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双生瞳现

黎明前的雨丝将青石擂台洗得发亮。秦孤站在擂台东侧，指尖轻抚铁剑上的凹痕——那是昨夜与楚无尘对决时留下的。左眼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根烧红的铁钉正在眼眶里搅动。

“还能撑住...“他在心中默念，右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至少要比师父多撑一会儿。“

对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燕轻轻一袭绯色劲装，腰间悬着的却不是剑，而是一条九节紫金鞭。鞭梢缀着的银铃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在晨雾中格外刺耳。

“决赛第二场，秦孤对燕轻轻！“

裁判话音刚落，燕轻轻突然甩鞭抽向地面。“啪“的一声爆响，擂台表面竟被抽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听说你昨日用了些取巧的手段？“她歪着头，眼中闪着猫戏老鼠的光，“可惜我的'镇魂铃'专克幻术。“

秦孤没有答话。他缓缓抽出铁剑，剑身在雨中泛起寒光。肋下的旧伤随着呼吸传来阵阵刺痛，但更让他不安的是左眼的异样——瞳仁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开始！“

燕轻轻的鞭子比声音更快。紫金鞭化作一道闪电，瞬间缠住秦孤的铁剑。鞭梢银铃疯狂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

“第一鞭，教你什么叫尊卑有别！“

秦孤只觉得耳膜剧痛，眼前一阵发黑。铁剑险些脱手，他急忙运起“听雷“心法——这是老瞎子教他应对音攻的法门。

“咦？“燕轻轻见他居然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倒是小瞧你了。“

第二鞭接踵而至。这次鞭影一分为九，从不同角度袭来。秦孤左眼紫光微闪，瞬间看破虚实，铁剑精准刺向唯一的真身。

“铛！“

剑鞭相击，火花四溅。燕轻轻突然变招，鞭子如毒蛇般顺着剑身缠绕而上，鞭梢银铃直取秦孤左眼！

“小心！“观战席上的杨妹失声惊呼。

秦孤猛地后仰，鞭梢擦着眼角划过，带出一串血珠。左眼顿时火辣辣地疼，视野里蒙上一层血色。

“可惜，差一点就能挖出那只怪眼了。“燕轻轻惋惜地咂舌。

秦孤抹去眼角鲜血，心中警铃大作：“她的目标是我的左眼？“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师父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回响：“记住...永远不要让人知道你能看见'那个'...“

雨越下越大。秦孤的白衣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燕轻轻的攻势却愈发凌厉，紫金鞭在雨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这样下去不行...“秦孤咬牙格挡着鞭影，左眼突然剧烈疼痛，“必须用异瞳了！“

在又一次鞭剑相击的瞬间，他猛然睁大左眼。紫黑色的漩涡在瞳孔深处旋转，一股诡异的力量向燕轻轻袭去。

然而——

“没用的。“燕轻轻颈间玉佩突然亮起血光，竟将异瞳之力完全抵消！她得意地晃了晃玉佩，“'破妄玉'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秦孤心头巨震。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完全抵抗异瞳的人！左眼因反噬而流血，视野开始模糊。

“结束了。“燕轻轻的鞭子如毒龙出洞，直奔秦孤咽喉，“下辈子记得别得罪燕家！“

生死关头，秦孤的右眼突然灼热难当。一股陌生而温暖的力量从血脉深处涌出，母亲临终时模糊的呓语在脑海中回响：

“孤儿...你的眼睛...是星空赐予的礼物...“

“轰！“

铁剑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秦孤身后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虚影——那是个与他容貌相似的白衣人，只是双眼都泛着星辰般的光芒。

“这是...什么？“燕轻轻惊愕地后退半步。

秦孤自己也震惊不已。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虚影的存在，甚至能控制它的动作！左眼的疼痛突然减轻，瞳仁中的紫黑色漩涡分裂成双重环状。

“双生瞳...？“他喃喃自语。

虚影与本体同时出剑。一模一样的“惊雷式“，却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力量——本体剑招凌厉如电，虚影剑势却缥缈如星。

燕轻轻慌忙挥鞭抵挡，却见虚影的剑竟直接穿透了紫金鞭，在她肩头留下一道血痕！

“不可能！“她尖叫道，“灵之血脉应该能免疫所有...“

话音未落，本体铁剑已到眼前。燕轻轻仓皇后退，却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虚影。两柄剑同时刺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近——

“够了！“

一道灰影突然插入战局。枯瘦的手指轻弹，竟同时震开两柄剑。那位始终沉默的瘦高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擂台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此战胜负已分。“他沙哑道。

燕轻轻还想争辩，却见长老袖中飞出一张符箓，轻飘飘地贴在她额头上。她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倒了下去。

秦孤的情况更糟。双瞳同时流血，右眼的金光正在迅速消退。他摇晃着想要站稳，却见那长老突然向他伸出手。

“睡吧，孩子。“长老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你做得很好...“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秦孤似乎看见长老的瞳孔变成了星辰般的银色。随后，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

观战席上一片哗然。楚无尘第一个冲到擂台边，却只来得及接住秦孤滑落的身躯。他震惊地发现，秦孤右眼的血...竟然是金色的！

“星神血脉...“楚无尘喃喃道，“难怪...“

杨妹挣脱侍卫的钳制，踉跄着跑到擂台边。她的香囊掉在血水中，海棠花瓣四散飘零。而那位神秘长老，早已带着昏迷的秦孤消失在了雨幕深处