃子哟?”
妻子黄氏含着眼泪看了丈夫一眼,声音有些虚弱却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回答了周作乾一句:“这下你放心了,有人接你的犁把了!”
周作乾突然双膝向地下一跪,满脸涕泪横流,朝苍天叫了起来:“老天你终于睁眼了,我周作乾有出头的这一天了!”说完又叫:“爹呀,爹呀,你可听见,你儿媳妇生了一个带把儿的了……”
可是苍天无语。
周作乾的父亲自然也不会答应,因为这个叫周仕安的佃户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长年累月带着儿子周作乾靠给一些有钱人家当长工维持生计,因为积劳成疾,几年前死了。由于父亲死在外地,按当地风俗和族规,不能安葬在周家塝老坟园内,周作乾只得找了一个石骨子荒坪,将父亲安葬在那里。
周作乾心有不甘呀!可谁叫自己是穷人呢?
他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以为有了儿子就能改变命运。
婴儿清脆嘹亮的啼哭,打破了山村静谧的空气。
左邻右舍的乡邻一齐拥了过来,问道:“周大哥,生的‘田边转’还是‘锅边转’?”
老实巴交的周作乾脸上挂着几分腼腆的笑容:“打牛屁股的。”
一听说是“打牛屁股的”,乡亲们连连打拱。懂一点天干地支历法的人,一边打拱一边说:“今年是龙年,闰二月还没过,又占一个龙字,这娃生的日子好!好!”
日子好不好,周作乾不知道,不过这娃确实出生在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在他出生的前一个月,有个叫毛泽东的共产党人率领一支叫“工农革命军”的部队,在井冈山地区打破国民党军队的进攻,初步建立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在他出生的后一个月,又有一个叫朱德的共产党人,带领部队与毛泽东领导的队伍在井冈山会师。周作乾当然想不到自己这个刚刚降临人间的宝贝儿子,后来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那个叫“共产党”的组织。
周作乾不知道这些不要紧,只要是个带把儿的“田边转”,能为他续上周家香火,改变命运,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给儿子取了一个小名——“金娃子”。
可是金娃子的童年并不是金色的。虽然父母把他视为宝贝疙瘩,可因为他的到来,家里多了一张嘴,使本来贫困的日子雪上加霜。父亲打长工那点收入,要养活他们姐弟四人,实在太困难了。一天晚上,周作乾和黄氏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把小女儿周永兰送人。周永开回忆,三姐抱养给别人时,他都有一些印象了。他说三姐紧紧抱着母亲的大腿,哭得死去活来。母亲也一样,紧紧搂着女儿舍不得松手。稍大一些,金娃子还觉得自己不该来到人间,要不是自己,三姐怎么会那么小的年龄就和父母骨肉分离,天各一方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周永开3岁多时,冬天的一个夜晚,距周家塝十里之外有个财主家死了人,周作乾去抬丧,顺便挣几个小钱。可就在那天晚上深夜,突然来了一伙土匪闯进周家,把家里准备过年的一点粮食和一口猪抢跑了。看见土匪,黄氏紧紧地把金娃子搂在怀里,和女儿们吓得魂飞魄散。幸好土匪只是抢东西,没有伤人。
到第二天掌灯时分,周作乾回家一看,先也像失了魂一样呆若木鸡,过了片刻,一家人才抱头痛哭……
黄氏受此打击,一病不起,没两年就撒手人寰……
那时金娃子还不满6岁。母亲去世后,家里的生活逐日恶化,大姐周永莲、二姐周永凡受生活之迫,相继早婚出嫁,只剩下金娃子与父亲相依为命了。
转眼金娃子该上学了。尽管身处一个军阀纷争、民不聊生的动乱年代,但为了让孩子今后不要像自己一样受穷,周作乾顶着巨大的生活压力,在金娃子9岁多时,把他送进了村里的私塾。正是在私塾里,老师把“金娃子”的小名换成了“周永开”这个大号。后来,周永开回忆起在村里读私塾的情形时说道:“在私塾读的什么书呀?尽是孔孟之书,读了几年,换了四个先生,可是只教我们认字,没讲怎么做人,这个社会是什么状况,一律不讲。”
读了几年“子曰”“书曰”的死书,金娃子转眼就到了15岁。在祖祖辈辈信奉“早栽秧子早打谷,早生儿子早享福”婚育观念的山民心中,15岁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于是在这年——1943年的秋天,周永开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与比他大一岁的同村姑娘吴应明成婚。
成亲拜堂之时,满室宾客突然发现新郎官不见了,急忙寻找,发现新郎官正和一群伙伴在外面争抢刚才没点燃的鞭炮,这才把他拉了回去。
吴应明也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山民之家,她的两个哥哥都被国民党抓了壮丁。骨肉分离和家破人亡的痛苦,使她每天都生活在害怕丈夫被抓壮丁的恐惧之中。怎样才能保住丈夫不被抓壮丁呢?一个办法是向乡长、保长“塞包袱”(送钱),另一个办法是把周永开送到学堂读书,可以暂时躲避被抓壮丁的危险。吴应明选择了第二个办法,因为向乡长、保长“塞包袱”是个无底洞,像他们这样的贫寒之家哪能有那么多的钱去塞这个无底洞呢?同时,吴应明心里还有一个隐隐的希望——丈夫读了书出来,就可以当穿长衫的教书先生,当了先生的人到底要比一般下苦力的人保险一些。
于是乎,当了新郎的周永开,重新背上了书包。这次他进的不再是读死书的私塾,而是鼎新场的新式学堂——化成小学。
为了给周永开攒学费,吴应明在家里帮人做鞋、织布。她一夜纺四两棉线,三天织两截白布,据后来成为达县地区科协主席的地下党员李范久回忆:“每次因工作到周永开家里去,老周的爱人替我们撵撵狗、拖拖板凳、递杯老荫茶,在不声不响地完成这些‘任务’之后,就到隔壁堂屋里去纺她的线、织她的布了。”“我甚至觉得,从隔壁堂屋里传来的吱吱呜呜之声,不再是纺车、织机的歌唱,而是松君(吴应明被周永开发展成地下党员之后的化名)在唱歌。”
幸得周永开娶了一个忍辱负重、任劳任怨的妻子,他得以重新上学。更重要的是他在学校结识了一批具有坚定信仰的共产党员教师,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道路。
在这里,得说说周永开就读的这所大巴山深处依山傍水的学堂。这是一所由中共地下党组织为开展川北地下革命斗争,于1941年在鼎新场文昌宫创办的新式学堂。创办之初,为了不引起国民党的注意,学校借蒋介石提倡的“新生活运动”为招牌,将办学宗旨定为“化民间陋习,成时代新风”,因此学校就命名为“化成小学”。实际上这是一个传播马列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引导学生走上革命道路的革命摇篮,学校大多数教员都是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
1943年8月,因叛徒出卖,中共地下党巴中中心县委遭到破坏,化装成化成小学教师的中心县委书记王伯森身份暴露,地下党组织急忙把他转移到乡下,另派了一个叫王朴庵的地下党员来化成小学接替王伯森的工作。
也就在这一年,刚刚入学的化成小学学生周永开与身为地下党巴中中心县委书记的王朴庵有了交集。
王朴庵,原名王志先、王信诚,1915年11月3日出生在四川省富顺县(今自贡市自流井区)杨家冲,1923年至1929年读私塾期间,他接触到了一位曾在苏联留过学的姓张的老师。从张老师那儿,他接受并初步坚定了共产主义理想。1938年,王朴庵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地下党自贡特支、中心特支、中心县委宣传委员,贡井区委书记等职务。1939年1月,他又奉中共地下党川康特委指示,调四川省三台县成立地下党三台特支,任三台中心县委书记。
在2013年4月由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一本名为《风雨九十春——王朴庵同志光辉的一生》的书中写道:“在风雨如磐的岁月里,为了革命,他(王朴庵)隐姓埋名,不断变换身份,他做过老师,当过泥水匠,做过小商贩,在国民党团长那里当过勤务兵,在‘舵把子’面前扮过卖布商。”“当时革命斗争形势日益尖锐复杂,在白色恐怖时代,王老历经艰险,是一位出色的地下工作者,他发展的大批共产党员,现在都已离休。他们称赞王老是‘革命引路人’‘政治上的启蒙老师’……”
周永开是幸运的,他一跨进化成小学,就得遇了这样一位“革命引路人”和“政治上的启蒙老师”。多年以后,周永开抑制不住激动,满怀深情地说:“他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从某些方面讲甚至超过了我的父亲。父亲给了我自然生命,王朴庵给了我政治生命,使我成了一辈子都追随共产党的人!”
周永开一跨进化成小学,便引起了这位地下党负责人的注意。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王朴庵被这个已经成家了的憨厚、质朴、老成的“小学生”吸引住了,再利用“家访”的名义到周家塝调查了周永开的家庭情况,便认为周永开是一颗适合培养和发展的革命种子。周永开在私塾读的是死书,一到新式学校接受新式教育,课业就有些吃力,这给了王朴庵接近这个学生最大的也是最好的理由。于是王朴庵利用给周永开辅导功课的机会,给他讲解马列主义和是与非、好与坏、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各阶级的关系等道理和知识。
在王朴庵的引领下,周永开这个大巴山山民的儿子,明白了列强是怎样侵略中国的,反动政府是怎样屈膝妥协投降的,封建买办阶级是怎样勾结帝国主义共同压迫剥削中国人民的,穷人是怎么成为穷人的,以及人类社会必须不断变革,社会才能进步等道理。不但如此,王朴庵还将《共产党宣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毛主席的一些著作悄悄拿给周永开看。
王朴庵给周永开打开了一扇明亮的、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周永开想起祖父死后连一块安葬的土地都没有,想起父亲为别人当牛做马的一生,想起抱养给别人的三姐,想起那次土匪的抢劫和母亲的早逝,以及周围乡亲们的贫困,等等,一颗闪耀着无产阶级革命信念和共产主义理想光辉的火种在周永开心头熊熊燃烧了起来。
周永开找到了中国共产党。
1945年8月的一个傍晚,王朴庵突然来到周家塝周永开家里,对周永开说:“周永开,我来抽查一下你的假期作业,把你的作业拿出来我看看!”
已是掌灯时分,继母翁仕秀(这时周作乾已续弦)一看周永开的老师来了,急忙去烧火做饭。周永开觉得十分奇怪,老师平时对自己的作业都是十分放心的,怎么今天突然来检查了呢?但他还是乖乖地把所有作业都拿了出来给老师看。王朴庵检查完周永开的作业,翁仕秀的晚饭也做好了。翁仕秀拿出了家里最好的东西——一碗洋芋干饭,一碗腊肉丝面汤——招待周永开的老师。周永开回忆说,那天晚上,他托老师的福改善了一下生活,不过他吃的不是洋芋干饭,而是用面汤泡的洋芋锅巴。
吃过晚饭,王朴庵对周永开说:“小河沟那里的路我还有点不熟悉,你送送我。”
周永开一听这话,哪有不答应的?
一路上非常安静,除了偶尔能听到远处的一两声狗吠,就是他和老师的脚步声……
上了铧厂沟的山梁,借助月光,已经能望见学校朦朦胧胧的影子。
到了距学校200米左右的十字路口,一条是径直通向学校的道路,一条是绕过学校通向后山“望乡台”山坡的便道。
可是这时王朴庵却突然对周永开说:“你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说罢也不待周永开回答,便径直拐上了去“望乡台”的路。
周永开心里隐隐约约意识到今晚可能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他紧随着王老师,跟着王老师的脚步前行……
爬上了约莫50米高的山坡,绕过了一丛竹林,到了“望乡台”石腔旁的一个草丛里。
王朴庵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伸出左手,用力拉住周永开的右手,右手拍了一下周永开的肩膀,双眼紧盯着周永开的眼睛:“周永开同志,经过组织考察,你符合成为共产党员的条件,我介绍你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共产党员,你愿意吗?”
一听恩师将自己称为“同志”,周永开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此时,他觉得身上的热血奔涌了起来,心“咚咚”地跳得像是在擂鼓。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老师,我愿意!”
王朴庵使劲地握了握周永开的手:“好!我现在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您问吧,老师。”
“周永开,你怕不怕苦?”
“我不怕苦!”
“你怕不怕死?”
“我不怕死!”
“若被敌人抓住了,你叛不叛党?”
“我永远不叛党!”
“你出不出卖同志?”
“我死也不出卖同志!”
“我就是共产党,你出不出卖我?”
“我死也不出卖您,老师!”
周永开的热泪再次涌了出来。
王朴庵双手使劲地拍着周永开的双肩。
停顿片刻,王朴庵让周永开与他并排站着,举起右手庄严宣誓: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作如下宣誓:一、终身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二、党的利益高于一切。三、遵守党的纪律。四、不怕困难,永远为党工作。五、要做群众的模范。六、保守党的秘密。七、对党有信心。八、百折不挠,永不叛党!”
尽管在特殊环境下,领誓人和宣誓人都尽量压低了声音,可周永开却分明觉得自己的心中翻腾着山呼海啸般的巨浪,周身的血液随着一句句誓言都奔涌了起来。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不论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也不管是逆境还是顺境,他都将始终如一,追随共产党,为党的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
宣誓完毕后,王朴庵谆谆告诫周永开:“你已经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名党员了,今后,你就在党的直接领导下开展活动,要认真实践你的誓言,不要辜负党对你的期望!还有,共产党是中国无产阶级的政党,是为了让劳苦大众能过上好日子而起来革命的,除了人民群众的利益,我们党没有任何特殊利益。所以,从今以后你心里要始终装着人民群众,一辈子为人民服务……”
王朴庵还没说完,周永开就坚定而铿锵地回答:“请老师放心,我家里祖祖辈辈都给人当丘二(长工),我这辈子一定紧紧追随共产党,做一个心里装着人民的好党员,对党忠诚,做好党交给的任务,请党检查督促我!”

周永开(左)和他的革命引路人王朴庵(右)
周永开变了。
最先感到丈夫变化的是妻子。
吴应明在家里苦熬苦做,一心想让丈夫把书念出来做个“先生”,既躲避被抓壮丁,也为自家脸上增点光彩。可是她发现周永开读书的劲头一天不如一天了。过去周永开一回到家里,就捧着书本不放,虽不像古人那样“头悬梁锥刺股”,但用功到“三更灯火五更鸡”的情况也是常有的。可现在呢?常常是带着一群朋友回来,还把她支出去,几个人躲在屋子里叽叽咕咕。要不就是走东家串西家,像是夜游神一样,半夜都不落屋。这一切,让一心希望他成为“先生”的妻子怎么能不着急呢?
吴应明以为是自己不够温柔,没把丈夫的心拴住,于是每当周永开回到家里,她就立即从吊板上取来一本书。吴应明不识字,她也不知道自己取的书是周永开读过的旧书还是没来得及读的新书,然后双手捧过去交给周永开。她想以这样一种方式,提醒丈夫继续像过去一样努力读书,可是她哪里知道丈夫正在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此时,周永开已经担任了中共地下党巴中中心县委的组织委员,正在专心致志地从事一项伟大的计划——在巴中广袤的乡村开展抗丁斗争。此时他哪还看得进去书呀!
1948年,化成小学的中共地下党组织引起了国民党特务的注意,上级党组织得到情报,国民党军警即将到学校搜查和逮捕共产党员,立即指示从外面来的16名共产党员教师和学生中的共产党员转移到农村去,于是周永开回到了周家塝的家里。那时,周永开已是中共地下党达县地区通南巴平中心县委组织委员兼巴中县委书记。直到此时,吴应明才知道丈夫早加入了共产党。更让吴应明没想到的是,回到家里的周永开一方面从事地下工作,一方面循循善诱地对她讲述革命道理,最后把她也发展成了一名共产党员。
从此,吴应明既是周永开生活上的伴侣,又是周永开革命道路上一位忠贞不渝、立场坚定的战友。夫妻俩夫唱妇随,团结一心,并肩作战,在千山万壑的大巴山里秘密开展革命工作。不仅如此,随着吴应明入党,周家塝这所周家老屋也成为川北地下党组织的秘密联络站和中共巴中县委的秘密办公地点。周永开和他的战友们在这儿指挥着川北地下党与国民党反动派进行殊死搏斗,经历了无数惊涛骇浪,战胜了一个又一个艰难险阻,用对党无限忠诚的赤子之心谱写了一曲又一曲生死壮歌,直到新中国成立。
新中国成立后,周永开先后担任中共巴中县委委员、巴中县委副书记、巴中县委书记,中共达县地委宣传部长、达县地委副书记、达县地委纪委书记等职务。
1991年,周永开光荣离休。
和大多数人的简历一样,这也是一份普通的简历。可在这普通和简略的介绍后面,有着多少激动人心、感人肺腑的人生故事呢?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位有着76年党龄的老共产党员,几十年来苦干实干,为推动地方经济发展、为改善民生和生态环境建设所做出的无私奉献呢?
“党是我一生的追随!”这是周永开发自肺腑的表达。
“一辈子心里装着人民群众!”这是周永开永不改变的铿锵誓言。
是的,周永开加入中国共产党已经76年了。76年的光阴不算长,可也不算短,它可以让人青丝变白发,也可以使沧海变桑田。但76年前在化成小学后山所发出的誓言,却融入了周永开的骨髓和血脉里。
人可以随着岁月而变老,但信仰永远不会变!
在腥风血雨的地下斗争年代,周永开牢记自己的入党誓言,对党忠诚,坚守信仰。他回忆起经历过的艰辛,正如一个战友在回忆录中所写的:“漆黑夜里,风雨之中,山坡宣誓,岩洞开会,坐过多少冷石板,看过多少天星,闻听过多少狼嚎猴叫猫头鹰声,遭过多少风吹雨打,遇到过多少危险情。有时鸡叫回家,未曾入眠又起身。佛说人生有‘八苦’,中共地下党员就是‘苦行僧’,甘愿吃尽人间苦,争得雨露润苍生。”
在新中国成立后的领导岗位上,周永开仍牢记使命,不忘初心,笃定笃行,至纯至粹。无论前进道路上有什么惊涛骇浪,他都坦然面对,对党的信念不变,向党和人民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共产党员只能退职,不能退休。”这是周永开离休后说的一句话,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那么,这位“只能退职,不能退休”的老共产党员,交出了一份什么样的答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